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夜，沈輕舟這落後幾十甚至更多年的學霸，根本就是被葉寒這先行一步的學霸拖在地上摩擦，那種可以拖死人的酷刑般的摩擦。
也就沈輕舟真的足夠聰明，腦流量夠大，而且專精信號處理，對數學也算頗有研究，才能仗着年輕和不服輸的心氣，一路勉強堅持了下來。
雖然堅持住了，但要說她對葉寒的計算真有什麼深入的瞭解，那也是不可能的……
長達幾十年的知識跨度，即便再天才，也跨越不過去。
能對葉寒的計算有個隱約的概念輪廓，知道他計算的是某種涉及宇宙本質的東西，就是極限了。
沈輕舟陷入痛苦回憶的時候，葉寒凝望着這個相隔宇宙的女子，第一次向一個異性發出詢問：“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有……男朋友嗎？”
是的，葉寒還不知道沈輕舟的名字。
沈輕舟：（????）
系統：（???）
葉寒的意思，沈輕舟自然瞬間明白。
一個精通讀取腦波的大能力者，如果這麼明顯的暗示都看不出來，那也太遜了。
沈輕舟情不自禁摸了摸心虛的胸口，櫻脣微翹，瓊鼻淺皺，也不跟葉寒纏夾，直接就問：“你想追我？”
“是。”
情商40-1的人，害羞這種情緒是不存在的。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就是一千篇文章裡面，才能挑出的可做標準範文的佳作；
有趣的靈魂則是萬里挑一；
那既有好看的皮囊，又有有趣的靈魂，便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一百萬個可能來了都不管用。
更別提這絕頂聰明的漂亮女子，還自帶大圖書館跟內置的搜索引擎，想查什麼公式立刻就有，要什麼數據瞬間可得……簡直，不，絕對就是自己的理想型啊。
珠聯璧合！相輔相成！相得益彰！佳偶天成！花好月圓……
回想着昨夜做題的暢快，一時間葉寒腦中只有這一系列的形容詞。
“如果我不答應，你要如何？”沈輕舟好奇問了一句。
葉寒認真思考了一下，退而求其次：“那你腦子裡那座圖書館的資料，以及內置的搜索引擎，對我開放共享，也是不錯的……”
就是說，自己在這傢伙眼裡，就是一座活動圖書館？
沈輕舟：（￣┰￣*）
對葉寒那一丁點的異樣，卒！
“想追我？那你先老實告訴我，你姓什麼叫什麼？是哪兒的人？幹什麼的？你的知識，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沈輕舟收了盪漾，變臉如翻書質問。
“我姓葉名寒，今年22，是一名科學家。至於我從哪兒來……我前面說的是實話，只要你明白我的計算。”
當然了，僅僅明白並不夠，還得足夠深刻的理解；理解到可以從其中量子力學的部分，領悟不確定性；再由不確定性，導出薛定諤貓的佯謬，進一步深入到波函數坍縮的本質，意識到波函數並不坍縮，而是整個世界的疊加……
到那個時候，多重宇宙論便會橫空出世，纖維競技場將主動向這個宇宙敞開大門，並負責解釋一切。
雖然……過程有點難，卻是在系統的封鎖屏蔽下，幾乎唯一的突破方式了。
明白他的計算？
他的計算裡，藏着他的出身線索？
是符號算式的特徵有來歷？還是算法思路有版權？或者……
葉寒覺得自己暗示的很明顯，無奈沈輕舟的思維，上來就偏了。
沒辦法。
就好像蒸汽時代的科幻，叫做蒸汽朋克，設想所有機械的動力都是蒸汽的，設想天空中往來的是巨大的浮空艇，設想魔幻與科學共存……
那個時代產生不了時空旅行，不會明白白洞黑洞，更加不會有系統啊主神啊穿越啊這些現在小白都人所盡知的概念。
因爲根本沒有那樣的土壤。
沈輕舟的情況也一樣。
雖然這世界某些地方很先進，但基礎研究領域幾十甚至上百年的落後，註定了她不可能產生葉寒來自異宇宙的念頭。
這個時代小說都不這麼寫……
雖然回答了幾乎等於沒回答，但沈輕舟這次開了大，所以確定，葉寒說的是實話，而且是十分誠懇……接近唯一，甚至都沒有其他更接近真相答案的答案。
這算……怎麼回事嗎？銀髮女子陷入了沉思。
你問我答，我問你答，這就叫交流。
一切順利，形勢大好，繼續繼續！
葉寒當然看不出女子的鬱悶，還覺得一切向好呢，好奇的再問：“你那種……可以瞬間搜索資料，而且絕對準確的能力，是怎麼做到的？”
他知道有人可以進行照相機式的記憶，他自己就近似了。
不過照相機記憶也是需要時間，而且會遺忘的。
比如他對於物理學對於廣義相對論和量子力學的研究，對於數學對於黎曼幾何纖維叢理論以及二階非線性偏微分張量方程的熟悉，就是一個月的特訓期間重新溫習的……
否則肯定有某些算法步驟甚至公式模糊了，得現翻書查資料。
這女子卻不是的。
她查資料的方式類似超憶症，甚至還要更加強大，而且瞅她的表情，完全沒有超憶症那種因無法遺忘導致的痛苦糾結。
葉寒十分好奇。
一問一答，公平合理，你是這麼以爲的嗎？
沈輕舟瞬間洞悉他的心思。
那好吧……
“那些資料並不是我本身的記憶，而是來自天意系統。”她直接腦波傳遞念頭過去。
天意系統，是聯邦政府打造的大數據中心。
前面說過，這世界沒有超算和網絡，但是他們有能力。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技術，總之，他們打造了這麼個和地球上的超算有些類似的玩意。
只不過，這系統並不像超算似的，擁有人類望塵莫及的計算能力，更多隻是用來檢索資料，輔助政府人員辦公，比如：分發消息到聯邦各地，規範整理方方面面的事務，以及……傳遞通緝犯的高清照片，諸如此類。
任何一個聯邦官員，都有一定的接入天意系統的權限，根據職位高低。
等級越高，擁有權限也就越高。
像沈輕舟這樣的聯邦第三技術官，位置既高，能力又對口，便可以無線接入系統，直接翻查各種權限允許的檔案資料。
所以葉寒的感覺一點沒錯，昨天晚上，他確實如同接入了一臺擁有自主意識的超級計算機了。
甚至在此之上，還有一層更加強大的權限，沈輕舟腦子要燒壞的時候偷偷用過。
不過……
“這個天意系統怎麼實現的？你們並沒有……”這方面的技術儲備啊？
就如同正常的男人看見美女，葉寒好奇心更加膨脹了。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輪到我問了……你在角鬥場上所使用的材料，其結構、性能及製備方法，可以提供給我嗎？不白要你的，我可以出錢買。”
“我不要錢，我對錢沒興趣。”葉寒搖頭。
這可不是首富裝逼的話。
錢這玩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而對纖維選手來說，不需要死，只要離開遊戲就沒意義了。甚至比現實裡的網癮少年離開遊戲還慘。
現實裡至少能留下點遊戲幣什麼的，纖維競技場這裡，是真的啥都沒有啊。
“不過我可以免費給你，只要你答應我幾個要求……”
葉寒正構思交易細節，比如救同伴，救九十一，給自己提供足夠好的研究環境……突然房門開了，跟班少校推門而入，並不說話，衝着沈輕舟一通指手畫腳。
大意是說，你這天聊的挺高興的啊？那件拖了很久沒處理的事，你不會給忘了吧？
沈輕舟猛拍額頭，光和葉寒說話，她還真給忘了。
“你稍等，我有件事要處理一下，馬上就回。”
看着沈輕舟離去的背影，葉寒開始領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