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剛準備動手,那張笑臉卻皺起了眉頭,有些猶豫,方炎看到後,淡淡的問道:“怎麼了,你現在不想動手了,還是說,讓我親自催促你們來。”
黃毛一個哆嗦,賠着笑臉說:“方哥,你這是說哪裡的話,這些事當然是我們這些小弟來做,哪有讓你動手的說辭,只是……”
說到這裡,黃毛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痛苦捂着肚子的江斌,這才悄悄的伸出手,貼在方炎的耳畔悄聲道:“方哥,你說把罪弄到您身上來,這是好意,但關鍵江哥在這裡,我們這些曉幫成員不是特別好動手,畢竟人家眼睛可盯着在。”
黃毛其實不傻,相反還很機靈,剛纔因爲到方炎,心裡很惶恐,自然無法細想很多事,隨着冷靜後,腦子這麼一轉,想到很多不妥之處,這時說道:“方哥要不這樣吧,你去將江哥打暈了,這樣等他醒來,我們就說自己動手勸過你,我們打不過你,你看怎麼樣?”
“行,沒有問題。”方炎聽明白他的意思,心想這事處理起來並不麻煩,那便同意。不過他還是有些意外的看向黃毛,沒有想到他會注意到這方面。
黃毛看到方炎同意了,心裡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要是方炎不同意,他也不能怎麼辦,要是同意的話最好。
方炎大步走向江斌的身邊,剛纔那一下讓江斌痛得臉色發白,怔怔出神,雖然說到方炎將藉口扔給自己,但黃毛所說的悄聲話,還是沒有聽到。
這時,他看到方炎大步走來,眼神高高在上看向自己,他仇恨的目光宛利箭緊緊的盯向方炎,恨不得把對方的皮給剝下來。
砰!
方炎懶得看他一眼,擡起手就朝他的脖頸打去,江斌一聲悶哼,兩眼翻白,暈死了過去。
方炎淡淡的回瞟一眼:“好了,搞定了,接下是你的事。”
黃毛伸長了脖子,瞧到江斌真得暈過去,面色大喜,拍拍胸脯道:“放心,方哥,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吧。”
黃毛和方炎並肩走出房間後,賭場所有賭客和成員們都將目光望了過去,目光裡包含的情緒多種多樣。
房間不是密封的,剛纔那一陣悽慘的叫聲自然聽得見,只是,賭場的賭客們知道這是人家曉幫的事,他們儘管好奇,也不好進去看看。
而曉幫成員們因爲很怕方炎,不敢多說話,而且人家進去了,傳來這陣聲音,他們要是分不清場合進去,絕對會被打出屎。
於是乎,賭場形成這麼一種微妙的氛圍,儘管裡面傳出殺豬般的聲音,但大家彷彿跟聾子一樣,繼續嬉笑怒罵。
只是,當方炎和黃毛走出房間時,他們卻齊齊的望過去,也不說話,場上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黃毛挺直了腰脖,臉上擺出嚴肅的表情,他吩咐着說:“好了,你們把錢退了,離開這裡吧,我們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幹嘛,我還沒有賭完呢,怎麼叫我離場啊。”
“你們還想不想開賭場啊,有這麼叫人退場的嘛。”
“真是的,不想賺錢了吧。”
賭場的賭客正賭得過癮,贏的眼紅的想要繼續贏,輸得則是不甘心,想要脫光了褲衩繼續賭,現在聽到有人讓他們不幹了,這自然不爽了。
黃毛對方炎是尊敬有加,要是有狗尾巴,怕是都能搖來搖去,但對
這些普通賭客,他可是兇悍得很,兩條眉毛往上一挑,鼻尖一哼,擺手道:“趕他們走。”
幾名曉幫成員們愣愣神,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要不要動手。
黃毛眼睛一瞪,不怒而威:“怎麼了,還敢不聽我的話?”
“是。”曉幫成員們想想後,現在力哥不在,管事的只有黃毛了,他們只能服從命令,個個掄起膀子,一臉凶神惡煞的趕着他們走。
一羣賭客們剛纔叫得兇,現在被這麼一趕,個個跟受了欺負的小娘們,嘴裡嘀嘀咕咕的咒罵着,但也不敢動手。
很快,賭場空曠了不少,只有八名黑幫成員們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方炎看到後,說道:“黃毛,你把事情跟你們說一下吧,可以適當措辭一下,比方說房間裡面那個人。”
黃毛眼睛一亮,知道這是方炎給自己潛脫罪名的機會,當下清清嗓子,大聲道:“剛纔方哥來我們這裡找力哥,但力哥不在這裡。聊了會天,只是江哥和方哥有些語言摩擦,方哥的心裡很不舒服,決定要把這裡給砸了,舉報這裡,我身爲這裡的代管理,自然費心勁解,可惜還是不行,你們有沒有想要勸的,站出來勸勸方炎不要動手,要是沒有就把這裡清理掉。”
譁!
一羣曉幫成員們聽到後,一片譁然,沒想到房間的那陣叫聲原來是這樣,是江哥把方炎惹火了,纔要把這裡清理掉。不過這事不重要,重要是現在,他們是勸勸還是聽從命令,要是直接勸,方炎打他們怎麼辦,要是不勸,萬一上面怪罪下來怎麼辦。
黃毛嚴肅着一張臉,掃到在場一幕,竊笑不已,暗暗得意,他很快整理心神,再次說道:“還有沒有勸阻的,要是沒有,就幹活吧。”
黃毛故意這麼說,他剛纔那一番話,是想把自己的罪責撇下來。而讓他們去勸,是故意逼他們站隊,反正自己叫你們勸了(抵抗),你們不動,到時候上面問下來的話,你們把罪推給我就說不過去了。
場上安靜下來了,但他們沒有動手,開玩笑,他們不說話是不想觸怒方炎的黴頭,但不代表想把這裡砸了。
砰!
突然間,一聲木板破碎的聲音飄蕩在房間裡,所有人聞聲望去,只見方炎站在一張賭場上,右手直接砸向桌面,桌面彷彿是泡沫做得,被打出個這人空洞。
所有人望見後,睜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暗道好險好險,自己剛纔要是勸了,方炎一個不留神怕是就能把自己打殘廢。明白過來後,他們才發現自己的後背衣服已經全溼了。
方炎挑了一下眉毛,掃向他們說道:“既然你們不想勸了,那給我動手吧,要是不想動手,我想你們可能會跟這賭桌一樣嘍。”
所有人的身子微微一顫,眼神帶有一絲懼意,他們哈哈大笑,拍着方炎的馬屁說道:“方哥叫我們動手,我們當然要動手了,來來來,大家一起砸桌子。”
看到他們都動了,方炎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走到門口的位置,準備打電話通知張建山一下,讓他快一點派警察過來處理這裡。
雖然他站在門口沒有看曉幫成員們,但大家都很害怕方炎,哪敢在背後做小動作,個個麻利的進行破壞。
鈴聲響了一會兒,便傳來一陣厚實略微疲憊的聲音:“喂,是方炎神醫
麼?”
方炎笑道:“張局長,下午好啊,我是方炎。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事情已經辦好了,你看是不是能讓警察過來處理一下,至於後面的事,他們要是問起,還是和之前說好的那樣,把所有過錯推到我身上,讓他們來找我。”
張建山疲憊的笑道:“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馬上打電話派一隊警察過來收繳。”
方炎眼珠子一轉,問道:“那就麻煩張局長了,對了,謝國的事情怎麼樣了?”
方炎知道謝國經歷昨天那一件事,想要繼續做副隊長已經很難了,要是真被辭掉,就留了一個空白,要是自己提點一下,希望揚九九的話,就算張建山不會立馬同意,恐怕過個一年半年也會乘自己的情,讓揚九九坐在副隊長的位子,到時候,她也能夠做一些想做的事情了。
對面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方炎皺了皺眉頭,隱約覺得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他正想要再說一句話,張建山卻突然嘆息的說道:“方神醫,真不好意思,這件事情可能沒法如你的願,他母親向我夫人求情,還有我岳父那裡有一些情況,總之,我也是身不由己,只能懲罰他一個過錯,扣一年的薪水。”
方炎一聽,他發現自己還真是小瞧了謝國,沒有想到家裡的背景還算有些能耐,能逼得張建山做得退步,不過本來他也沒有指望多少,便笑着說道:“其實張局長做出這種處置也很不錯了,只要讓他吃到苦頭,不敢再這樣肆無忌憚的護短就是好事。”
張建山難得的笑了笑,說了幾句話,但很快也是窘迫的說道:“方神醫,你上次說幫我在我父親面前說說好話,你看是不是抽個時間過來,你是不知道他知道謝國沒有辭職後,更加生氣了,哎。”
方炎知道張建山幫了自己,自己也許諾過,便點頭說道:“沒有問題,等星期六吧,我再給你打一個電話,到時候我就到你父親裡,幫你說說好話。放心,我想我有七成把握讓你們和好。”
張建山聽到後,有些欣慰的說道:“那真是多謝謝方神醫了,要是你能夠化解我和我父親的矛盾,我算是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只要能辦得到的事,我一定幫你好好安排妥當。”
方炎笑道:“那謝謝張局長的好意了,好了,賭場的事已經處置妥當,你派一些警察過來就能夠處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忙,那先關了。”
張建山道:“好說好說。”
說完後,方炎回頭一看,發現幾張賭桌已經爛成幾塊了,那些賭具零散的落在地面。
八名黑幫成員們拘謹的站在原地,兩隻眼睛偷偷敲着方炎,希望他能給個話。
黃毛賠笑着走過來,挺直的腰板瞬間彎下來一些,說道:“方哥,這賭場已經砸完了,你看合不合心意。”
方炎掃了一眼,說道:“恩,可以了,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待會警察就會過來,你們配合好就行,我只求將這個賭場取締掉。”
方炎在這裡有個把星期,明白曉幫控制兩個區,在白道有很大的影響力,想要靠這個賭場順藤摸瓜,摧毀掉所有的賭怕場是不可能的,因此便讓他們控制說出話的信息,只將這裡取締,對黃毛他們來說,自然是最好的情況。對警局而言,不用面對上面的苛責,算是雙贏,唯一損失的是曉幫高層,他們算是少了個能夠獲利的據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