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城,你別……”
“我要!”他清晰地向她傳達他的慾念,絲毫不加掩飾,他甚至都開始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給他下了蠱了,爲什麼他總是隨時隨地對她產生這種念頭,且一發不可收拾。
她來之前,他在煩躁。
她來之後,他在憤怒。
這些情緒,明明和慾望不沾邊,就是在剛纔她欲轉身離去那一瞬間的工夫,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出於何種心理,
也許是在賭氣,也許只是不甘心……
總之他是第一次有這麼無力的感覺,這個女人……
該死的,他居然拿捏不住!
他說他有需要,其實不過是爲自己忽然伸手拽住她所找的一個藉口,當時就是那麼隨口說說,可當他說完之後,便發現自己真的有需要了。
而且,還是很強烈的需要。
勢如破竹,不可擋!
他將她的身體釘在門板上,對她的抗拒很是不滿,喘着粗氣,蹙着眉,“彆扭什麼?上回你不是都說了,不生氣的嘛?”
丁凝怔了一下。
自然知道,上回的事情,指的是他和葉筱的事情。
她說不生氣,他就不願往深裡多想一層,就理所當然地以爲她是真的不生氣了,又哪裡會知道,她確實是不生氣。
因爲,這哪裡是生氣這麼簡單的事。
她的失望,他從來不懂!
他對她,從來只有掠奪和佔有,她也曾沾沾自喜,以爲至少她的身體是讓他迷戀的,他會由此發現她其他的優點。
然而,在承受他給的當頭棒喝之後,那時的心情,早已過期。
也許在他看來,她出差這麼多天,即便是心裡有氣也該煙消雲散了,又哪裡知道她始終難以釋懷的真正原因。
“看着我!”
顧亦城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擡起頭來迎視他的目光。
她只這麼存在於他的懷裡,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一味的推拒就能將他撩得意亂情迷,可是,她自己卻還能走神,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無視他,他豈能容忍?
他用力地捏她的下巴,也不管她是否會疼,連忙俯身下去含住她的脣瓣,再探入其間,深深地吮,用一種霸道且蠻橫的姿態,將屬於他的氣息強制地灌入她的嘴裡,融入到她的呼吸裡。
男性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丁凝被動的接受,卻企圖讓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
她告誡自己不要再被這片刻的溫存所迷惑,被捧上天再摔進地獄的感覺她在上一次推開這間辦公室的大門時就已經真切地體會到了,很疼!
可是,當他一一吻過她的脣,她的下巴,她的脖頸……當他的脣滑向她的耳際,尋到她柔軟的耳垂輕輕的啃咬、舔弄的時候……
“嗯……”
一聲嚶嚀,情不自禁便脫口而出。
在兩人曾有過的、那些有限的親密經歷中,已經足夠他將她身體上的每一處敏感點都探索得一清二楚。
他強悍的進攻,輕而易舉地就抽乾了她身上的力氣。
丁凝軟倒在他懷中,哪怕身體已經臣服,可由於心理上的排斥,她還在做着無謂的抵抗,顧亦城卻已經箭在弦上,被她的不聽話弄得失去了耐心,直接抓住她的手再將她的身體翻轉過來,讓她趴在門板上,高大的身體即刻從後面傾覆上來。
由於兩人身高的懸殊,丁凝很快感覺到在俏臀往上、腰窩的位置,那一抹躍躍欲試、蓄勢待發的堅硬……
當他的堅硬與她的柔軟碰撞,丁凝被驚得一個激靈。
“顧亦城……”
她的呼吸已有些不穩,急切地想要去掰開他環在腰上的手,喘着氣提醒他,“你別這樣,別……這是在辦公室裡,喂!你……”
“嗯。”他含糊地應了一聲,他知道這裡是辦公室,可他非但沒打算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湊上去。
熱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
他壞壞地低語道:“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那你剋制一下,別叫那麼大聲,或者……實在剋制不住的話,我也不介意讓別人知道我們在這裡做什麼……”
“你!”
“我怎麼?一沒偷二沒搶,你是我老婆!”
“……”丁凝猛然想起來,最近他似乎整天將老婆這樣的字眼掛在嘴邊,讓她時不時地產生一種他們是恩愛夫妻的錯覺。
可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接受不了和他在這個地方……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他高興了就來招惹她撩撥她,隨時隨地都可以發情,然後趁她飄飄然的時候又帶着其他女人在她面前招搖過市,全然不顧及她的感受。
他怎麼能這樣?
“不要!”她掙不開他,只能竭力地叫出聲,身體每沉淪一分,腦子裡就清醒多一分,這男人給她的生活就像是一個噩夢,午夜夢迴時,無數次在她的心間徘徊,如影隨行,揮之不去。
他有多可怕,他自己卻不知道。
然,她卻真切地害怕着,越是掙不開他,越是感覺自己掉進了他精心編織的陷阱中,萬劫不復。
所以,在感覺自己大勢已去之時,她纔會失控的叫出聲來。
“別碰我!”她急得紅了眼,清醒地呵斥道,“顧亦城,別碰我!想發情就找別的女人去,你別碰我!”
她一直都在抗拒。
可是,就她那點兒力氣,就連給他撓癢癢都不夠的,若不是已經憋了許多天,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了,或許顧亦城還會任由她這麼糾纏一番,她在他懷裡扭來扭去的,全當是在調情了。
直到聽到這麼一句話……
別碰我!
如此嚴厲的話語,帶着深深的厭惡和斥責,讓顧亦城的意識清醒了片刻,也終於感覺到她不是在和他開玩笑,更不是什麼欲擒故縱,她是真的不想讓他親近。
他是她老公!
她居然敢拒絕他!
那麼,她想讓誰碰?
他這麼一想,一下子就鑽進了牛角尖裡去了,心裡也冒出來一股邪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全部吞噬。
他依然鎖住她不肯放,幾乎是從牙縫中恨恨地擠出一句話來,“真夠大方的,讓你老公去找別的女人,丁凝,你可真行!呵!你說……我有你這麼善解人意的老婆,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我哪裡還捨得你,再去找別的女人?嗯?”
他的臉上籠罩着一層陰厲,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的。
丁凝的情緒尚未平復下來,哪裡知道他這話裡有多少彎彎道道,她所能理解的都是字面上的意思。
有些話題,一旦開了頭,想要繼續下去就不是那麼的難了。
她用力地想要掙脫依然緊貼在她身上的男人,情急之下,難免口無遮攔,“你哪裡捨不得?你當我瞎了嗎?你把葉筱帶來你辦公室裡卿卿我我的算什麼?你還帶她出差,還讓她接電話……你走開!顧亦城,無論你說什麼,我永遠都不會再相信你!”
在他們這段關係中,她一直都在努力剋制。
自己有多被動,她知道!
一開始,她就失去了與他叫板的資格,對於他屢次和葉筱勾搭這件事,像是一顆毒瘤長在了她的心裡。
她是不打算原諒的。
然而,當他願意以爸爸的身份去照顧女兒的時候,她也不打算和他計較了,有多少苦水,都嚥進肚子裡去吧!
不原諒,卻也不計較。
她想,或許他們只能到這一步了,近不得,因爲她會被他刺得遍體鱗傷,也遠不得,因爲他們之間還有一個瞳瞳。
那就這樣吧!
大不了,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期待什麼就是了。
他明目張膽的出軌,她也就由着他去了,誰讓她連指責他的資格都沒有,可是,終於還是等到了這一刻,如果不是他在碰了其他女人的情況下還想來招惹她,如果不是她真的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親近,如果……
或許,這些話她永遠都沒有機會說出口。
她永遠也不相信他了。
那天,她一個人躲着看恐怖片的時候,是他果斷地擁她入懷,是他說有他在,然而,這些話還猶言在耳,他擁抱她的力度還那麼清晰。
可是,當她真正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
這個男人的鬼話,她再也不信了。
什麼叫做捨不得她?
她不信!
她還在劇烈掙扎着,彷彿他今天若是敢碰她一下,她就會跟他拼命也在所不惜一樣,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他若是敢強迫她,她今天也就豁出去了。
顧亦城被她弄得措手不及。
這女人撒潑的本領,他算是領教到了。
她這麼不聽話,他幾番產生想要將她拍暈的念頭,他就不信了,她是他老婆,他想要她,居然還有無法得手的時候。
“丁凝!”
他氣極了,用力地呵出她的名。
有人說,每一個女人最理想的伴侶人選就是在平時不會輕易發脾氣,但是在關鍵時刻會用一聲吼就鎮住人的男人!
顧亦城是不是前者,丁凝不知道。
但她肯定,他一定是後者。
當她真切地感覺到他的怒氣在上漲的時候,心裡其實也是沒有底的,隱隱還有幾分懼怕的感覺。
可是,即便懼怕,今天她也不打算妥協。
她要讓他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
她被他禁錮住沒法動彈,只能艱難地扭過頭來,倔強地與他對視着,經過剛纔一番纏鬥,兩人都是氣喘吁吁的,目光絞在一起,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勢。
顧亦城喘了口氣,看着她發紅的眼眶,這才慢慢地平靜下來,同時也給自己留了餘地去思索她剛纔說的那一番話。
口口聲聲,全是對他的不滿和控訴。
這些話,如果她不說,他還以爲她不在乎,所以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可她說了,他慢慢品味,忽然有了種自己似乎真的很可惡的感覺。
但也不能全怪他啊!
他還不是給她氣的,包括帶葉筱去出差,包括讓葉筱接她的電話,還有,葉筱對她說的那些話……
他就是想讓她不痛快,哪裡知道她當時找他是真的有事。
他自己也很後悔啊!
她大概是真的被他逼急了,他還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模樣,眼圈紅紅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莫名的,他的心裡就舒坦了。
心裡還多了一種讓他愉悅的猜測,之前還總以爲一個葉筱對丁凝構不成任何影響,無論他做什麼,都像是一出無聊的獨角戲,激不起她的任何反應。
那麼現在,總算是有反應了吧?
這可算是吃醋?
這女人,簡直就是他的剋星、冤家!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他以前不願多看她一眼是正確的,至少也不會受她的影響,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現在的喜怒哀樂似乎全被她一人給牽動着,她總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種感覺,似乎很熟悉,像是曾經歷過。
卻又覺得無比陌生,和以往所經歷過的都不一樣。
是什麼呢?
他很好奇,卻害怕去求證。
他看着她,先是憤怒、再是探究,最後慢慢地變得嚴肅起來,她被他這樣意味不明的目光盯得心裡發毛,剛偏過臉去,他又馬上緊隨而來。
總之,不管她怎麼躲避,都逃不開他的目光。
“吃醋?”他挑了下眉毛,探究的目光更深邃了,緊緊地鎖住她,不願意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丁凝嘴角一抽,有種被窺破心事的窘迫感,馬上否認,“沒有。”
“你有!”
“我沒有!”
“有!你就是吃醋!”
“……對,我掉進醋罈子裡去了,你滿意了嗎?”在他的自信滿滿面前,丁凝被逼得連連敗退,無處可逃。
幾番否認無果之後,她的眼神忽然堅定起來。
就是吃醋,滿意了嗎?
顧亦城愣了一下,她這麼坦然的承認,他反而無所適從了,對於她所說的話,他一時之間竟也難以去辨清真假。
像是真的。
又像是……她只是被他問得不耐煩了,所以隨意敷衍他。
他微微眯了眼,凝視着她的臉,忽然發現她的脣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沒等她開口,他忽然心中一動,低頭就親了下去,徒留她一聲無助的嗚咽。
“唔……”
他封住她的脣,不同於剛纔強勢地將她壓在門上,他這次一把將她裹進了懷裡,就連這個吻,也從強取豪奪演變成了纏綿悱惻。
他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但他估計十有八九不會是什麼動聽的話。
那麼,索性就什麼也不要說了,他也不想再聽,他只當她最後說的那句是認真的,她就是吃醋了,他的心裡也就平衡了。
他總是後知後覺,和這個女人生氣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現在,他只想將剛纔沒完全的事情繼續下去……
丁凝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剛剛還是你死我活的,都能感覺到刀光劍影了,她還以爲接下來會是一番惡鬥,廝殺。
沒想到,他卻忽然又親她。
他憑什麼親她?
剛纔的說,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一個長吻下來,直到彼此都將近窒息,顧亦城才鬆開了她,被他用力吮過的脣瓣鮮豔欲滴,猶如一朵開得正豔的花朵,正等着他來採擷。
他當然不會客氣。
捨不得離得太遠,就連說話的工夫,他都俯身用額頭抵住她的,四片脣瓣摩挲在一起,她聽見他喘息、低語,“吃什麼醋?我又沒碰過她……”
丁凝一怔。
她急忙去尋他的眼。
那一瞬,聽到了自己心跳如雷的聲音。
“你說……”
“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他截住她的問話,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解釋,解釋過了也就算了,還迫不及待似的,加上這最後一句。
他清楚明白地告訴她,他沒碰過葉筱,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說完,再次吻了下來。
丁凝終於忘記了反抗,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他的眉目在眼前那麼清晰,讓她以爲自己也這麼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心。
她明明還有很多問題的……
可是,那種感覺很奇怪,他說沒有,她就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了,也許是在潛意識裡覺得,這個男人縱然很惡劣,但他應該不屑於向她撒謊。
她在怔忪間,任由他的吻柔柔地襲來。
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走,隔着薄薄的衣物,她的身體像是要被他給揉化了一樣,所到之處,那顫慄的微癢感,直達心頭,撩動她體內洶涌的血液,讓人不禁臉紅氣喘。
他們相互排斥,卻又漸漸相融。
當他撩起她的裙子,捏住她柔軟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架在腰上的時候,她才知道她之前的所謂矜持通通可以去死了,都見鬼去吧!
誰管是不是在辦公室裡,誰管適不適合……
她不管!
反正,都不重要!
她所在乎的事情,他已經給了一個解答,就像是堵在心頭的一口氣,終於呼出來了,整個人也就輕鬆了。
這麼輕易的原諒,除了深愛,她找不出別的理由。
這個男人,她註定是栽這裡了。
她軟在他懷中,沉浸在他給她帶來的歡愉裡,勇敢地承受他的爆發。
緊密相擁的時候,好像快樂得在天堂裡走了一遭,那一波波的驚濤駭浪,猛烈地拍打着她嬌柔的身體,她全身的力氣終於都被他抽乾了,只有雙臂無力地吊在他的脖子上,彷彿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浮木。
當他侵入她的身體最深處時,她想,兩個人既然能以這樣緊密的方式結合在一起,那麼心與心的距離,是否也會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