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收拾好自己,將被子疊好纔出的‘門’。(鬼屠夫)。 更新好快。‘門’外站着一個人,是徐慢的助理東林。丹青出來時,東林恭恭敬敬地跟在她身後:“邵小姐,徐先生給您訂了餐廳,七點鐘的,我送您過去。”
“徐先生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安排嗎?”丹青看着眼前的高個子男人,筆‘挺’的西裝,再加副墨鏡,真的可以去拍警匪片了。
東林疑‘惑’地看向丹青,不知她什麼意思,隨後又恭敬地低下了頭。
丹青撅着嘴做小氣狀:“他有對別的‘女’人這樣過嗎?”
東林頭搖得很快,否認得更及時:“沒有,徐先生從沒有對其他‘女’人這麼上心過。”別看他是個大塊頭,說出這話時臉竟紅了起來。
怎麼他倒害起羞來了,丹青起了惡作劇之心:“是嗎?我可不信。”邊說邊往電梯前走去。
“真的沒有,徐先生平時很忙,白天要處理公司的事,晚上又有各種應酬。最近爲了一塊地的事,天天開會有飯局。今天中午約的就是規劃局的頭頭們,琦楷中國的老大都來了。徐先生本來不喝酒的,可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自己主動喝起來,那些人自然不放過,一個個上來敬酒。徐先生喝的吐了,被我扶上車後他突然醒來說要來這裡。。。”
這是他想要離開飯局的代價,丹青有些感動,心裡砰砰跳得厲害。
丹青走進電梯,東林跟了進來:“徐先生在樓下的衛生間坐了很久,吃了‘藥’纔上來的,我想他是怕您擔心。。。”
“他都不想我擔心了,你幹嘛還告訴我?”那些酒他完全可以躲過去,又不急於一時,幹嘛要趕過來?
“徐先生多冷淡一個人,看他接到馬輝電話後一副很不安的樣子,我就覺得還是告訴您比較好。(靈域)。。”
他的日子沒她想的那麼簡單,錢不會自動飛進他的口袋,他站得再高,總有一些事需要求人,總有一些酒要喝。
丹青知道自己不是阻礙,她只是想在他的愛裡做一個給他快樂的‘女’人想起他安排的晚餐,丹青故作任‘性’的說:“我喜歡吃中餐。”
東林打開後車‘門’:“徐先生知道您的口味,訂的是中餐。”
丹青吃了她長大這麼大以來最貴的一頓飯,味道可以,只是‘精’致得讓人下不去手。這一頓她吃了很久,所以讓東林先走了,她想一個人多坐一會兒。還不能適應這樣的待遇,發個呆還得有人等着。
她這一坐就坐到了九點,徐慢沒來電話,於是她決定回家。
餐廳外的世界才更真實,冬天自然是冷的。一陣涼風襲來,丹青將圍巾裹在臉上。都快過年了,三九四九已經過去,居然還這麼冷。
丹青緊了緊衣服,向路口走去,心裡祈禱着早點有車來。
在她到路口前,一輛黑‘色’奧迪停了下來,可憐的路燈打在黑‘色’的車窗上泛出微弱的黃光,鋥亮的一輛車。
不是大衆,不是徐慢的車。心裡有些失落,不像電視上那樣,她等待久了,他便奇蹟般的從天而降。(帝尊)
一陣歡喜很快就落空,丹青自嘲地笑笑,‘女’人果然都是貪婪的,得到了就想要更多。這時候他的飯局不應該還沒結束,自然不會出現在這兒。
她隨意地瞄了一眼便向旁邊走去,眼睛看向更遠處,等待着空車的出現。那輛奧迪就在不遠處,動也不動,車子沒熄火,裡面的人卻也不出來。
眼看着有一輛的士向這邊駛過來,丹青趕緊上前,伸出左手就要攔車。那輛奧迪卻突然按響了喇叭,丹青一驚,趕緊往後退了幾步,面前的車子緩緩向她駛來。丹青正要罵它害自己錯過好不容易等來的車,奧迪的前車窗卻突然搖了下來,‘露’出裡面的人。
當一個很多年前的人重新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纔會知道時光荏苒給人的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其實,也不是很多年,不是剛剛參加過他的婚禮嗎?婚禮上的他已不再是曾經的青‘春’少年,舉手投足間已經成熟得令人心動。變得再優秀,都不是當初的那個他了,都不是她永藏在心中的那個他了。
明明是同一個人,丹青卻將他生生拆成了兩半。她心裡的少年永遠停在與她並肩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的時候,而眼前的這個,即使是由少年蛻變而來,她卻再也沒有了當年的情愫。
有時候,回憶往往比一個真實的人還要難能可貴。
人會變,記憶不會,它永遠光線靚麗,不老不死。
被圍巾裹住半張臉的丹青愣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反應。說好久不見?太老套。裝作沒看見扭頭走人,她不是這樣小氣的人。
陸百知打開車‘門’,神‘色’自然地走到她身邊:“這裡很難打到車,你去哪,我送你。”
“要不是你攔住,我已經上了那輛車了。”哪裡難打車了,剛走過去一輛好嗎?
陸百知有片刻的尷尬,可在看清她揭穿他後的淺笑時,他心裡那顆懸着的心落了下來。對待他的時候,她的嘴還是那樣不留情。可這樣的笑容,讓他無比的懷念,許多孤寂的夜晚,他一邊‘抽’着煙一邊想着她手舞足蹈地戲‘弄’他然後開懷大笑的樣子。
丹青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站牌:“公‘交’總還是有的,我先走了。”
陸百知見她轉身要走,一時‘激’動,追上去快速抓住了她的手臂。丹青微微一陣,可惜了,如果當初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能這樣抓住她,該有多好。。。
丹青輕輕掙扎,陸百知自覺地鬆開了五指。
“陸百知,你要像當初一樣瀟灑,走了就不要再回頭,好不好?”丹青不敢看他的眼睛,那裡面居然還有她。可是有什麼用呢?新的生活已經開始了,她也已經走出來了。
“難道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嗎?”
“做不了!”丹青斬釘截鐵地說,“這世上有許多人,要麼是最親密的戀人,要麼就是陌生人。我就是這樣的人,我現在能若無其事地跟你打個招呼已經是極限,下次遇到,我會裝作看不見。”
陸百知愣愣地看着她,不相信這樣決絕的話是從那個什麼都願意爲他做的‘女’孩口中說出來。他仍記得那個扎着馬尾將自己裹成糉子的‘女’孩站在公車站等他,就跟現在這樣遮住了半張臉,遮住了那張能說會道的一張嘴。
可是,不一樣了,直髮已經沒有了,‘波’‘浪’卷的長髮披在肩上,隨風輕輕撩起。他真想走過去,再握在手裡一次,看看還是不是以前一樣柔軟。
“丹青,在辛家遇到你之前我已經跟廖星瑤在一起了。”不是因爲看見了那個狼狽的她後他才選擇離開的。
“我知道。”丹青坦然地看向他,“你媽媽病危那天,我和我媽揣着錢去醫院找你,廖星瑤正挽着你的胳膊,而你正恭敬地跟她媽媽說着話。”
陸百知面‘色’慘白,當年的他也是這般無助地仍由廖星瑤挽着,她說:“百知,我喜歡你,我能救你媽媽,但求求你,救救我的愛情。。。”
“看來,我是最無用的那個。”陸百知苦笑地看着前方的街燈,他曾經以爲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就能改變所有現狀,他以爲他和丹青在一起也能救回母親與丹青白頭偕老。可活到現在,他總是在靠‘女’人撐着。
以前的陸百知是多麼意氣奮發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頹敗的神情。丹青心裡很難過,就像是曾經極看重的東西被人侮辱了一般。
她還是吃軟不吃硬的姑娘,對方一認錯她便也丟了槍械,準備棄戰:“有這麼多人愛你,是你的福氣,也是你的魅力。”
陸百知知道多說無益,勉強笑了笑:“那好,最後一次送你。以後再遇到,即使你當我是陌生人,我仍當你是朋友。如果有需要,請記得找我。。。這個朋友。”
這算一笑泯恩仇嗎?也好,許多事情有了了斷才能真正開始。丹青無奈地點了點頭,跟着他向車走去。
陸百知爲丹青打開前車‘門’,既然已經上車,她也不想爲這點事鬧彆扭,於是低頭準備上去。
一束車燈正好打過來,丹青本能地用手遮住了‘射’到臉上的光,纔看清奧迪的前面不遠處也停了一輛車,丹青認識那標誌,不是她期盼的那輛車。真是奇怪了,認識徐慢之後,只要看見黑‘色’的車,她總要看看是不是大衆。
丹青不以爲然,坐了進去。陸百知關上車‘門’,走向車頭,準備從另一邊上車。前面的那輛車卻突然衝了過來,速度很快。陸百知擡起胳膊來擋,丹青卻嚇得尖叫了一聲。
那車在離陸百知只有半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丹青立馬跑下車,看見車離陸百知還有一段距離才大大鬆了一口氣。她走到陸百知面前,驚魂未定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怎麼樣?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陸百知盯着車裡面的人,雖然模糊,但那個輪廓還有那雙‘精’明的眼睛,他看過之後便不會忘記。
他對着丹青搖搖頭,然後笑道:“沒事。”看着丹青緊張的樣子,陸百知還是開心的笑了。
丹青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有什麼好笑的!以後走路注意點!”她又氣勢沖沖地走到那輛車前面“喂!你怎麼開車的!”她覺得很有必要教訓一下這種不拿人命當回事的人。
陸百知卻上前將她往回拉:“算了算了,反正也沒事。”
“怎麼能算了呢?這次沒事不代表下次不會有事!”丹青很堅持,拉着陸百知的手又走了回去。
陸百知瞅着被她緊緊拉住的手,一時百感‘交’集,就這樣隨着她上前找人理論。
不等丹青再開口,車‘門’已經打開,一雙黑‘色’皮鞋從裡面伸出來踏在了地面上,丹青覺得很熟悉,隨即‘露’出的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不是今天下午一直摟着她的那隻嗎?
徐慢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臉平靜地看着她:“我就是這麼開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