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芳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嚇，聽到他的問話，僵硬的點了下頭，“似乎是……你有沒有發現，芣苡好像變了。”
“發現了，變得漂亮了不少。”
曾芳芳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我說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看着曾芳芳氣憤跺腳先走的背影，潘之華收住臉上的笑。
是人，總會變。
片刻後，也加快步子跟上去。
後面的許絮和詹自如對視一眼，皆輕輕一笑。
誰也沒發現落後幾步的黎明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
穆芣苡一踏進酒吧，鄭國澤那邊就接到了消息。好不容易纔說動秦碟別就這麼衝出來找人。
秦碟也不是不知輕重，就是難得遇到這麼個對她胃口的女生，加上這段時間她沒少聽到竹闌幫那邊的傳言。她的那個義兄，好像對芣苡很是關注。
不是她偏向自己人，她義兄許天在年輕一輩裡絕對算得上優秀，倒真希望他和芣苡配一對。本想去芣苡跟前旁敲側擊一番，這些天又聽說她回了老家，好不容易見到人她哪裡肯放過。不過阿澤說得也對，看他們這樣應該是來聚會的，她這麼貿貿然去打擾會顯得很沒禮貌。
最後，她只好囑咐王海多照看着點。
就算沒有她的囑咐，王海也會這麼做。
這不，幾人方一進包間，還沒完全坐下，王海就領了幾個人送來不少酒和吃的。
“這是送錯了嗎？我們這邊還沒開始點呢。”還站在門邊的一個同學疑惑道。
王海爽朗一笑，“沒送錯沒送錯，穆姑娘難道過來玩，這是我們特別招待的。”還不忘吩咐身邊的服務生：“對了，你去前面知會一聲，這個包廂今晚所有的消費全免，有什麼需要都儘量滿足。”
“穆姑娘？你說的是芣苡？”離得近的那個同學又問。
“是啊。”說完人已朝穆芣苡走去。
留那同學“嘖嘖”兩聲。
了不得啊這個穆芣苡。
包間的音樂還沒打開，此時尤其安靜，兩人的對話其他人都聽得清楚。
看看王海，又看看穆芣苡，完全不明白怎麼突然間他們所熟悉的那個穆芣苡就結交了這麼多人。
這個酒吧他們沒少來，王海是這裡的主事他們都知道。
陵江酒吧一條街這個地方出來的酒吧主事，哪一個是簡單的。
“穆姑娘從老家回來了？”
穆芣苡還未坐下，“嗯，今天剛回，早前的事，多謝王先生。”
見她又提起找別墅的事，王海只覺這姑娘好像尤其不想欠人人情，就這麼一件小事她都道過好幾回謝了。
“小事一樁，穆姑娘太見外了。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嘛，穆姑娘叫我海子就行。”
“這些東西，讓王先生破費了。”
王海：“……”糾正稱呼的事，又白說了。
“不用不用，不過是些吃的喝的，多大點事。那你們先玩，有什麼需要就讓人去叫我，我就先走了。”
穆芣苡點頭。
大家都不差這點錢，穆芣苡也沒太放在心上。
包廂門合上，衆人就盯着穆芣苡七嘴八舌問起來。
“芣苡，這誰啊？這麼大方？”柳珊珊看着長長的玻璃桌上都快擺不下的東西，心情真是難以形容。
“是啊，你是怎麼認識的？可靠不？不會在這些吃的裡面下藥吧？”會這麼腦洞大開的許絮，大家都是頭一回見。
潘之華也上前，“你怎麼盡認識這些奇奇怪怪的人？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你都經歷了什麼？”模樣變好看了，氣質也上去了，認識的人還各種千奇百怪。
還不等她回答，其他人又一陣驚歎，“芣苡，你牛啊，就剛剛那人，我來這邊玩的時候也見過幾回，這酒吧主事呢。”
“我還聽說，這酒吧和咱們陵江市地下霸主天鷹幫關係非同一般，說不定剛剛那個人就是天鷹幫的，地位還不低的那種。”
柳珊珊一聽，興趣更來，“天鷹幫？地下霸主，真有這種存在？”
“那當然，不然你以爲這麼亂的地方爲什麼還能這麼經營着？這地下世界啊，自有一道法則。”
“你給我仔細說說，我之前都不知道。不對啊，既然這樣，芣苡豈不是要有麻煩了？芣苡，你說說，剛剛那人你是怎麼認識的？他是不是那什麼天鷹幫的人？會不會對你怎麼樣？”
“好了，別多想，這個世間哪有那麼多咱們不知道的東西，我和王先生的嫂子有過一面之緣。”
“就這樣？”一面之緣就毫不猶豫的送來這麼多東西還放言今晚他們所有的消費全免？
柳珊珊就是再單純都不會相信。
“管那麼多做什麼，有吃有喝咱們就好好玩，說來還是沾了芣苡的光呢。”一直不說話的曾芳芳突然說。
大家一聽，覺得也是，反正是來玩的，穆芣苡都沒覺得有什麼，他們這些沾光的管那麼多做什麼。
斷斷續續的，幾人坐好。
曾芳芳拉穆芣苡坐到邊上，神色有幾分凝重。
穆芣苡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別擔心，沒什麼事。”曾芳芳因爲職業的關係，總會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
“你說沒事就好，只是這些人，以後還是少接觸的好。”
“嗯，我知道。”
*
一番酒過，除幾個不喝酒的女生外，一衆人都醉醺醺的。
黎明好似心情不大好，一直埋頭喝悶酒，有同學勸也沒能勸住。此時他還在一個勁的把酒往嘴裡灌，旁邊的人正要再勸，就見他倒了兩杯端起來朝左側方走去。
穆芣苡和曾芳芳就坐在那裡，曾芳芳的旁邊是微醺的潘之華。
一杯酒遞到穆芣苡面前，“穆芣苡，我敬你。”
看着眼前的酒杯，再擡眸看一眼黎明，穆芣苡眼中的情緒沒有絲毫變化，只輕道：“我不喝酒。”
“不喝？高中畢業那時的聚會你不是喝的？”
“戒了。”
“你是不想喝我敬的酒？”
穆芣苡微微擰眉，她其實不大喜歡別人胡攪蠻纏。
又淡淡道了聲：“我不喝酒。”
許是她眼底的不悅太明顯，黎明一時愣住。
“芣苡都說不喝了，你又何必爲難？”曾芳芳沒想到黎明會變成這樣。
坐得不遠的許絮剛好看到這一幕，放下手中的麥克風，詹自如會心的側身將音樂點了暫停，包廂一下又安靜下來。
“芣苡大學那會兒沒好好吃飯，胃傷着了，喝不得酒。”許絮說。
一直都是天之驕子，黎明從來沒這麼被人大大咧咧的盯着看過，被大家這樣盯着，他感覺自己像個小丑。
驕傲如他，哪裡受得住這樣的眼神，心一橫又擡起酒杯往穆芣苡面前送，“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換來穆芣苡微冷的眸光。
“你不是喜歡我？喝了這杯酒我就答應做你男朋友。”
潘之華酒也醒了一些，“黎明，我說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正準備站起來，就被緩緩起身的穆芣苡擡手止住。
“酒喝多了，妄想症犯了？”此時的穆芣苡，一身白色連衣裙，一頭及腰墨發，一張絕豔的面容上帶着幾許邪肆的笑。
驚了一衆人。
“做我男朋友？呵，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臉呢？”
好長時間，黎明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眼前這個對他不屑一顧的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穆芣苡麼？
“你……”
“是，高中那會兒我是對你有過點好感，這一點我不否認，可你莫不是以爲你在我心裡會有多重要不成？現在看來，當時的眼光還真不敢恭維。”
“你！”
“本不想將話說得這樣絕，突然又覺得有些話還是一次說清楚的好。沒錯，在陵江這個地界裡你是算得上優秀，可出了陵江，比你優秀的大有人在，就你，還入不了我的眼。”
在黎明不可置信的目光和其他人震驚得得說不出話的情緒下，穆芣苡擡眼對上包間門口那道有欣賞也有驚豔的目光。
正推開門聽到這一番話看到這一幕的人眉眼含笑：“抱歉，不是有意聽你們談話的。”
“看來許先生還不知道，我這個人的忌諱很多，不喜歡別人打探我的行蹤就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