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志的神情沒有一絲動搖,依舊堅定地說:“每個人年輕時都難免會犯錯,但年輕不是犯錯的理由和藉口。如果別人因爲我年輕而原諒我,我會感激、感恩,而不是覺得理所當然。站在道主的角度,我那是在挑釁他的尊嚴,讓他在天道芸芸衆生面前下不來臺,他爲了維護自己的地位,就算殺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他沒有這樣做!所以我感謝他!”
聽到這,嵐恆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竇志了,這是一個有自己想法和原則的強者。而且在弱肉強食的修煉者世界裡,他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當時的天道道主就是殺了他,也沒人敢說什麼,但那傢伙最後收手。在這種情況下,好不容易保住性命的竇志確實會感激天道之主。
可嵐恆理解他,卻無法認同他的想法,說:“我只能說,天道道主放過你絕對不是因爲所謂的仁慈。他大概是看上你的潛質,大概是想要一個足夠強大的手下,所以才放過你。當然,我也知道你不會相信我,所以我只能用事實向你說明。在這之前,我只能先打敗你,得罪了!龍靈困陣!”
這龍靈困陣一經使出,竇志體內的力量就被迅速剝奪,就算他號稱有無限能量也沒用。
困住竇志後,嵐恆將他縮小成拳頭大小,這才向着天道道主等人的方向喊道:“三位,你們看很久了,可以現身了沒?身爲道主級別的人物,你們不覺得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很丟人嗎?”
天道道主一驚,臉色變得很難看,說:“居然被發現了,難道這小子真這麼敏銳?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如果被他成長起來,他將是一個比邪君還可怕的人物。”
畜生道道主輕呼一口氣,說:“罷了,與其沒皮沒臉地躲起來還不如大大方方承認,反正這小子也不能把我們怎樣。只是他居然把顛倒時空破了,我有些吃驚。”
餓鬼道直接向嵐恆飛去,說:“少在這廢話了,看看嵐恆想幹什麼吧。”
過了一會兒,三位道主都飛到嵐恆面前,離嵐恆只有一丈遠。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們還特意外放出強大的氣勢,一股股勁風迴旋在他們身周,就像一個個龍捲風。和他們相比,嵐恆的賣相可就差多了。
但嵐恆反而挺直腰桿,似笑非笑地掃視三位道主說:“三位在旁邊看了這麼久,不知道有什麼收穫沒?你們特意讓竇志來偷襲我不會是爲了殺我吧?”
畜生道道主沒有說話,只是似有意,似無意地看向天道道主,這眼神裡面的學問可大了。
餓鬼道道主同樣精明得像鬼,既不願意直接開口出賣天道道主,免得這傢伙翻臉,但又不願意讓嵐恆找自己算賬,所以也看向天道道主。
天道道主的臉瞬間就綠了,心裡把各種髒話都罵了一遍還不帶重樣,最後又裝瘋賣傻道:“偷襲你?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竇志只是想和高手過招,所以我們把你推薦給他而已,我從來沒有讓他殺你。對了,會不會是那小子心急,誤會了我的意思。”
嵐恆依舊似笑非笑看着天道道主,當然不相信他這鬼話,這種全是漏洞的謊言怕是連三歲小孩子都不信了。
只是嵐恆另有目的,當下也配合着說:“是嗎?可在天道時,我聽說竇志是一個非常有天分的年輕人。好吧,相比我現在的年齡,我確實沒有資格說他是年輕人,但他確實是一個很有天分,很聰明的人,而且很聽你的命令。如果你沒有讓我襲殺我,他斷然不敢違背,像他這樣的人也應該沒有會錯意的可能,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天道道主兩拳緊握起來,全身都在輕輕顫抖,手背、額頭、太陽穴等地方還有青筋在凸起,顯然已經憤怒到一定境界。
對他來說,嵐恆雖然是恆主轉世,但現在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毛頭小子。可這小子居然敢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而且還當着畜生道道主、餓鬼道道主、以及竇志的面羞辱自己,這讓天道道主連肺都快要氣炸了。
他在心中咆哮道:“如果不是邪君實在太強大,我們還需要藉助你的力量,老子早一巴掌拍死你了!你這個畜牲!”
怒罵完,天道道主表面上又一臉諂媚地說:“衝動會使人失去理智,*也會讓人失去自我,竇志當時迫切想和你交手,激動之餘聽不進我說的話也情有可原,你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可就不妥當了。”
說着,他還用手肘捅了捅畜生道道主和餓鬼道道主。
這兩位道主也知道不能讓天道道主下不來臺,更不能因此讓嵐恆和天道道主翻臉,所以也紛紛打圓場。
嵐恆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說:“隨便你們,反正我準備明天就回人間道,那慶功宴不用準備我的份了。畜生道道主,餓鬼道道主,你們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真要慶祝的話也應該回自己的地盤去吧。”
畜生道道主和餓鬼道道主都以模棱兩可地應付一下,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天道道主留下來,盯緊嵐恆問:“你是不是將竇志給殺死了?”
嵐恆想了想,若有所指地說:“你問這問題是什麼用意?如果我沒殺他,你準備將他帶回去嗎?可你讓他來攻擊我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他有可能被我殺死。別忘了我曾經將九幽斬於刀下,竇志雖然強卻遠遠比不上九幽,我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讓他挑戰我。”
天道道主依然死不承認,說:“我也再重複一次,我從來都沒讓竇志去殺你,只是他誤會我的意思而已。你再這樣冤枉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嵐恆笑了笑,不再理會天道道主,而是回自己房間去。
天道道主也不想和嵐恆翻臉,轉身就離開。不過在往回飛時,他依然搞不懂嵐恆的龍靈困陣是什麼,低聲自語道:“在使出那什麼龍靈困陣時,竇志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就縮成一個球,難道真死了?一個修者就算神通再廣大,也應該不可能將身體縮這麼小纔對。”
嵐恆的房間內,竇志被放出來,神情呆愣的樣子看上去就像受了很大的打擊,癱坐在地上說:“爲什麼?道主身爲六道內最強的人之一,爲什麼連敢作敢當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之前明明是他讓我殺你,他爲什麼要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嵐恆知道竇志現在的心情一定很難受,自己實在不應該落井下石。但如果不狠狠敲打他,他估計還要傻愣愣地找天道道主要解釋,甚至回到天道道主身邊。
所以,嵐恆毫不客氣地說:“因爲死人不會爲自己辯解,他大概是以爲你死了,所以纔將責任都推到你身上,他不想現在和我翻臉。其實你心中應該有答案了吧?我擁有斬殺九幽的實力,天道道主不肯冒險,所以讓你來試試我的底細。如果你失敗,他大不了就失去一個手下。可如果真趁我大意將我殺掉,他將失去一個潛在的強大對手。”
竇志依然無法接受這麼殘酷的事實,抱着最後的期盼爲天道之主辯解:“不會的,道主明明說你是打敗邪君的唯一希望,只要他不想活在邪君的陰影之下,就必須藉助你的力量,他不可能真想殺掉你。而且在來之前,道主就已經跟我明說了,他說可以重傷你,但卻不可以殺死你。”
“他真這麼說了?”
“對!”
得到竇志肯定的回答,嵐恆也有些犯嘀咕了。
如果不想殺死自己,那天道道主這樣做不是多此一舉嗎?要知道,對他們這個級別的修者來說,稍微運功就可以把傷勢都治好了,他這樣做根本沒有意義。除非,他想要的不是讓嵐恆重傷,而是逼嵐恆在重傷之際爆發,然後看出嵐恆的底細,順便看一下嵐恆那些逆天招式的門道。
畢竟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天道之主等三人修爲比嵐恆還要強,如果多次看到嵐恆使用陰陽絞殺這樣的絕招,也許能琢磨出怎麼使用也說不定。
想到這,嵐恆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說:“如果不是想殺我,那這就是最大的可能性,可這個結果並不能說明天道之主重視你,反而更說明你在他心中一文不值。你自己想想看,如果真要你殺我,只要你成功就還有生活的希望;可如果讓你重傷我,逼我發怒,那你幾乎是必死無疑了。看剛纔的情況,天道道主明顯不知道你有顛倒時空這種絕技,這意味着什麼你自己清楚。”
竇志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表示明白,說:“原來在他心中,我的性命比情報重要不到哪裡去,不過我不甘心,爲什麼今天的他和過去五百年有這麼大的差別?這還是當初那個繞我一命的道主嗎?我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
嵐恆一驚,連忙站起來阻止道:“你傻啊,你現在回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