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雲歌糾結截然不同的衆人心情都不怎麼好,都擔心自己被選上。吃完飯的還好,沒吃完的都覺得飽了,各自在心裡暗暗的祈禱自己不要被選上。
管事說完話,就站到一旁等着沒吃完的吃完了再說,她也着急回去吃午飯呢,這裡的飯菜她聞着都噁心。
那些吃完的恨不得那幾個沒吃完的永遠也別吃完,可是再慢也還是吃完了。
管事看着她們道,“山頂要選人上去侍候,老規矩,抽籤決定,誰抽到去字就誰去,趕緊排隊抽籤。”
話落,管事意念一動,一個盆子出現在她手裡,盆子裡都是摺好的紙條,顯然是以前也這麼決定,雲歌有王巧雲經歷的記憶,也知道每次都是這樣。
她看了眼管事,管事冷冷的看着眼前這些女人驚慌失措的站好隊,一個個的在盆子裡顫抖着手拿出一張紙條。
等紙條都拿完了,管事道,“誰抽到了去的自動的站出來。”
雲歌打開自己抽到的紙條,上面寫着不去二字,沒抽中,眸光看向四周,想看看誰抽到了去字,就看到自己身旁跟王巧雲交好的女子臉色煞白的看着手裡的紙條,她一看正是一個去字。
雲歌眸中一喜,立即把她手裡的紙條搶了過來,把自己的紙條給了她。
女子正絕望的看着紙條就被雲歌給換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雲歌就遞給她一個餅子,低聲道,“這個餅子留給你吧。”
女子眼淚頓時要流下來了,她居然要替自己去死?
“別難過,哥哥離開了,我被烙印了奴印,本來也不想活了,正如我意。”
雲歌話落就舉着自己手裡的紙條對管事喊道,“我抽到了。”
聽到她的話,沒勇氣看自己的手裡紙條的人心都一下子落了下來,臉上都是逃過一劫的輕鬆。管事挑了挑眉,這個王巧雲腦袋沒問題吧,抽到去怎麼還這麼淡定,看她樣子好像還很想去。
雲歌可不管她怎麼想的,反正她的目的達到了,走到管事跟前,把紙條遞給她,管事接過來一看果然是去,眸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管事也是王家旁系,所以她知道王巧雲的事,雖然她很刁鑽,但是在這裡也沒難爲她,可是她這麼淡定的去赴死,讓她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
又一想,被打上了奴印,真心還不如死了好,也許她早就等着這一天了。
暗暗嘆口氣,這王家的兄妹兩個,修煉天賦極好,就是不會來事,所以纔會總是被人算計,算了,自己也管不了。把所有的紙條都收了回來,對王巧雲道,“跟我走吧。”
雲歌也沒回頭,淡定的跟在管事身後離開了院落,她一離開,沉寂片刻的院子又嘰嘰喳喳起來。
“看她那德行,這是趕着去送死?”
“行了,她要是不去,就不知道輪到我們誰了,看在她能讓我們中的某人多活一段時間的份上少說兩句吧。”
而被雲歌換了紙條的女子心情低落的往回走去,她就是那個某人啊!她的手裡還攥着雲歌臨走時留給她的那個餅子,可是心裡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感覺如今自己的生活都是偷來的。
雲歌微微低着頭,跟在管事的身後往高處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管事忽然停下腳步,低聲道,“巧雲,我聽說這次選人上去侍候,是侍候一位姑娘,據說這位姑娘天賦了得,你好好的表現一下,說不定那位姑娘就能給你解了奴印。”
雲歌一怔,找人去侍候一位姑娘?不是嫂子吧?難怪一直沒感覺到嫂子的血脈氣息,原來是住在山頂上。
不過雲歌很確定嫂子在這裡,只因爲這些姓王的人身上都有跟嫂子一樣的血脈氣息,只不過強弱而已。
心裡雖然有些激動馬上就可以見到嫂子了,但是她依然低垂着頭,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謝謝管事。”
“唉。”管事也不能再多說什麼了,轉身繼續往上走去。
走到一道門前,管事敲了敲門,門打開了,一個婆子走出來,“什麼事?”
“山頂不是要侍候的人嗎,我送人過來了。”管事把雲歌往前推了推。
那婆子憐憫的看了眼雲歌,“跟我來吧。”
雲歌對管事施了一禮,管事明白雲歌這是在謝她提醒,暗暗的嘆口氣,對她擺擺手,低聲道,“活着一切纔有可能。”
雲歌點點頭,這個管事看上去很勢力,還很尖酸刻薄,其實心地也不錯,只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她想善良也善良不起來吧,但是偶爾的善心還是有的。
跟着那婆子走進去,身後的門關上了。
這道門之後,纔是王家主家人真正的居住地,裡面住的都是王家嫡系,雲歌一路跟着婆子往上走去,最後來到一個華美的院子,一個美婦人坐在堂屋裡喝着茶。
“夫人,山頂要的人帶來了。”婆子回稟道。
那位美婦人看了雲歌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擺擺手道,“給家主送去吧。”
“是。”婆子給雲歌使了個眼色,意思跟她走。
雲歌低頭繼續跟上,知道這位夫人是王家主的夫人。
出了院子來到書房裡,雲歌終於見到王家的家主了,一箇中年男子,眸光看來沒什麼溫度,站起身對雲歌道,“怎麼是你?”
雲歌沒言語,王巧雲身上的奴印就是這位王家家主親手烙印上的,讓她說什麼?她可沒有王巧雲對王家主的恨,所以索性不言語了,這樣也很好的表達了她的不甘心,卻又無能爲力的處境。
見她不說話,王家主沒有再問什麼,一拂袖子,“跟我來,到了山頂好好侍候,要不然可就不是烙印奴印這麼輕的懲罰了。”
雲歌嘴角一抽,感情烙印奴印在他心裡還是最輕的懲罰。
走了好一會兒,眼前樹木多了起來,越往上走,樹木越多,可以說是成林了,向上的石階兩旁特意種了各種花卉,雖然山頂的景緻人爲的痕跡很明顯,但也的確很美,一路上到是別有意境。
石階是向後面盤旋過去的,雲歌明白了,難怪在下面看不到山頂的建築,感情山頂的建築修建在山的後面。
果然,繞到後面就看見一片隱在山林裡的塔樓,這裡的塔樓不是很高,也就三層的樣子,五六個塔樓依山而建坐落在樹林中,塔樓下還有一個寬敞的平臺,乾淨整潔。
王家主走到平臺上停住了腳,施禮道,“老祖,人帶來了。”
“是家奴?”塔樓裡傳來一道聲音。
“是旁系犯了錯的人烙印了奴印。”王家主一點隱瞞也不敢的如實稟告。
“無妨,人留下,你回去吧。”
王家主又施禮道,“是。”
轉身就離開了。
雲歌站在平臺上,感覺到查探的氣息在她周圍遊動,她一動沒動任他查探,好一會兒,塔樓裡又傳來聲音。
“修爲天賦不錯,你犯了什麼錯?”
“家主要把我和哥哥烙印奴印送給其他家族換東西,我和哥哥就逃了,哥哥成功逃走,我沒逃出去。”雲歌聲音淡淡,絲毫懼怕都沒有。
“有膽子,你要侍候的人住在右側塔樓裡,你稱呼她姑娘就好,侍候好了,老祖我給你解了奴印,在這裡除了侍候好她,剩餘的時間你可以修煉。”
“明白了。”雲歌應道,王家的家奴根本沒有多少時間修煉,這樣的承諾對於真正的家奴來說那可是天大的恩賜了,但是對於王巧雲來說根本沒什麼意義,無法離開這裡,就是解除了奴印又能怎樣?
“去吧。”塔樓裡又傳來聲音。
“我可以問一下,我都有什麼權限,有事找誰?”雲歌沒有走,開口問道。
塔樓內沉默了片刻,“你每天侍候她的起居就可以,每天把她要吃的飯菜告訴廚房,然後端回來給她吃,日常生活需要什麼就去跟家主說。”
“知道了。”雲歌應了一聲,往側面的塔樓走去,心裡估算着她可以使用的權限。
走進塔樓一樓,雲歌沒看到人,她在一樓轉了一圈後,上了二樓,二樓的幾間房裡也沒有人,但是她還是象徵性的走了一圈,好像在熟悉地方。
最後來到三樓。
三樓也是塔樓的頂層,這裡跟下面不一樣,很寬敞,上樓來就是很寬敞的正堂,兩側一面一個房間,顯然這三樓纔是塔樓主人居住的地方。
右邊應該是臥房,左邊應該是書房,右邊的房間沒有人,左邊的房間裡有她熟悉的血脈氣息,雲歌脣角勾起來。
她輕輕的敲了敲門,“姑娘,我是來侍候姑娘的。”
書房裡沒有聲音傳來,忽然,門一下子被打開了,萬想兒出現在雲歌的面前,原本有些欣喜的萬想兒看到門外陌生的面孔,臉上的欣喜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你是王家的家奴?”萬想兒看着雲歌問道。
早上那個老頭說了,要找個家奴來侍候自己的飲食起居,她覺得不過是派個人貼身監視自己罷了。可是聽到這麼熟悉的聲音,她頓時驚喜起來,可是打開門看到陌生的臉,她還是謹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