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修燈泡

下午管家帶李媽媽去白菲兒學校看孩子, 這是管家的工作之一,雖然孩子是全封閉學校,但他會每隔一天去學校看一次, 帶點吃的、用的, 或者問問孩子有什麼需要等等。

白雲明早早下班回家, 一進門便見到林逸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他。

“親愛的, 打電話叫我早點下班回家, 有事嗎?”白雲明心情非常不錯,雖然今天上班有些犯困,但他非常樂意, 並不介意多幾次。

林逸陰着臉指指桌上的東西。

白雲明一見東西,心裡咯噔一下, 一天的愉快瞬間煙消雲散。

茶几上放着他和爸爸當初爲林逸研製的人格治療儀。

白雲明故作鎮定道:“你把這個找出來幹嘛?不是放在那邊公寓嗎?”

林逸攆起儀器的一根線把玩:“不過, 現在有用處了,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答應過我什麼。”

“別開玩笑好嗎, 我,我答應過什麼?不太記得了。”白雲明打算裝傻。

林逸冷笑,慢慢走到白雲明身邊說:“白醫生記憶力一直很好,我不相信你會忘了約定,既然他醒了, 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呢?”

白雲明內心涼到腳底板, 這件事終於還是瞞不過去。

“那個……逸, 你不知道, 這個儀器嘛……它……它要充電!對!沒電了!兩年沒用過了, 也不知道壞沒壞,電池好用不好用, 我得拿去醫院再修一修。”白雲明努力調動腦細胞,力圖說服林逸,現在先用拖延政策比較合理。

林逸淡定的說:“好呀,你拿去醫院充電,我在這裡等你,什麼時候弄好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白雲明一拍腦門兒說:“啊!我差點忘記了,這電是我爸充的,只有他才能弄好,可是我爸現在特別忙,不在國內,得等他老人家回來才辦得成。”

男人盯着桌上的儀器心說,看我一會兒不把你丟垃圾桶!

“既然這麼困難,我也不爲難你了,或許你早就尋思把這東西丟掉,我是雙重人格的命,以後我把身體還給主人格就行了。”說着,林逸拉出行禮箱:“對現承諾對你來說或許很難,但對我來說不難,我會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我。”

白雲明立刻攔住大門,顫抖着聲音說:“別走,我求你,我知道錯了,你要想解氣打我一頓,殺了我也成,別再走了,別再走了……”

他相信林逸有能力讓他永遠找不到他,想到這個,他便忍不住發抖。

林逸冷冷道:“滾開!”

“不滾,你要走,除非……除非我死這裡!”關鍵時刻,白雲明技窮得只好耍起潑。

林逸不想和他多說,看他難受的樣子,心裡也沒怎麼解氣的感覺,乾脆揪住白雲明中指用力向下一撇。

耳邊傳來骨節的脆響,白雲明“啊”的一聲順着向下跪。

林逸並不是不會打架,主人格打架是出了名的厲害,但他一直不削於那種小混混的玩法,更何況主人格的一切他都感覺反感。他有主人格的伸手,但卻研究過人體關節和經脈,還有一些實用的擒拿術,根本不需要拿根鐵鏈耍帥,幾招就能把人打爬下。

白雲明中指被撇得變形,疼得說不出話,汗水順着額頭向下流,但他咬牙忍住,堅決不讓開。

林逸知道他在犟,拿腳蹬向男人肩膀,踹開人,拉着行禮箱開門出去。

白雲明的中指被放開,感覺整個手都沒知覺了,或許關節斷了也說不好,但現在不是關心手指的時候。

急忙追出去,攔在林逸跟前,撲通一聲跪在青年跟前。

“別走,我跪下還不行嗎,你只要別走,什麼都好說。”

林逸居高臨下看着男人:“那你爲我再電擊一次嗎?”

“……這事,你給我點時間行嗎?”

“哼,趕緊滾開!”

“不行,死也不讓你走!”男人抱着青年大腿,打定主意,青年要走就把他拖走得了。

“你再不滾,我打暈你啊!”

“殺死我得了!”白雲明又緊了緊抱住大腿的手臂。

林逸舉起手掌,決定照他後脖頸穴位切下去。

好巧不巧,電梯門忽然開了,一個聲音弱弱的叫了聲:“爸爸……”

林逸手掌舉在空中,立刻頓住,白雲明滿臉淚痕,轉頭見到女兒愣愣看着他們。

李媽媽也從電梯出來,見到這情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叔叔要走?”

白雲明動動嘴脣,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林逸反應最快,笑笑說:“不是,樓道的燈不亮了,你爸抱我起來看看怎麼回事。”

“哦……”白菲兒和李媽媽同時看看樓道頂上的燈,隔他們小一米的距離:“爸爸哭什麼?”

“不是哭,我弄燈的時候掉灰塵到你爸眼睛裡,這才流眼淚,好沖沖沙子。”林逸摸摸白雲明的頭頂說:“看,他現在沒事了。”

白菲兒疑惑的看看兩人,又看看行禮箱。

白雲明立刻圓場說:“行禮箱是拿出來墊墊腳的,你林叔叔不是要走,快進屋吧,怎麼菲兒今天回來了?不是還沒到週末嗎?”

白菲兒過去幫爸爸看看眼睛,這才說道:“明天重度霧霾,學校說放假可以回家。”

白雲明單手抱起女兒,另一隻手把行禮箱拉着往屋裡走說:“哦,那老師有佈置作業嗎?”

“有,很多,老師說在家也不能耽誤學習。”

“是嗎,那你明天在家好好做作業,有不懂的問林叔叔,我早點下班回來陪你。”白雲明回頭瞟林逸,見他也跟着進了屋,懸着的心才慢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