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內。
“前輩,我們要如何才能離開這裡,回到我原本的世界當中去?”白塵沉吟片刻,問道。
白塵等人如今在這玄天幻界已經置身許久,想必他們各自的親人都很擔心和掛念他們,所以當務之急,是要快點先離開這裡,回到蒼玄大陸中去。
黑袍老者聞言一怔,思索起來。
半晌,黑袍老者說道:“玄天幻界歷來少有能離開這裡的存在,即便有,也是可以在玄天幻界當中呼雲喚雨的頂尖存在。”
白塵聞言,心中咯噔一跳,黑袍老者回答的言外之意就是來了這裡便走不了了。
“不過,仍有辦法可以離開這裡,那就是強行貫通你來時的道路,如此做便將打通玄天幻界與你所身處的那方世界,兩個世界將會互通。”黑袍老者沉聲道。
白塵怔住了,如果蒼玄大陸與玄天幻界被打通,那麼將徹底改變如今蒼玄大陸的局勢,如此做很可能會引起蒼玄大陸的震盪。
“別無他法了麼?”白塵抱有僥倖的問道。
黑袍老者搖着頭道:“別無他法。”
“當然,你也可以等你的實力到達一定層次後,那時,你便可遨遊萬界,如這玄天幻界,來去自如。”黑袍老者繼續道。
“誒,我該怎麼做?”白塵嘆了口氣,說道。
如果照黑袍老者所言那般,等到實力通天再離開的話,不知要何年何月,到那時,再回蒼玄大陸,恐怕早就物是人非,回不回去,也無所謂了。
接下來,白塵便和黑袍老者交談一番。
白塵瞭解到,要想離開這玄天幻界,黑袍老者可以出力,但必須要先抵達這玄天幻界的空間薄弱區。
而這空間薄弱區,便處在澹臺玄靜背後家族所處的境地之中。
青玄之地三大古族,明爭暗鬥一直不斷,這一次其他的另外兩大古族更是把手直接伸向了澹臺古族的嫡親澹臺玄靜身上。
這說明三大古族已經將爭鬥擺在明面,白塵橫插一手的危險也會更大。
黑袍老者給了白塵一份青玄之地的殘缺地圖,地圖上只描繪着附近十數城的路線和地貌。
而他們的目的地也正好恰恰就出現在這份殘缺的地圖上。
次日,衆人便啓程離開了這裡。
對於路線,地圖上所記載的與實際還是有着部分的差距,所以,衆人無法完全依託於地圖,所幸澹臺玄靜對於這附近的路線尚且熟悉,這才帶着衆人避很多危險,平安無事的抵達了距離衆人最近的一處中立城池。
青玄之地三大古族勢均力敵,但同樣有着些實力不如三大古族,但仍舊有着不俗實力的中立勢力。
這些中立勢力,不依附於三大古族的任何一族,而三大古族互相之間爭鬥不休,也無暇去應付這些硬骨頭,所以只能放任其存在。
經過幾日的修養,澹臺玄靜的實力已經恢復了近五成,衆人從其周身所散發的玄氣氣息推斷,澹臺玄靜的真正實力應該在玄輪境界。
白塵與金戰等人無不驚羨,這澹臺玄靜的年齡與他們相仿,但是實力卻已經遠超他們衆人。
同時衆人又在心想,這方世界的強者恐怕要強於他們所身處的蒼玄大陸。
衆人尚未抵達城中,白塵的強大感知力便已經發覺到了很多強者尾隨他們到了這裡,這一路上,悄悄跟隨白塵等人的勢力不下十股,但他們卻都沒有選擇動手。
白塵推斷,這些人應該是畏懼於黑袍老者的實力,所以纔沒有動手。
但白塵卻知道,黑袍老者的實力在不斷的衰弱,很快,黑袍老者恐怕便會玄氣盡失,成爲一個普通人,屆時沒有了黑袍老者的庇護,白塵等人的處境將會十分危險。
衆人入城,白塵等人並沒有引起城中的目光,但是仍舊有些尖銳的目光刺到了藏在衆人中間的澹臺玄靜。
澹臺玄靜身爲澹臺古族的嫡系,又是名動青玄之地天驕,所以很多人都見到過她的面目,再加上她身上那種古族獨特的氣勢,哪怕是藏在人堆裡,也很容易被發現。
衆人進入了城中的一處簡陋酒樓,這酒樓裝飾簡單,也不豪華,容易掩人耳目。
有酒樓的店小二來招呼衆人,一行數十人便分了數桌在酒樓坐下。
“聽說了麼,最近城裡發生了一件大事!”白塵等人不遠處一桌有人低聲道。
“什麼大事?”另一人好奇的問道。
“玄劍閣的老祖出關了!”那人有些激動的說道。
“老祖?”那人疑惑,他似是對這些消息並不常聞,有些好奇道。
“那位趙姓老祖!”那人興奮道。
澹臺玄靜身形微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而黑袍老者和白塵第一時間看向了她。
“據說,這位老祖卡在地玄境的瓶頸已經許久,這次出關,想必是已入天玄之境,屆時四方來朝,絕對是山刑城的一大幸事。”
酒樓中的其餘人都笑着看向說話那人,每個人的臉色都洋溢着些許欣慰,彷彿他們自己就是那位老祖。
“真沒想到,我山刑城竟還能出現天玄境的強者。”
“是啊。”
衆人感慨道。
酒過飯飽,衆人在酒樓暫住了下來,衆人當中,五名少女與澹臺玄靜住一屋,其餘衆人相繼住下。
晚間。
白塵、金戰和黑袍老者及澹臺玄靜四人在一間屋內商討着。
“玄劍閣的那位趙姓老祖與我澹臺古族並不交好,我們得快些離開山刑城。”澹臺玄靜臉色蒼白的說道。
白塵和金戰聞言點了點頭。
黑袍老者則是看着窗外搖了搖頭,嘆道:“來不及了。”
三人猛然擡頭向窗外看去。
此時雖是黑夜,但窗外的山刑城中卻陸續的亮起了燈火。
只見半空之上,成百上千的飛獸從山刑城上空飛入城中,在那千百飛獸的寬厚脊背之上,站立着的是各方強者。
“燭城城主葉長青,恭賀趙某出關!”
“魁木谷谷主黎溟,恭賀趙老前輩出關!”
“……”
陸續有祝賀聲響徹雲霄,一驅山刑城黑夜沉寂。
“呼。”澹臺玄靜似是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她鬆了口氣,緊繃的身子一下子鬆懈了下來。
“怎麼,有熟人?”黑袍老者問道。
“嗯,燭城城主葉長青,可解我們燃眉之急。”澹臺玄靜點了點頭道。
在這祝賀聲與越發明亮的燈火下,山刑城中的百姓也再無睡意,紛紛穿好衣物出門目迎來自四面八方的貴客。
一位位名動青玄之地的大人物乘異獸入山刑城,一直臨近日出,依然源源不斷的有人入城。
日初時分,玄劍閣門前幾乎聚集了整座山刑城中的人,隊伍一直延伸了數十里,而在玄劍閣外,一隻只高大凶猛的異獸由各自的所來勢力的隨從看制。
這些異獸如若無人看管,肆無忌憚起來,整個山刑城都要被它們給毀掉。
白塵等人晨起時便隨澹臺玄靜前往玄劍閣,隨着來到山刑城的人越來越多,魚龍混雜,澹臺玄靜的身份也隨之暴露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中。
“那不是前段時間消失的澹臺古族的大小姐,澹臺玄靜麼?!”
“沒錯,是她,她怎麼會出現在山刑城?!”
不少人見到澹臺玄靜後都熱議紛紛,一方面是澹臺玄靜前段時間消失的緣故,另一方面則是在這中立城中,出現了三大古族其中一族的人,這難免會令人多想。
中立之地,按照規定是三大古族之人不得進入的,一旦進入,便只有兩種原因,一方面是開戰,另一方面則是此城已爲那一方古族之下的勢力。
因爲澹臺玄靜的特殊身份,所以說在前往山刑城道路,一往無前,路上的行人紛紛繞道兩旁,給白塵一行人騰出路來。
而澹臺玄靜出現在山刑城的消息則也是很快便傳到了此時聚集在玄劍閣中爲玄劍閣內那位出關老祖祝賀的衆人耳中。
玄劍閣內,偌大的庭院之中,無數把木椅擺放其中,而這每一把木椅之上,所坐之人皆是聞聲前來的祝賀他城中立勢力強者。
庭院內議論不斷,每一個人的內心都彷彿掀起了驚濤駭浪。
而此刻在庭院裡,一間屋內,爲首坐着一位老者,這位老者鬚髮濃郁,黝黑髮亮,整個人精氣神十足到了頂點,全無一位老人身上所有的死氣,反而生龍活虎,昂揚澎湃。
屋內另坐八人,皆是不遜色與這位老者的一方巨擘。
“哈哈,過天玄一關,我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如沐春風啊。”趙姓老祖爽朗大笑道,他輕撫着濃密的黑鬚,笑看屋內的其餘衆人。
“這天玄境真有這麼神?能讓一個死老頭起死回生?”最靠近趙姓老祖的老者皺眉納悶道。
“哈哈哈哈。”衆人鬨堂大笑。
正當衆人鬨笑之際,一名背劍小生推開了緊閉的屋門,氣喘吁吁的衝了進來。
“怎麼了?”爲首的趙姓老祖見狀,笑問道。
“老祖,不好了,有澹臺古族的人入城,正往這裡來了!”背劍小生幾乎是喊出了這句話。
趙姓老祖及屋內八人聞言,立馬臉色僵了起來,屋內八人每一個人的臉色都逐漸的轉變爲陰沉起來。
趙姓老祖站起身來,腳步沉重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有多少人入城?”趙姓老祖陰着臉問道。
“一人。”背劍小生說道。
“一人?”不論是趙姓老祖還是屋內的另外八人聽到這話都怔住了。
“一個人獨闖山刑城,難不成是來給你祝賀的?”最靠近趙姓老祖的那位老者皺眉道。
“澹臺古族的人有這麼好心?如果說是其他兩個古族的人前來祝賀我倒是相信。”趙姓老祖沒好氣的說道。
那名老者見趙姓老祖的反應如此之大,便索性攤了攤手,不再言語。
“放他直接來這裡。”趙姓老祖沉吟片刻後,說道。
“是。”背劍小生聞言,立馬急匆匆的衝出屋外。
而此時在玄劍閣外,一名名玄劍閣的強者十分警惕的看着澹臺玄靜和黑袍老者二人。
白塵一行人當中,澹臺玄靜實力最高,加上這些時日的修養,也已經恢復到了玄輪境的境界,而黑袍老者則是衆人當中最爲神秘的存在,連白塵等人都無法看穿其原本實力,不過隨着他實力的不斷衰退,白塵推測,眼下黑袍老者也只比澹臺玄靜強不了多少。
“玄劍閣不歡迎澹臺古族的人,速速離去,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氣!”爲首的那人氣勢洶洶,實力比之澹臺玄靜都高上不少。
這不禁讓白塵和金戰等人內心震動,這一處城池裡的一方勢力的看門人都有玄輪境的勢力,這般勢力放在蒼玄大陸之中,恐怕要碾壓不少的大勢力。
“我是誠心來爲老祖祝賀。”澹臺玄靜皺眉說道。
她身後的白塵等人也是心急如焚,如果趙姓老祖氣性太大,一怒之下下令直接將衆人亂劍砍死,那可就完了。
玄劍閣一方劍拔弩張,氣勢洶洶,而白塵等人則是開始下意識的後退起來。
但在玄劍閣外,源源不斷的好事者已經將退路完全封死,白塵他們眼下是退無可退。
就在這時,背劍小生衝出了玄劍閣,見到了站在玄劍閣外的白塵等人。
“澹臺古族的人隨我進來。”背劍小生喝道。
玄劍閣的一衆玄輪境強者見到背劍小生出來後,都收起了劍,後退收聲,很顯然他們很畏懼這背劍小生。
白塵等人聞言一怔。
“我們能否跟隨進入?”白塵皺眉問道。
“不能,只有澹臺古族的人才可以進來。”背劍小生冷聲道。
就在這時,一路上沉寂的黑袍老者動了。
“哼。”他一步邁上前去,一股磅礴大勢由玄劍閣外涌入其中。
背劍小生面對這勢竟不自主的想要俯身跪拜,但在身子弓下來的第一時間便恢復了清醒。
而一旁的幾名玄輪境強者則是已經跪倒在地。
庭院內的一衆強者在第一時間站起身來,他們紛紛低下了頭,雙膝一軟,但因爲人羣密集,所以沒有直接跪倒。
這股大勢穿透庭院,一直打入那間屋內。
屋內的九人瞬間感受到了一種威壓,這種威壓是直達靈魂的,迫使着他們不得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