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安全的需要

姜濤這話說的, 好像依然對關月情深意重似的,關月趕快含糊了一句,“事情都過去了。” 姜濤也只得住了嘴。

雖然關月表面裝得挺淡定, 可她內心卻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震動。好在護工很快就到位了, 關月和他交代了幾句, 也不顧姜濤挽留她吃了中飯再走, 便逃也似地離開了醫院, 離開了姜濤。

是的,她就是逃走的,逃到了白花花的太陽低下, 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大腦中也是白花花的一片, 她不願意思考, 就那麼行屍走肉地走了一段時間, 看見了前面的公交站牌。走過去研究了一番行車路線,倒一趟車正好可以到公司, 便毫不猶豫地選擇回公司繼續上班,原本請假一天,半天就結束了。

中午的公交很空蕩,關月坐在最後一拍,理性開始迴歸。

姜濤這話是什麼意思?總是說他原本不想離婚, 可楊麗又算什麼呢?關月不由地思考起來, 她實在搞不懂男人的心理, 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 吃着碗裡的, 看着鍋裡的。如果碗裡的突然沒了,就失魂落魄, 開始想念碗裡的好,可碗裡的那個一直都在,他照樣盯着那鍋,琢磨着該如何下手。

只是,他給她的卡上居然存有能買一個房子的錢,這讓關月始料不及,難以平靜。姜濤對她,就如他說的,可能真的還有情,如果……又是如果,關月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頭,告誡自己不能再瞎想了,她已經有了汪海正,這個男人雖然有時高深莫測,迷一樣的讓人難以捉摸,但他對她,應該是很上心的,都已經提出要見父母了。

關月決定,不能受到任何雜事的紛擾,好好地堅定地和汪海正走下去。至於姜濤給她的錢,她並不貪財,既然現在他出了車禍,需要用錢,關月想還是還給他吧!良心上過的去。

在公司度過了緊張而又忙碌的一個下午,關月未收到汪海正的任何電話與短信,那也就說明他會回家吃飯。於是,關月就像往常一樣回到了汪海正的公寓,也像往常一樣打開了電視後,準備做飯。

電視里正在播放整點新聞,汪海正他們公司工人摔下來的事情被跟蹤報道,字幕上赫然寫着XXX地產集團施工現場存在嚴重安全隱患,要求責令停工整改的字樣。

畫面切換很頻繁,一會兒是記者去施工現場採訪工人,一會兒又轉到醫院採訪受傷者家屬,一會兒又深入汪海正他們公司內部要求採訪公司負責人,當然,公司只派出了公關經理面對鏡頭……整條新聞播放了長達七分鐘之久,關月看到一半,就心急如焚地給汪海正打去了電話,如預料中的一樣,兩個號都沒接。

不是說處理得差不多了嗎?怎麼今天會出現這樣的新聞,雖然新聞內容並沒有對汪海正他們公司嚴加指責,但現在的人們對房價過高早已心存不滿,連帶對地產公司也有一種仇視心理,這種報道肯定會影響到公司的形象,汪海正做爲執行總裁,一定像救火隊員一樣繁忙吧!

關月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表示關心,希望他在不忙的時候能給她做個回覆,汪海正居然沒有任何迴應,直至深夜,關月等得焦灼難耐,嘗試着又給他打電話,他沒有接,半響只冷冰冰地回覆了幾個字:忙,稍後聯繫。

關月一直不能理解男人嘴中所說的忙究竟能忙到什麼程度,忙到連看短信,回覆短信的時間都沒有了嗎?還是覺得既然她幫不上什麼忙,也就沒必要急着給她回覆。

關月心裡有些不爽,總覺得汪海正從來都是把她當外人看待,雖然他有時對她也很好,可就是很少和她交心,也許有的男人天生就這樣,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扛着,不喜歡與人分享,包括自己這個女朋友在內。

暗蕩簾外,一窗無月。關月躺在牀上,深夜寂寂,無心入眠。她又想了很多,她覺得也許是經歷了一些事,也許是隨着歲數的增加,那種希望受到男人的關愛,重視,寵溺的需求已經漸漸被磨得所剩無幾了。是啊,無論男人女人,不管關係再親密,其實都還是一個獨立的個體,都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做法,何苦非要執著他必須按你的思維出牌呢?

關月其實一直覺得汪海正對待她的態度是那麼倏然就好起來的,可她現在也不想仔細研究了。可能無論愛與不愛,男人和女人,互相都有着生理,心理,應付外界輿論等等各種需要。她,正好就是那個能夠滿足汪海正各種需要的女人吧。合適,對,她是他合適的女人。而他呢,也是她合適的男人吧,至少她覺得和他在一起,沒有疑心,他應該不會出軌。

汪海正是第二天晚上很晚纔回家的,因爲明天他就要出差了,關月當然也記掛着他出差的事兒,有心想爲他收拾一下行李,可又沒收到他的任何指示,萬一公司出了事兒,他又不走了呢?

等看到汪海正一臉疲憊地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皮箱收拾衣服,關月有些不好意思,“海正哥,我本來想給你收拾,又不知道你到底走不走,所以也就……”

“哦。”汪海正輕輕一笑,“沒關係,我都已經習慣了,很好收拾,就是幾分鐘的事兒。”

然後關月就看着他進進出出地開始忙碌。小袋包裝的洗漱用具全套,刮鬍刀,內衣,襪子,襯衣,夾克衫,手紙,兩條香菸……真是一應俱全,最後人家還不忘拿一小盒亮鞋擦,隨着一身筆挺的西裝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入皮箱內,他整理行裝的工作也就宣告結束了。真所謂一絲不苟,有條不紊,比女人還要利索,一看就是經常出差的。

關月調侃了一句,“收拾得很專業呀!”

汪海正呵呵笑了起來,摸了摸關月的臉蛋兒,說了一句,“我去洗澡。”

這句話一出,一般就意味着他又想和關月那個了。

不累麼?關月看着汪海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衛生間內,覺得這個男人的精力還真不是一般的旺盛,兩天都沒回家,一臉疲憊,渾身煙味,可能一直都在爲公司的事兒奔波,那今天豈不是應該好好休息,蓄滿精神以應付接下來顛簸勞頓的出差嗎?真正搞不懂,他還有力氣上牀。

不過,關月的身體現在對汪海正的這句話已經有了下意識的反應,她臉上紅了紅,轉身回到了臥室,躺在牀上等着汪海正,想想也是,汪海正和她即將有一個多星期不見面,那也就意味着他不能近女/色,所以他就是疲憊,也想釋放一下自己。

果然,汪海正很快就洗完了澡,一身清爽地向關月壓了下來,含住了她飽滿的香脣,關月很想和他偎依着說說話,譬如這兩天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你們公司會不會有麻煩啊?……還有,明天你幾點走?出差都去幹什麼?你們幾個人去等等等等,雖然都是和關月毫不相干的事情,可出於對汪海正的關心,關月總是很想知道的,但……,這些話都被汪海正堵到了嘴裡問不出了。

汪海正緊緊地抱着她,火熱地親吻着她,所到之處,在關月潤白的身上留下點點紅痕。他半閉着眼睛,盡情地享受着……

這次時間不是很長,可能真的有點累了吧!汪海正從關月身上下來,把關月抱在懷裡,片刻就微微響起了鼾聲。

得,關月什麼也不用問了。

等第二天關月出門上班的時候,汪海正還沒醒來,關月只好看了看他沉靜的睡顏,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汪海正十點多給關月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本想提醒她“離姜濤遠點,不要去醫院。”想了想,忍住了,汪海正覺得這事兒提一次也就足夠了,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顯得他婆婆媽媽,小肚雞腸。他認爲他已經給了關月明示:出差回來見雙方父母,那就彷彿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相信關月明白他的用意,也相信她不會那麼傻,放着自己這麼好的男人不愛,去啃回頭草。

關月對汪海正也說的是同樣的話,讓他好好照顧自己,注意身體,臨了,關月覺得這些話挺平淡無奇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情感,終於忍不住,像個小女人似的撒了撒嬌,“海正哥,記住給我打電話啊!最好天天打一個,還有少抽點菸。”

“好。”汪海正高高興興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