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飛車

兩人乘直梯到地下停車場,白雲明在看到林逸的車時眼睛差點閃瞎!

歐—麥—噶!

眼前這輛藍黑色相間的寶馬S1000摩托賽車,流暢的線條炫酷得讓人睜不開眼。

男人的摩托車夢就像女人的公主夢一樣,敢於騎着夢想中的摩托車奔馳在賽道上,就像灰姑娘對王子伸出美麗的腳趾,輕輕踩進那透明水晶鞋裡,明知是合腳的,仍然禁不住心跳加速、熱血澎湃。

“1000cc,四缸,16氣門,德國戰車,馬力十足!”白雲明吃驚地摸着摩托車的油箱,就像在摸一匹矯健的駿馬。

他突然左右看看:“這真的是你的?還是旁邊那輛?”

不敢置信這長相漂亮的青年竟然會擁有一輛這麼爺們兒的賽車。

林逸被這男人毫不掩飾的直白逗樂了,他徑自坐到摩托車上,按下前面的開關,握住右側把手撥下紅色的點火開關。

只聽“轟隆”一聲。

發動機爆發出猛獸般的吼叫,這聲音瞬間點燃男人雄性激素,令他血脈噴張。

林逸向白雲明遞過一個頭盔:“愣着幹嘛,不上來?”

白雲明這纔回過神,趕緊閉上嘴巴接過頭盔戴上,跨上這輛叫囂着渴望奔馳的野獸。

摩托車駛入五環,已經夜裡11點,車輛非常少,林逸把車開得如風一般快速。

這真是一匹好馬,百公里提速僅在4秒。

初夏的夜晚微涼,迎着狂風,白雲明穿着單薄,身體感到冷風颼颼,但在這疾風般的速度下,男人大量分泌着腎上腺素,身體外在的感受已經不再重要,此刻他只覺血脈膨脹。

看着兩旁急速退後的封閉欄杆和電線杆,心裡只叫嚷着,快,再快!

那些經典臺詞腦海閃現 [下一個紅綠燈路口等你!],[看到尾燈就算你贏!]

“太他媽爽了!”

雖然戴着頭盔,白雲明還是大叫出聲。

駛出五環,來到一段高架橋,摩托車減速。

這段高架橋是還沒完工的新橋,用警示三角桶欄着。

來到一個缺口處,有人站那裡看也不看就喊:“這裡路不通!”

林逸回:“是我。”

那人仔細一看:“逸仔啊,今兒怎麼有空來玩?”說着把三角桶移開一個,放車過去。

林逸向裡開時,把兜裡剩下的那包煙掏出來丟給那人,那人順手接住,向他們的摩托車屁股擺了擺手。

不遠處傳來汽車音樂聲,幾個人圍在一起有男有女,未完工路段地面很新,可是沒有路燈。人們用汽車照明,燈光、人影攢動,場面像極了古惑仔電影。

白雲明雖然常去泡吧,見過各色人羣,可是身處滿是激動人心的賽車、越野、跑車的場地還是頭一次。

男人沒有不愛車的。

林逸把車停在路邊,看一眼旁邊停着的一輛悍馬,衝一個染了一頭黃毛的人說:“豹哥在?”

黃毛答:“不在,今天是嫂子在這兒玩,好長時間沒見你來了,”眼睛猥瑣的看看旁邊取下頭盔的白雲明:“敢情泡上這麼正的姘頭。”

林逸笑笑沒有解釋:“豹哥新收一小弟,姓李的,在嗎?”

“在,那不是嗎。”手指向人羣。

人羣中最顯眼的是一個身穿紅色緊身裙,一頭大波浪,踩着高跟鞋,身材高挑的女人。

李恆就站在她旁邊,大概是在聽他們討論車,神情一臉崇拜。

白雲明想要過去,被林逸攔住:“別,你等等,我去叫他。”

林逸向那邊去,旁邊黃毛貼過來語氣軟軟:“帥哥,要不要我帶你跑一圈?”指指一邊的本田摩托。

我操!真他媽酷,白雲明羨慕嫉妒恨。

表面維持淡定,看向林逸的方向:“不了,我等他。”

“喲,還是忠犬啊!”黃毛見白雲明胸前釦子敞開露出裡面結實的胸線,忍不住伸手卡油。

瘦長的手經過細心保養,指甲還塗了亮甲油,白雲明一看就知道這是個誘受。

被誘受卡油,白雲明早就習慣,一把捉住正伸進衣服的指尖,稍稍用力一捏。

“哎呀!你把人家弄疼了!”黃毛抽回手。

白雲明笑笑:“對不起,我今天真有事兒。”

黃毛突然樂了:“還真是個Gay,逸仔是漂亮,可他不容易滿足,你可小心別被他榨乾了,要是受不了他記得來找我,我的車騎起來不比他差。”

白雲明不打算接話,被男人摸卻不生氣擺明是Gay,被看出來也不奇怪。他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的性向,身爲心理醫生,他更明白自己這種天性根本不必強行糾正,順其自然就好。

林逸領着一臉黑線的李恆朝這邊走來,見黃毛貼着白雲明,猜到沒什麼好話,睨他一眼說:“這是我朋友,我們有話要說。”

黃毛見林逸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摸摸鼻子走開,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在耳邊很小聲地說了句什麼。

白雲明此刻的注意力全在李恆身上。別看這孩子外表小鮮肉的FU,可調皮搗蛋屬一流。

李恆四下看看,見只有白雲明一個人,鬆了口氣問:“你一個人來的?”

“怎麼,還想讓我把雲峰叫來?”白雲峰以前當片警的時候,李恆就是片區的問題少年,經常讓鄰居抓到派出所告狀。

李恆父母在外地開了工廠,生意做得挺大,一年到頭難得能在北京長待,家長爲他請了一個家教負責他的學習和生活。

父母不在身邊,家教哪能管得住,只要不出大事就由着他折騰。從小最不缺的就是零花錢,孩子有了錢只會亂花,不學無術。

可惜老話說得好,一物降一物,白雲峰就是他的剋星,和這個片警幾次交手下來,沒有一次能討到好,真能下狠手啊,各種疼痛的記憶只要聽到白雲峰這三個字就能想起來。

四、五年下來,即便是白雲峰調到了市局,大家也都知道,李恆這小混蛋父母都管不住,就只怕白雲峰。

“就算你把他叫來我也不回去!”一副愛咋咋滴。

白雲明掏出手機:“那我真叫他來了。”

李恆趕緊按住:“他來又能怎樣,你們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我死也不回去!”

白雲明知道他怕弟弟,不過他也沒真想叫弟弟來,這裡的人大多都開着改裝車,估計來頭不小,在這種地方聚會又多是林逸的朋友,把警察叫來實有不便。

“福利院的雞是不是你偷的?”

“是。”李恆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一人做事一人當。

“那你還要我們相信你什麼?”

“我只拿了一隻。”

“可福利院說丟了兩隻。”

“我只拿了一隻!”李恆再次強調。

“人家說你拿了兩隻,有人親眼看到。”

“操,他哪隻眼睛看到的?我只拿了一隻,一隻一隻一隻一隻就是一隻!”李恆伸着一根食指在白雲明眼前晃。

白雲明:“……”

林逸:“……”

忍不住想起大師兄偷人蔘果,他說只偷了三個,童子說是四個,四個四個四個四個明明就是四個!

難道另一隻雞也土遁了?

看着李恆氣急敗壞的臉,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那你想怎麼辦,和這些人在這裡混通宵?”

林逸說:“這裡沒人玩通宵,再晚點都會散的。”

白雲明接着說:“是啊,然後你又去哪裡?就算你不回家在外面混到天亮,明天仍然要面對丟雞的事,事情擺在那裡逃避是不可能的。”

“雞我可以賠他們,可福利院老子再也不去了,那幫老無賴,老子不伺候!”

白雲明搖頭:“義工是法院判的,你親自簽字按了手印,你當法律是兒戲嗎?不做滿72小時別想出來,要不是雲峰幫你求情,你現在還在看守所裡吃牢飯,還不知足?”

“那幫老無賴說我是去勞改的,可勁使喚我,就差讓我去掏糞坑了。這都算了,現在還冤枉我!”李恆舉起從小嬌生慣養的雙手,上面貼着OK綁,還有一個大水泡。

白雲明心裡也有數,這孩子八成是頭一回做了苦力,心裡怨氣重,這幾年隨着他長大讀高一了,也懂事不少,調皮的孩子總是成長的快。這次是憋了火沒處撒,遇到有人說他偷東西,他才找到爆發點。

“你今天如果能回去,我可以和雲峰重新去福利院瞭解丟雞的事情,還你一個清白。”

“等你把清白還我了,我就回去。”

“這不行,福利院義工完結之前,學校暫時還不能回去,你成天在外面瞎逛像什麼話?法院會追究我和雲峰的監督責任。”白雲明兩兄弟是判決書的擔保人。

“那我管不着。”李恆說完就向紅衣美女那邊走。

談判破裂。

白雲明急忙去拉人,林逸搶在前面拉住李恆說:“別急着走啊兄弟,你給豹哥看的身份證是假的吧?”

“什麼?”李恆一個激靈,臉色變了。

“別裝了,你未滿18,豹哥不可能帶你玩,要我跟他說還是你自己說?”林逸一臉奸詐相。

李恆把腳收回來,瞬間變臉,笑容堆砌到臉上:“逸哥,何必跟小弟過不去呢,改天請你吃飯還不行嗎。”

林逸衝白雲明使了個眼色,白雲明秒懂。

“恆,哥是看着你長大的,不希望你到處騙人,可是你那位豹哥似乎不太好說話,何況你現在還在服役期,要是連累了人家也不太好,對不?”白雲明抓住重點加以利用。

李恆不幹了:“你們太欺負人了,威脅我是小人行爲!你要願意說就去說,大不了被修理一頓,有什麼了不起的!”

威脅一個小孩子,說出來確實有些拿不出檯面,白雲明不會真的揭穿他,豹哥的老婆看起來就不好惹,更何況豹哥。

林逸不慌不忙勾住李恆肩膀:“你也混了有些日子,聽說水平很菜,威脅你也沒什麼意義,就你這水平別說去不了豹哥的車隊,就連他的汽修廠也別想,過不了多久就會把你淘汰,到時候一樣沒面子。”

“我菜?你說我菜!連豹哥都誇我有前途是塊好料,你敢說我菜!”戳中要穴,少年一下就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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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挑眉:“嘿喲,不服氣?”

“靠!有本事賽一場!”

魚兒一釣就上鉤。

“你有車?”

“沒……”李恆給豹哥當小弟就是爲了能偶爾摸摸車,他父母堅決不同意給他買賽車。

“操,沒車你得瑟啥?”

“只要給我找輛車,贏你的破馬輕而易舉!”李恆鄙視的看一眼林逸的寶馬。

“哈哈,口氣不小!好,你要能贏我,我去找豹哥讓你去他汽修廠打工,不過你要是輸了……”林逸斜睨李恆。

“我要輸了立馬回福利院做苦力,兩隻雞我也認了,一併賠!”

“還要向院長道歉。”白雲明補充。

“行,只要能贏我,隨你們處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交易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