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常浩南這邊。
他自然沒必要乾等到論文發表之後再有所動作。
在稿件投出去之後沒兩天,火炬集團的官方網站,以及電話諮詢的業務列表中便增加了一項新內容。
對於計算資源不足、技術實力有限、沒有獲得“專業提升版”TORCH Multiphysics軟件使用權限,或者單純就是懶得自己動手的用戶,火炬集團可以提供各種定製化的數值計算解決方案。
換句話說,客戶提供三維模型和其它研究參數,我們負責算出結果。
爲此,常浩南還專門設置了一個單獨的業務部門。
人員麼……
自然是直接從京航大學薅羊毛了。
反正現在唐林天就差把他供起來了,要幾個人而已,不可能有什麼意見的。
況且90年代這會,高校對於教師搞副業這種事不僅不管,而且還都是鼓勵的……
“師……常總啊,咱們這業務,爲什麼還要分成工程計算和科研計算?不都是一樣的麼?”
所以技術上的問題倒是不大。
“啊?”
常浩南輕輕敲了敲旁邊的桌面:
“所以才叫科研計算吶!”
主要還是業務上的。
好在劉教授的心態還行,很快適應了新的兼職工作,完成了從常浩南的準導師-常浩南的師兄-常浩南的助手,最後到常浩南手下的身份蛻變。
總得來說,劉洪波加上轉過年去就要畢業的方振,基本可以應付大多數不太麻煩的任務。
於是,劉洪波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唐林天賣給了常浩南,並且順理成章地成爲了這個“數值計算業務部”的經理。
實在不行,還可以搖常浩南本人支援。
當然,新員工入職培訓總歸還是要做的。
常浩南確認周遭無人之後,小聲跟劉洪波解釋道:
“工程計算,就是根據客戶給的條件和要求,算到結果滿意爲止,當然,每一輪計算,得加錢,但總之,要對計算結果100%負責。”
根據劉洪波自己的說法,他是個不愛財的人,所以在外面也沒有什麼生意或者產業。
劉洪波恍然大悟。
“這個麼……”
此時常浩南就正在機房裡面,給劉洪波介紹着相關業務的注意事項。
無論哪個版本是真的,總之可以確定,劉教授不太擅長經營。
“至於這科研計算……就是不管用戶給出什麼條件,不管算出什麼結果,一錘子買賣完事,當然,合同裡面有明確規定,不保證結論與現實情況的一致性……”
不出意外地,在常浩南介紹完數值計算業務部的經營模式和理念之後,劉洪波面露疑惑地詢問道。
劉洪波聽到這個解釋之後整個人都驚了:
“那這豈不是……很容易出問題?”
“萬一有人用我們的計算結果做項目……”
不過在杜義山描述的版本里面,他其實是因爲之前三次創業全部血本無歸,所以再也不敢嘗試了。
“所以是用來水……”
話說到一半,只見常浩南點了點頭,便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大家都是科研狗,難免有需要水論文的時候。
工程計算爲了保證結果的有效性,一個算例的費用少則幾萬多則幾百上千萬,尋常課題組哪有那麼多經費揮霍。
更何況,絕大多數研究本來也不需要那麼誇張的精確性和可靠性。 只不過常浩南一直都在做那種國之重器的項目,容不得半點馬虎而已。
大多數情況下,其實都是靠精確度一般的數值計算,加上實驗和經驗共同解決問題。
“科研計算的部分,以後可以交給新人或者實習生來做,練一下手,但是工程計算一定要保證用有經驗的人員,如果有什麼技術上的問題,可以來問我。”
“當然,工程計算面對的項目肯定也是五花八門,現在咱們人手不足,沒辦法所有項目都接,先可着重要性高的做,如果這方面拿不定主意的話,也可以來問我。”
雖然常浩南看似大包大攬了不少活到自己身上,但實際上,真需要他親自決斷的事情也不會很多。
“好,我知道了。”
劉洪波點頭:“我一定把數值計算業務部帶好!”
這個新崗位要在自己師弟手下幹活,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他其實是不太願意來的。
但沒辦法,給的實在太多,最後還是真香了。
本來,劉洪波的意思也就是表個態。
入職嘛,怎麼還不得給幾天功夫適應一下。
結果常浩南直接就是一個上強度:
“那正好,今天上午的時候,公司剛接了一個數值計算的業務,冰城那邊的,是要給直升機設計新的旋翼和機身結構……”
“直升機……”
劉洪波面色一僵:
“我沒搞過啊……”
“萬變不離其宗,鍛鍊一下嘛……我上午的時候看了一下內容,主要內容就是一個旋翼近地流場的數值模擬,還有旋翼/機身組合體流場的數值模擬,不算有什麼太大難度。”
說話間的功夫,二人已經一前一後回到了常浩南的辦公室。
後者從桌上拿起一個蓋着密級戳的檔案袋:
“這些年,海軍和空軍都搞到了不少新裝備,結果陸軍除了新槍就只剩下新兵了,肯定坐不住。”
“現在咱們國家唯一能勉強搓出來的直升機就是直9,所以想在這個基礎上發展一種通用的武裝直升機,既可以載人又可以作戰,順便還能拿來出口創匯。”
“哦……現有型號改進的話,那應該還行……”
聽到具體的項目安排之後,劉洪波稍微鬆了一口氣,同時從檔案袋裡取出一份資料。
他很快翻到了其中的設計部分。
一架看上去跟普通直9區別不大的飛機。
只是機頭左上方安裝了一個瞄準裝置,機身兩側則多了一組橫樑。
“看上去……不太像是一架武裝直升機?”
劉洪波有些遲疑地評價道。
“這個是之前冰城那邊拿出來的原始方案,不過用戶那邊對於性能不太滿意,所以602所那邊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給整架飛機來一次更大幅度的改動。”
“更大幅度的改動……從UH1改成AH1,或者從米8改成米24那樣?”
劉洪波頓時覺得壓力山大。
拿通用直升機改成專用武裝直升機,說是改進,其實跟設計個新飛機區別也不大。
“動作可能沒有那麼快,畢竟專用武裝直升機對於機動性和掛載能力的要求都很高,這方面咱們還欠缺一些積累。”
常浩南搖搖頭,他對於陸軍航空兵那邊的情況也瞭解不多,只能解釋到這了:
“更具體的情況,冰城那邊過兩天會派專人跟你對接。”
“但總之,這一次,他們恐怕要把海豚給改到讓法國人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