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燕天韻等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而他們身後的通道又被灰色的霧氣慢慢填滿,燕振天只能飛上去將他們接住,很無奈地問:“不是已經讓你們在人間道等消息,不要隨隨便便過來冒險嗎?你們連這裡的混沌力量都抵擋不了,一不小心就死定了。”
燕天韻沉聲說:“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我這一年半來努力修煉是爲了什麼,不就爲了在重要關頭出一份力,成爲壓垮九幽和邪君的最後一根稻草嗎?如果只讓我們當觀衆,我幹嘛要辛辛苦苦地修煉一年半?就像嵐恆以前說的,我想要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強者,而不是一個永遠被你保護的弱者。”
楚昭上前一步,附和道:“我們修煉是爲了幫助、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就算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參戰,也希望你能讓我們留下來。”
燕振天苦笑一聲,真沒轍了。
其實就算他想拒絕,現在也只能將他們保護在身邊,畢竟身後的通道消失後,燕天韻等人沒有力量回人間去。
戰場之上,嵐恆用混沌太虛將剪天劍都吸引回去,然後連續不斷地轟擊在裹住九幽的黑色大繭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立刻傳來。
燕振天回頭一看,立刻哈哈大笑起來,彷彿比自己親自揍九幽還要解氣,說:“就應該這樣,讓這個混蛋嚐嚐自己攻擊的滋味,哈哈……嵐恆,你可要替饕餮報仇!”
劉善也興奮得緊握拳頭,臉色潮紅地說:“看樣子,嵐恆也許真有勝算,可惜他來得實在晚了點,要是再早一點,饕餮也許就不用死了。”
“你們說誰死了?”
就在劉善和燕振天暗自感嘆時,一道虛弱而又冰冷、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頓時把衆人嚇得渾身冒涼氣。
這聲音聽起來怎麼有些像饕餮?可饕餮不是已經被九幽幹掉了嗎?
雖然在場的都是不敬鬼神,不禮天地的修者,但這詭異的事情還是把他們嚇得渾身涼颼颼的,就像在大冬天掉進冰水裡。
燕振天脖子僵硬地轉過頭去,正好看到饕餮那血淋淋的臉,恐怖的畫面頓時讓他“哇”地一聲怪叫出來。
劉善先被饕餮的樣子嚇到,然後又被燕振天的怪叫聲嚇一大跳,差點就心臟病發,喘着粗氣說:“你們兩個是白癡嗎?”
燕振天驚魂未定地遠離饕餮,問:“你不是死了嗎?”
饕餮惡狠狠地說:“你才死了,老子活了這麼多年,你以爲這麼容易就會被人殺死嗎?如果小命真這麼脆,九幽在地獄道時早就殺死我了。”
不管怎樣,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九幽和嵐恆的戰鬥。確定饕餮不是詐屍後,燕振天等人又看向戰場。
九幽在黑色的繭子裡被剪天劍轟擊半天,恐怖的攻擊力就連外面的黑色外殼也被震碎。至於裡面的九幽怎樣,暫時還不得而知。
嵐恆將玄氣凝聚在左手上,幻化出一個白色的光球,然後又在右手凝聚出一個黑色的光球,喝道:“陰陽絞殺!”
“轟!”
嵐恆的修爲突破後,這一招的威力也水漲船高,恐怖的威力頓時將黑色的繭子炸得四分五裂。當那爆炸的衝擊波擴散開去,燕振天等人立刻被震飛。
燕振天擡手護住腦袋,但勁風還是讓他滿頭黑髮瘋狂亂舞,說:“我的天,這還是陰陽絞殺嗎?怎麼威力比一年半前強了百倍不止?”
劉善也心悸不已,說:“還好在這種地方戰鬥,要是在人間道打出這種級別的攻擊,天知道要毀壞多少大好河山,抹殺多少生靈。”
這時,周圍的灰色霧氣還在翻滾,遮蔽燕振天等人的視線。迫切想知道戰果的他們雖然運足目力看去,卻什麼都看不到。
可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就像龍捲風一樣席捲起來,本就被震飛的燕振天等人一退再退,一直遠離戰場上百里才停下來。
燕振天興奮得眼睛都紅了,說:“真有戲,嵐恆的實力增強得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多,只要能在邪君出現前誅殺九幽,也許我們真有勝算。”
劉善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似乎在提防邪君的接近。畢竟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邪君的存在將會徹底影響戰局。
可饕餮明顯沒他們那麼樂觀,嘆了口氣說:“我今天算是知道什麼叫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了,其實嵐恆的實力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強,他現在的實力最多比我高出一個小境界而已。”
到了天魂之境,就算兩人只差一個小境界,那實力差距也是天差地別了,力量少說也有十多二十倍的差距。可即使知道這巨大的差距,燕振天似乎也不緊張,滿不在乎地說:“沒什麼,你忘了嵐恆還有壓縮能量那招嗎?那一招最少能增加修者十倍以上的力量,足以拉平和九幽之間的差距。再加上陰陽絞殺這種威力巨大的招式,殺死九幽綽綽有餘了。”
“但是,嵐恆現在已經使出壓縮玄氣了。”
“什麼?”
燕振天和劉善剛大吃一驚,那席捲起來的狂風停止了,嵐恆和九幽的身影出現浮現出來。
只見九幽閻王兩手向天,硬生生抵住嵐恆的手掌,獰笑道:“嵐恆,你剛纔的攻擊真不錯,不但學會了恆主在世時的得意招式,還懂得配合陰陽絞殺這招攻擊力特大的招式偷襲。可惜,我們的實力相差數十倍,這根本不是你能跨越的鴻溝。”
“是嗎?”
嵐恆就算知道九幽實力驚人也毫不驚訝,說:“那麼,接我下一招試試,拔魂劍!”
“什麼?你居然會使用這一招?”
如果說嵐恆會恆主的招式已經嚇九幽一跳,那這一招真徹底把他驚呆了。按道理來說,嵐恆只見過他使用幾次,不可能輕易掌握這些招式的精髓纔對。可嵐恆以劍指爲劍,確實打出一招招威力驚人的拔魂劍,直擊靈魂的攻擊讓九幽腦袋暈乎乎的。
當然,他好歹也是縱橫六道的遠古強者,實力遠沒有尋常人想象的那麼簡單。在腦袋發暈的剎那,他猛地爆發出自己全部力量,愣是將嵐恆彈飛出去。
燕振天看到這,臉色立刻陰沉下來,說:“饕餮,你說得對,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再這樣下去,嵐恆輸的可能性遠大於贏,我們也參戰吧,冥河咆哮!”
劉善左右手各握一個黑白色的光球,也大聲喝道:“陰陽絞殺!”
可九幽明顯不在意他們的攻擊,左手輕輕一揮就把所有攻擊化解於無形,說:“跳樑小醜少在老子面前丟人現眼了,滾!”
在這一揮手的力量擴散開來時,燕振天和劉善的攻擊不但土崩瓦解,就連他們自己本人也隨之倒飛出去,饕餮更是因此傷上加傷,說:“拜託,你們倆就不要插手了,我真熬不住了。”
數百里外,嵐恆也大聲說:“這場戰鬥我能解決,你們不要插手。”
燕振天緊咬着牙關,擦掉嘴角的血跡說:“嵐恆這傢伙是白癡嗎?九幽隨意一揮手的力量就能穿透數百里,將我們攻擊擊潰的同時還將我們打飛,這實力該有多麼恐怖?嵐恆自己一個人和他單挑,贏的可能性根本就無限接近於零。”
劉善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雖然我也擔心嵐恆,但他既然這麼說,應該是有自己的戰略吧?我們等等看。”
嵐恆和九幽的戰鬥再次打響,不過讓燕振天和劉善等人失望的是,嵐恆明顯沒有所謂的戰略。隨着九幽打出真火,嵐恆就算使出壓縮能量也只有勉強招架的份,身上不斷出現新的傷口。
九幽兩拳就像狂風暴雨一樣一拳接着一拳打在嵐恆身上,每一拳打下去都會有血光迸現,速度之快就連饕餮都無法用眼睛捕捉。
要知道,當一件東西高速移動時,站在遠處看和站在近處看是完全不同的。這就好比太陽和月球每天都以驚人的速度在蒼穹中穿梭,但因爲它們離地面足夠遠,普通人看它們時幾乎覺得它們靜止不同,可實際上呢?
同理,如果饕餮在數百里外都無法看清九幽的拳頭,那嵐恆又該承受着多麼大的壓力?
饕餮暗歎一聲,閉上眼睛說:“現在只能祈禱奇蹟出現了,而且九幽那邊還有一個邪君沒有出手,我們真的凶多吉少,人間道這次可能真的在劫難逃了。”
燕振天靈機一動,說:“不一定吧?記得你曾經說過,天道、人間道、修羅道、地獄道、畜生道、餓鬼道這六道都各自有一個道主,就算我們人間道的恆主身死,也應該還有天道、畜生道、餓鬼道的道主沒有出面,也許我們還有救。”
“話是這麼說,但是……”
饕餮嘆了口氣,沒有說下去。
其實饕餮一直很擔心,在恆主在世的年代,九幽本來也是他們的戰友,可滄海桑田,人世浮沉,現在九幽已經背叛他們了,天知道其他三位道主會不會是一樣的選擇。如果事情真向最壞的方面發展,後果可能比燕振天等人想象的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