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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天的觀察,父親的病已經穩定,但是要詳細瞭解病情,至少需要觀察一個月的時間,但是父親非要堅持廠裡過年特別忙,必須趕回去上班,所以強行出院了。
韓汐跟母親多家勸阻,父親完全聽不進去,韓汐明白,父親是爲了省醫療費,同時馬上過年了,他努力多賺些錢,可以讓母女二人過個好年。
只是當韓進林去付醫藥費的時候,被告知醫藥費已經被付清了,他臉色一僵,叫來了韓汐。
“小汐,怎麼回事?我一問醫生說是你的那位同學付清的醫藥費?”韓進林雖是大病初癒,但是精氣還遠遠沒有恢復,臉色蠟黃,而且這個問題必須嚴肅對待。
“啊?他付清了醫藥費?我也不清楚,我去問他。”韓汐剛想往外面走,卻被韓進林叫住了。
“小汐,你的這位同學……是不是上次那個?”韓進林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問出了口,否則一般的同學關係怎麼可能幫自己墊付醫藥費。
“……不是……爸爸,以前的事情都是女兒的一廂情願,跟他完全沒有關係,這次只是剛好趕上他來藍海市出差……”
“出差?難道他不是學生?”韓進林打斷了韓汐的話,瞪大眼睛問道。
“是學生,不過他兼職在自己的家族企業……”韓汐馬馬虎虎解釋道。
“小汐……這是醫藥費,你親自去還給他,還有以後不要再跟這樣的人來往,他家境如此卓越,不是咱們這樣的普通家庭能夠高攀的,你雖然是女孩子,也不要一味地想着去仰仗別人,富貴人家的生活並不適合咱們……”韓進林看着韓汐低下了頭,話也不再說得很重。
不過他確實有些痛心,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雖然家裡條件一直不是很好,但是韓汐並無太多的抱怨,相反她能特別懂事,自己在學業上要求嚴格,也算是思想比較通達聰明的人,只是沒想到這件事上,她會犯錯。
“爸……我去把錢還給他,您不要再爲我擔心了,我自己都明白,也有自知之明。”韓汐臉蛋紅彤彤的,拿起父親手上的錢跑出了病房,此時王落聞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韓汐他招了招手,另一隻手裡則提着大包小包的飯菜。
“小汐,我特意去福瑞餐廳買了營養套餐,特別適合大病初癒的人進補,快給叔叔拿進去吧!”王落聞把袋子交代了韓汐手邊。
“落聞……這是我爸讓我還你的醫藥費,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現在我爸要出院,我要陪他回去……”韓汐一直低着頭,看着王落聞提着袋子的手僵在空中,她的心狠狠地揪疼了一下。
“這個醫院有我哥哥的股份,所以醫藥費全免,你不用還給我,因爲我也沒有付錢。”王落聞不去接韓汐手裡的錢,他的眼神充滿了失落,或許這一次他真得很受傷,他的所作所爲並不是單純地爲了對韓汐這份特殊的感情,更多的是他想維護一個溫暖有愛的家庭,因爲他再也不會有機會得到這樣的溫暖了,所以對這樣的溫暖可望不可即,能儘自己的一份力量去維護一個家庭的完整,他覺得是那麼值得。
“……那帶我還給落川哥哥吧,謝謝……”韓汐把錢放到了桌子上,轉身回到病房,幫着母親收拾好了衣物,三個人準備離開。
此時王落聞走進了病房,“叔叔,阿姨我買好了營養午餐,你們吃完了再出院吧!”王落聞臉上掛上了一絲笑,他儘量不去想剛纔韓汐的決絕,只是出於心裡的那一種虔誠。
“不用了,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剛纔讓小汐給你的醫藥費不知道你數了沒有,我多加了500塊錢,錢雖然不多,但是代表了我們的謝意。”韓進林一雙渾濁的灰褐色眼睛一直緊緊盯着王落聞。
他的確氣宇不凡,小小年紀完全不畏懼害怕,大度從容的氣魄令自己都有些汗顏。他看到自己在盯他,沒有刻意的避開,而是從容地接受,他的臉上表情都藏得很深,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臉上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顯得客氣而疏遠。
“叔叔太客氣了,本來我跟韓汐同學一場,這點小事都是應該做的,剛纔我跟韓汐解釋過了,因爲這家醫院有我哥哥的股份,因此並沒有產生醫藥費用一說,所以這筆錢,我想還是歸還給您合適。”王落聞把錢雙手放在手中,很誠心地要歸還給韓進林。
“雖然知道你是富貴人家,可能不在意這筆錢,但是如果能換來我女兒的不虧欠,我覺得很值得。我韓進林的女兒,不需要對別人低聲下氣,更不需要犧牲自己的幸福來迎合任何人,所以請不要再招惹她……”
“爸,您說什麼呢!”韓汐着急地打斷父親的話,他說得有些過分了。
“……咱們先出院吧,什麼事回家慢慢說,站在病房門口別人都沒法出來了。”許竹芬適時說話,打破了僵局。
“走吧,爸!”韓汐拉着父親胳膊,三個人繞開王落聞走了出去。
王落聞還站在那裡,手上依然是那小疊雖然很舊但是疊放整齊的費用,他苦笑了一下,把錢放進了口袋裡,剛剛放在一邊的營養午餐被他擱置到了桌子上,然後轉身離開。
前面三個人的身影正好消失在走廊盡頭,王落聞追了出去,手上還攥着車鑰匙,只是剛出醫院門口,就看到三人坐上了出租車,他有些頹然地站在馬路邊,出租車裡韓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紅紅的眼睛讓他有些心疼。
而他失落的神態何嘗不再刺痛着韓汐,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望着窗外那道消瘦的身影,他幫了自己那麼多,到頭來卻讓他收到了如此不公平對待,只因爲自己的年紀,只因爲這一場該死的戀愛被稱爲“早戀”,因此它便失去了一切自由和美好。
此時的韓汐多麼希望一夜長大,羨慕未來那些可以自由戀愛的日子。
幻想終歸是幻想,日子還要每天每天的過。
寒假就是這樣,沒放假之前,做夢都盼着它的到來,但是真的每天閒在家裡了,突然發現其實在學校的生活充實而忙碌也不算差。
已經臘月二十八了,父親工廠還沒有放假,韓汐每天百無聊賴在家裡做作業,看小說,幫着母親收拾家務,生活沒滋沒味,有些無聊。
王落聞自從上次在醫院的風波之後,他沒有再出現,有幾次他晚上打來電話,韓汐一聽是他,草草地說兩句就掛上了電話,主要是怕是父親發現。
實在閒得無聊了,韓汐就去附近的花店做小時工,順便還可以豐富自己的生活經歷。
正好馬上要迎來節,花店生意很好,韓汐每天把新到的花束裁剪得體插進花瓶裡,她悟性很高,見過老闆娘做過幾次花藝,她便了然於心,插得花束雖然簡單了些不過也不是別緻,獨有一番小滋味,很受年輕人的喜歡。
節前一天,韓汐加班到很晚,因爲第二天將玫瑰花將迎來一個銷售高峰,所以在晚上忙到十點之後,第二天還必須保證七點就要到店裡。
第二天韓汐頂着大大的黑眼圈來到花店的時候,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您好。”她困得睜不開眼睛,低着頭含糊地問好。
“你好。”熟悉的聲音,韓汐一驚,擡起頭,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