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利涅和威滕本就是數學界的權威，眼下卻被限制出行自然不會接受，既然早就答應徐昀會前往京州市見證數學新里程碑的誕生，那肯定要儘可能的想辦法離開普林斯頓。
因爲黎曼假設的事情，可以說去參加國際數學家大會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其中知名數學家更是沒幾個。
如果他們倆表示參加，相信不會有任何阻力。
到時候等到達國際數學家大會舉辦地後，便可以再轉去京州市。
擺脫安全大樓方面的限制。
至於所謂的後果，他們壓根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安全大樓的做法本就不符合規定。
威滕整個上午心情都不好，眼下聽完德利涅的這項建議頓時眼前一亮。
激動的拍了一下大腿附和道:“這個辦法好。”
話音剛落便起身安排。
“那我這就去聯繫其他人，希望徐到時候真的能給數學界一個驚喜。”
說完邁步朝外面走去。
普林斯頓大學裡的數學教授可不止他們倆，其他人自然也不願錯過見證黎曼假設的證明。
而就在德利涅威滕這邊爲參加京州大學數學高等研究院交流活動行動時，克雷數學研究所這邊也同樣不怎麼平靜。
辦公室內格里菲斯面色複雜，擡起視線看著自己的學生明特。
約摸大半分鐘緩緩拋出一句話。
“你真的決定了?”
“是的老師。”長著外國標準帥哥臉的明特回答。
格里菲斯聞言則嘆了口氣。
“你應該知道研究所裡下發的規定吧，禁止任何成員參加京州的此次數學交流活動。”
提起這件事格里菲斯就感到氣憤，當初得知徐昀證明了黎曼假設並要現場公佈過程，他便想著要去見證這數學界的幸事。
結果臨到時間卻出現了意外，克雷數學研究所宣佈禁止任何人蔘加。
他作爲克雷數學研究所的成員，如果強行違反的話只怕要脫離研究所。
儘管很不滿研究所的這種做法，卻也只得遺憾選擇放棄前往。
不過他對徐昀非常相信，認爲黎曼假設絕對是被真正證明了。
雖然這件事讓人難以置信，可在徐昀身上卻又顯得很正常。
這時明特把格里菲斯的話聽進耳朵，眼神卻依舊顯得堅定。
“老師。”
“我還是決定要去。”
再次表達自己的決心後，他又開口詳細解釋。
“你應該知道我這幾年一直在研究黎曼假設，可是始終沒有什麼進展。”
“如今徐昀說他證明了黎曼假設，那麼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親眼看看，否則這會讓我失去對數學的信心。”
他從加入克雷數學研究所便研究數論，之前主攻哥德巴赫猜想。
想著有天能夠徹底證明，讓自己的姓名永遠記錄在數學界中，成爲最偉大的數學家。
可誰能想到偏偏出現了徐昀這個數學天才，解決了霍奇猜想後又證明出哥德巴赫猜想，硬生生讓他被迫提前結束了研究目標。
不過這更加激起了他的好勝心，越發想要解決一道世界數學難題來證明自己。
最終他把目標放在了黎曼假設上，誓要解決這道珠峰世紀問題。
爲此這幾年他可以說沒有關注過除數學之外的事。
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研究所裡。
奈何他還是小瞧了黎曼假設的難度，哪怕付出不少心血和汗水，始終找不到證明黎曼假設的思路。
就像是這壓根是道沒有解的難題。
可偏偏命運和他開了個玩笑，當他對數學的信念開始動搖猶豫要不要放棄時，突然收到了徐昀證明黎曼假設並舉辦交流會的消息。
得知這件事他心裡首先蹦出的念頭，是不相信。
畢竟他已經在這個猜想上研究了幾年，最清楚其中的困難程度。
不相信有其他人能夠證明。
何況他雖不關注其他事情，對徐昀還是知道些，誰讓對方搞出的動靜實在太大。
怎麼看都不像有時間去研究數學。
但在幾秒鐘之後，他想到徐昀在數學上面所做出的成就。
證明霍奇猜想解決哥德巴赫問題。
爲此他動搖了。
或許徐昀真有可能證明黎曼假設也說不定。
不過他羨慕歸羨慕，對徐昀更多的還是那種來自數學上的崇拜。
要知道對方的年齡比他還小。
而經過這件事他反倒釋然了很多，不再過於追求數學上的成就。
只是這次京大數學高等研究院的交流會，他卻必須要去參加。
無論事情是否真如傳言的那樣，他都要親自見證。
對於自己這位學生，格里菲斯哪裡不知道其心裡在想什麼。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肯定不會阻止什麼，何況他本來也想去參加。
念頭停留在這裡他當即回答道:“既然你都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也當替我去見證這數學界新的里程碑誕生，所裡這邊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幫你處理好的。”說完臉上更是堆出一抹笑容。
將這番話悉數聽進耳中，明特則連忙回答:“謝謝老師成全。”
隨即在格里菲斯的擺手示意下，明特轉身離開辦公室去收拾東西。
他既然決定要去參加這場交流會，見證黎曼假設被真正證明，那肯定不會只在那裡待上一兩天，他還打算好好向徐昀請教下。
……
眼看距離國際數學家大會和京大交流會正式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這使得全球互聯網都變得很熱鬧，網友們基本全都在討論這件事。
期間國際數學聯盟官方，曾多次發文表示當前因對量子力學的研究有限，黎曼假設不可能被真正證明。
甚至從側面指責徐昀是故意吸引目光，欺騙數學家影響數學家大會的正常進行。
國際數學聯盟此舉無疑是想降低大家對黎曼假設的關注度。
從而保證那些數學家去參加國際數學家大會。
畢竟這可關係到聯盟的面子和權威。
奈何國際數學聯盟官方不說這些話還好，結果除了沒有改變數學家們的主意外，反倒吸引了大量記者新聞媒體前往京州市。
紛紛放棄了對國際數學家大會的採訪報道。
其實這種情況也很好理解，對於媒體來說最需要的無疑是新聞。
國際數學家大會都已經舉辦了很多界，最讓人關注的也就是菲爾茲獎的頒獎，根本不可能實現破圈讓更多人去關注。
可京州市這邊就不同了。
有黎曼假設這麼大的噱頭在，哪怕對數學不太懂的人也會點進來看看情況。
如果黎曼假設真的被證明，新聞報道出來肯定會引起全球性的轟動。
熱度可想而知。
哪怕到時候證明失敗，也能有很多新聞可以寫。
怎麼看都要比國際數學家大會有題材。
那些海外媒體也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怎麼做對自身最有利益。
不過這樣一來導致的結果是，國際數學家大會那邊除了沒有數學家參加外，連現場的媒體記者也可以說是少的可憐。
要是有不知情的圈外人看到，恐怕還以爲是哪個城市自己的活動呢。
當然站在國際數學聯盟組織這邊的數學家還是有不少人的。
他們擁有著相同的觀點，都不認爲徐昀能夠證明黎曼假設。
尤其是霓虹那邊的數學家。
前幾年因爲徐昀證明哥德巴赫猜想的事，霓虹數學界受到了聯盟方面的處罰，導致霓虹數學界的地位大幅度下降。
如今終於找到機會，既能光明正大的打壓徐昀，又可以討好聯盟。
做起來自然是非常賣力。
有些人甚至直接在推特等平臺上輸出觀點。
從各個角度分析徐昀爲什麼不可能證明黎曼假設。
並勸阻其他人不要上當受騙。
大多數人對有門框的數學根本接觸不了，加上黎曼假設頗有知名度，使得不少人也覺得徐昀無法真正證明黎曼假設。
以至於最後和支持者發生了摩擦，紛紛發表評論進行相互辯論。
主要對於更多人來說，誰不想看到黎曼假設被真正證明解決這道數學難題。
如果其他人要說希望渺茫也就罷了，可是徐昀的話便擁有很大希望。
畢竟徐昀是首位獨自解決兩道世界數學難題的人。
“黎曼假設是學界公認的珠峰世紀難題，如果真能被證明的也不會拖到現在，我看到時候根本拿不出什麼證明過程。”
“估計會是僞證吧，肯定會存在很大漏洞，很難相信能被解決。”
“別忘了霍奇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是誰證明的，過幾天肯定驚掉你們的下巴。”
“我挺希望看到黎曼假設被證明的。”
“黎曼假設是非常特殊的，徐教授創造的拓撲羣論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主要是涉及了量子力學，想研究透徹人類恐怕很有較長的路要走。”
“如果沒被證明的話，我想徐教授也不會選擇公開證明過程接受所有人的論證質疑。”
“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大家等著就是了，反正今年的國際數學家大會算是徹底無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在交流會正式開始的前天，徐昀還在進行最後的證明過程論證。
要確保不出現任何問題。
“徐昀還沒有結束嗎，明天交流會可就要開始了。”
2022年7月4日，京州市，京大數學高等研究院。
秦向新站在徐昀的工作室外面，這些天來首次臉上浮現了著急之色。
眼下來自全球的數學家都已經到達京州，並下榻在安排的酒店中，就等著明天開始交流會看到黎曼假設的證明過程。
在這種情況下徐昀仍沒結束論證，心情很難能平靜的下來。
要是論證出現錯誤或者過程步驟存在問題，明天肯定無法圓滿結束。
當初徐昀提出以研究院的名義召開交流會，並且要在幾個月內的時間證明黎曼假設，秦向新都要以爲徐昀是在開玩笑。
怎麼想都是無法完成的事情。
只是出於對徐昀的瞭解和信任，最終才說服袁成明做了這件事。
而事實證明徐昀也的確沒有讓人失望，先前所說的事基本都順利達成。
比如完成黎曼假設的證明過程，以及成功把全球知名數學家從國際數學家大會那邊搶過來。
眼看著就差最後的論證，肯定不希望出現問題。
與此同時同樣站在旁邊等待的張益唐，神情看上去要比秦向新輕鬆很多。
“放心吧院長，我覺得徐教授的證明過程應該沒有問題。”
隨著張益唐說完這句話，秦向新轉過目光點點頭回應了句。
“希望如此吧。”
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張益唐那滿是羨慕的眼神。
徐昀在完成全部的證明過程後，他剛好有機會提前進行了觀看。
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論證，卻給他一種非常嚴謹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感覺，彷彿這就是黎曼假設的證明。
尤其裡面涉及到的量子力學，更是讓他發現了新天地。
甚至心裡都誕生出了研究量子力學的念頭。
想到自己年過半百才僥倖證明孿生素數，和徐昀相比他可以說在數學上實在沒什麼天賦。
說是什麼大器晚成，實際哪裡比得上真正的天才。
畢竟無論在什麼領域，年齡都是最大優勢。
所以他對徐昀非常有信心，認爲徐昀的證明過程肯定能通過論證。
就這樣伴隨時間流逝，兩人等在外面逐漸顯得有些無聊之下，秦向新腦海裡想到了什麼，隨即主動開口搭起話來。
“對了張教授，這段時間你應該沒少幫忙教導徐昀的那兩個研究生吧?”
“覺得他們如何?”
張益唐聽到秦向新提起李有智和張洋，臉上頓時浮現出欣慰的神情。
當即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徐教授招收的這兩位研究生確實不錯，他們在數學上面都很有天賦，雖比不上徐教授但已經強過很多人。”
“尤其這次徐教授還讓他們接觸了證明過程，對他們是難得的成長機會。”
隨著張益唐的話音落下，秦向新臉上肉眼可見的快速堆滿笑容。
顯然對這個結果非常高興。
高院終於有了新鮮的血液，等徐昀成爲院士接手其他項目後，起碼數學高等研究院不至於青黃不接。
“那就好啊。”
就在他連連感慨之際，只見工作室的房門突然從裡面打開。
頓時便引起了秦向新和張益唐的注意。
連忙投去目光觀察，剛好看到徐昀神清氣爽的從裡面走出來。
身後跟著李有智和張洋兩人。
從其神情上快抑不住的笑容來看，顯然此次驗證應該非常順利。
這時候秦向新也顧不上其它，連忙詢問道:“情況怎麼樣?”
“所有論證都成立，我想明天可以正式面向數學界宣佈黎曼假設被證明。”
看著秦向新急切的表情，徐昀倒也沒有賣什麼關子立刻開口回答。
其實他早就清楚黎曼假設的證明過程不可能有什麼問題。
只是爲了在其他人質疑的時候能準確給出迴應，這才特意進行了系統性的驗證。
至於結果也沒有讓人失望，並未出現步驟或者公式錯誤的情況。
雖說證明過程想要被學界認可的話，需要兩年時間來進行無數次的驗證，但無非是走個形式罷了。
“好啊。”
“太好了。”
終於從徐昀口中得到想要的結果，秦向新一口氣連說了兩句好，原本心裡的擔憂立刻消失不見。
面對這份氛圍，李有智和張洋也都無比激動。
他們在證明過程的驗證中沒幫多少忙，但能跟在徐昀身邊見證這一切，也可以算是數學生涯中無法超越的經歷了。
很快秦向新也不再耽擱時間，當即對徐昀囑咐:“你先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可是你的主場。”
爲了這個黎曼假設徐昀這段時間確實沒少費力，既然都已經準備妥當只等明白，那肯定不會多說什麼，和秦向新以及張益唐打了聲招呼便暫時離開。
——
因爲來自全球大量數學家和媒體的涌入，京州市顯得非常熱鬧。
加上市裡各部門的重視和配合，幾乎隨處可見此次交流會的宣傳海報，無論公交車還是地鐵都有著宣傳。
明明是京州大學數學高等研究院發起的活動，排面卻絲毫不比國際賽事小。
但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此刻作爲國際數學家大會舉辦地的聖彼得堡就顯得有些冷清了，場地內除了很難看到哪怕稍有些名氣的數學家外，就連攝像機都找不到幾臺。
堪稱是有史以來最差的一屆國際數學家大會。
就這還是國際數學聯盟特意取消了線上參與， 全部改成線下的緣故。
否則到現場的人員數量只會更少。
“好一個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居然敢這麼欺騙數學聯盟。”
“法克！”
休息室內得知德利涅威滕等人轉去京州後，史密斯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憤怒，整張臉色可謂要多陰沉就有多陰沉。
本來聽到作爲數學界權威的德利涅威滕等人願意參加國際數學家大會，他還感到非常高興覺得終於有人能夠鎮場子，結果還沒喜悅多久就出了這種事。
作爲聯盟的秘書長，他那裡遇到過這種憋屈的事。
眼看這屆數學家大會已然沒有辦下去的意義，他也在想該做點什麼，把聯盟丟掉的面子給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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