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勇,55歲,50歲退休,退休前一直在南海景區碧落灣開遊客船,52歲時最後一次開船出海遭遇海難,老婆孩子全都喪命於大海,海難後燒了船發誓再也不出海。”
百里精準的報出朱大勇的經歷履歷。
朱大勇臉色蒼白,冷汗密佈。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你們……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靈韻笑容溫和:“朱大叔別緊張,三年前遭遇海難老婆孩子都死了,你是怎麼逃生的,又或者你在海難中見到了什麼。”
百里解道:“海難後你不再參拜海神廟,朱大勇,三年前你在海上看到了什麼?”
朱大勇驚駭。
同伴“啊”了一聲嚇昏了過去,空氣中瀰漫出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同伴屁股下溼了一片。
“嘖。”
小白嫌棄咂嘴:“師傅,這人交給小白吧。”
話罷,半大的少年郎拎着一名成年中年男性和拎小雞一般把人拖到了門外。
朱大勇:……
這羣人到底是哪來的怪胎!
靈韻脣角請輕勾,漫不經心的坐在沙發上,語調清緩:“朱大叔,不能說嗎?如今海神廟裡供奉的是海神還是海怪,朱大叔應該心知肚明吧。”
朱大勇眼中浮現震驚,他不可思議的看向靈韻,這名年齡不大的小姑娘彷彿能洞察人心。
朱大勇一咬牙:“你們是什麼人?”
靈韻笑眯眯:“普度衆生的神仙。”
朱大勇……
姑娘,你這笑得有點邪啊,神仙不是應該不染凡塵,聖潔無暇的形象嗎?
百里抱拳:“在下玄門百里一脈第十九代嫡系傳人百里九萬。”
朱大勇:???
百里?嫡系?等等!玄門!
“你們!你們是玄門中人!”朱大勇目露震驚。
百里輕咳一聲,對於自家威名在南海也這麼有影響力一事極爲自豪。
“是玄門的人!是人間神仙來拯救我們了!”
朱大勇說着說着哭了起來。
“三年前……三年前我帶着妻子和孩子出海,遇到的根本不是什麼海難,而是海怪!”積壓在心底五年的痛苦終於能傾訴出來,朱大勇看着百里宛如看到了救世主。
百里和靈韻對視一眼。
果然如此。
當初調查南海時,朱大勇的行徑格外詭異。
在人人都信奉海神的南海,此人不但不信任海神,看到海神廟彷彿看到了什麼怪物。
“三年前,你看到了什麼?”靈韻問。
朱大勇還被綁着,一中年大老爺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是海神!神廟裡供奉的根本不是什麼海神,而是吃人的怪物!”
三年前,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朱大勇帶着孩子們出海捕魚,進入了一處海域,那處海域天氣惡劣,朱大勇看到了人身魚臉的海神,以爲自己遇到神明,哪裡想,那哪裡是什麼海神,分明是強奪妻女的怪物!
“那怪物搶了我的妻子和女兒後,將我打傷在船上,破壞了桅杆……”
朱大勇一邊哭一邊說,突然大罵一句:“那羣畜生想讓老子死在海里,破壞了桅杆,媽的,不知道現在船可以用發動機行動!”
百里……
他大概知道爲什麼朱大勇能活着回來了。
朱大勇坦白了,百里上去將朱大勇的繩子解開說:“南海情況玄門注意多時,我們這次就是爲你們降服海怪而來。”
百里說完,朱大勇彷彿看到了真人神仙,跪在地上參拜:“神仙真人,您們能來真是太好了,這鎮子都病了,年輕的人想往外走,年齡大的想着海神保佑,唉。”
“明天我們需要出海,朱大叔,你還記得路線嗎?”
朱大勇臉色一僵,“記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條航海線。”
末了,朱大勇對着靈韻磕了倆頭說:“神仙真人,剛開始老朱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神仙真人,您大人大量,別和小人一般計較,神仙真人們要的船交給老朱準備,不過老朱有個請求。”
許久沒被人這麼拜過,靈韻職業病犯了,她坐姿端正,眉目平和,目光輕擡,漠聲:“且說。”
老朱一愣,內心越發莊重崇敬:“若我那可憐的妻兒還活着,只求神仙能搭救一二。”
靈韻漠聲:“我等本就是來拯救諸位。”
老朱一喜,感恩戴德的離開海草屋。
靈韻繃着的身軀驟然一鬆,懶散的靠在沙發靠背上。
百里……他剛剛一定是花了眼。
靈韻身後的小白眼底浮現一絲狂熱。
……
夜色深重。
靈韻回到房間後從隨身揹包中掏出一個錦盒。
錦盒中並沒有放什麼值錢物件,只有一張泛黃的宣紙。
宣紙上只留下一段話。
“吾神歸臨顧家,堤防笙公子,切記切記!”
“堤防笙公子?”靈韻蹙眉。
這個笙公子莫非是她徒弟?爲何要堤防他?
小福星說過,她與徒弟關係極好。
靈韻躺在牀上,攆着宣紙,窗外清透的月光透映在紙上,宣紙末尾留款人—顧清正。
顧清正……
靈韻喃喃着這個名字,記憶中突而浮現出一名自卑瘦小的小男孩。
顧清正,難道是他!
——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一行人在碧落灣集合。
百里帶了一名化妝師。
化妝師看到站在漁船上的朱大勇調侃了一聲:“老朱,你不是發誓再也不出來了嗎?”
靈韻瞧了一眼百里。
百里說:“這人是鎮子上唯一會化特效妝的人,阿凡達那個妝畫得惟妙惟肖,事成之後,用百里家秘術將記憶刪了。”
靈韻點點頭。
朱大叔沒理會化妝師,收拾好船以後招呼人上去。
漁船簡陋,只有一件狹小房間。
化妝師將工具包扔在地上抱怨道:“做了半輩子生意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客人,化什麼不說,東西都帶齊了,別說是阿凡達,蜘蛛俠全身妝都能畫!”
百里露出一抹笑,丟過去一疊錢:“那好,按照照片裡的形象畫。”
化妝師見錢一喜,再看到照片時,瞬間驚駭:“你……你們想化成海神?這是對海神不敬!”
“我不能……”
“不能什麼?”
稚嫩的少年音在化妝師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