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舒元來說,劉善這個玄氣球可是極好的補品,一旦被它吸收掉,這股力量將讓舒元的實力提高好幾個檔次。但劉善明知道這一點還做出這種事來,他的腦袋是被驢踢了嗎?
舒元很懷疑。
看着近在眼前的大補品,舒元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致命的誘惑讓它想冒險一試。可理智又告訴它,劉善明知道這一點還這樣做,裡面一定有詐。
吸收?
還是不吸收?
“我不管了!你別以爲這樣就能讓我上當!上次在長源城外,你們就是用這一招將我嚇跑!同樣的當我不會上第二次!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借機逃跑!我不會上當!”
不管是經受不起誘惑還是變聰明瞭,舒元最後還是決定吸收這股力量。其實在猶豫的時候,玄氣球已經迅速逼近舒元,就算它想逃跑、躲避,也已經來不及了。它猛地爆發全身力量,雙手使勁撐在身前頂住這股力量,同時還不斷地將力量吸收。
劉善親眼看着自己全力打出的攻擊迅速變小,並沒有因此沮喪,反而哈哈大笑道:“你很喜歡這股力量嗎?那我就讓你吸收個夠,再來!喝!”
說着,劉善再次發力,將體內的玄氣源源不斷地轉換成噬魂斬的力量,虛空中的黑球再次變大。而隨着黑球越來越大,舒元吸收力量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現在就看誰先撐不住了。
慢慢的,劉善的臉色變得蒼白,那股迫人的氣勢也隨之消失,他的力量快要耗盡了。
可舒元吸收這麼多噬魂斬的力量,其實也沒好受到哪裡去。它的拳頭、手臂、肩膀,都已經變成烏黑色,看上去就像兩根焦炭。而且,這股力量已經向着舒元的心臟和腦袋侵蝕,它吸收力量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消化的速度。雖然不知道這些力量進入心臟和大腦會對舒元造成怎樣的影響,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舒元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說:“不過有點小麻煩而已,你以爲這樣就能將我逼死嗎?告訴你,我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你不可能將我耗死,永遠都不可能!”
劉善咬着牙堅持,額頭上流出豆大的汗珠,同樣喘着粗氣說:“能不能堅持……你就看下去,反正我不可能……敗在你手中,絕對不可能!我有需要保護的東西,我絕對不能敗!”
“少天真了!喝!”
舒元集中精神去消化那些力量,朝它心臟、腦袋位置侵蝕的黑氣果然慢了很多,看這樣子,劉善不堅持十來二十分鐘是絕對不可能贏。其實就算堅持成功了,舒元也不見得會因此身死,它的底子實在太厚了。
與此同時,嵐恆還在長源城裡修煉。隨着劉善越來越虛弱,他似乎有所感應,突然睜開眼睛說:“好難受,爲什麼突然會有種很壓抑的感覺?不會是舒元再次突破吧?劉善……李鬆……我要找他們去。”
也許是達到一定境界的修煉者有着本能的預知能力,也許是念師的念力能提前感知到危險的存在,嵐恆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第一時間就想找到劉善和李鬆。可就算他用驚人的速度找遍整座長源城,也找不到劉善和李鬆半條人影。
他心中一凜,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遙望向南方說:“這兩個白癡不會自己跑古林裡去吧?舒元的實力那麼強,他們就算拼命也絕對不可能打贏,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嵐恆不敢想太多,猛地加速向着南方飛去。
對現在的嵐恆來說,百里之遙不過閒庭散步,嵐恆才飛出去沒多久,就看到李鬆提着手足往北方狂奔。因爲兩人的速度都非常快,他們甚至要彼此錯過去數公里,才勉強反應過來,然後又調轉方向往回跑。
地面上,李鬆氣喘呼呼地高舉起雙手,揮舞着手足喊道:“嵐恆!你怎麼到這來了!?我總算找到你了!”
嵐恆被這傢伙氣樂,但看到它平安無事時又着實鬆一口氣。只不過,因爲嵐恆沒在李鬆身邊看到劉善,他依然無法放心下來,當即降落到李鬆身邊問:“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們吧?爲什麼你會在這?我們不是說好要從長計議,想到辦法再找劉善算賬嗎?劉善到哪去了。”
聽到劉善的名字,李鬆眸光一黯,低下頭不敢直視嵐恆的眼睛。
嵐恆只看到李鬆自己一個跑回來,手裡還拿着劉善的手足,其實心裡已經猜到一些可能性。但猜到是一回事,真正聽到噩耗又是另一回事。
他顫抖着手抓住李鬆的肩膀,深吸一口氣說:“李鬆,劉善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出來的嗎?告訴我,他現在怎樣了?不對,他現在在哪?我只要好消息,你不要給我說出任何我不想聽到的答案,你告訴我,劉善他到哪裡去了。”
李鬆強壯的身軀也在顫抖,喉結一上一下地抖動着,想說話但死活說不出來,就像喉嚨被堵住。過了好久好久,它才哽咽道:“我不知道他怎樣,至少我離開時,他還活着……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能讓自己的實力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他有實力抗衡舒元……”
“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嵐恆皺了皺眉頭,瞬間想起劉善之前教給他的壓縮能量法,這是劉善最後的拼命手段了。可上次和盧偉戰鬥時,嵐恆記得他是出一招就沒一隻手,或者一隻腳,這樣的強大就算再厲害十倍,也絕對不可能殺死舒元好不?
想到劉善此時可能已經戰死,嵐恆除了頭疼長源城數十萬百姓的安慰,還有濃濃的傷心、不捨。
不管怎麼說,劉善也是嵐恆並肩多日的朋友了,在鐵和血之間打出來的友誼永遠是最堅固的。可這樣一個朋友可能已經永遠離開自己,永遠消失在世上……
一想到這可能性,嵐恆一拳打在李鬆的臉上,將它打得滾了幾滾,摔倒在地,大喝道:“李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在不久之前,你的族人才在大戰中全都死掉,你當時也想過自殺來的。既然有這樣的體會,你爲什麼還要丟下劉善逃跑?你有想過我,想過他的心情嗎?”
剛剛倒地時,李鬆確實雙目噴火地瞪向嵐恆,就連爪子也亮了出來。但聽到嵐恆後面的話,它又把獸修的戰鬥兵器都收回去,遞出手足說:“你以爲我想走吧?劉善說你也會那招突然提高實力的絕招,那你應該知道當時的劉善有多強,你以爲那個級別的戰鬥是我能參與的嗎?拿着,劉善說裡面有給你的留言。”
其實在出拳打李鬆的時候,嵐恆就已經後悔了,只是那時收拳已經來不及。現在見李鬆不甚介意,他也順着臺階走下去,接過手足。
拿着這把親自送出去的寶刀,嵐恆立刻感覺到陣陣涼意從刀身傳來,感覺就像摸着一塊堅冰。不過緊接着涼意的後面,劉善的留言又像利針一樣刺進他的腦海,讓他差點將手足扔出去。
強忍着這種刺痛感,嵐恆暗暗想道:“大概是手足自身的鋒芒太厲害了,劉善將神識力量融入其中,難免沾染到手足的殺氣。”
“嵐恆,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話了,在將真正的信息告訴你之前,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一定要保護好我的朋友們。如果實在不行,你就把他們送回北方的城鎮去,只要遠離古林就行,辛苦你了。這個請求,我知道你不會拒絕,先謝謝了。然後,我給你看一段畫面,這是我和李鬆對陣舒元的經過。”
說話間,李鬆和劉善聯手大戰舒元的畫面果然出現在嵐恆的腦海中。看到李鬆和劉善即使使用噬魂斬,也無法給舒元帶來任何傷害,反而增強它的力量,嵐恆心中一凜,但卻沒有過多的意外。
畢竟噬魂斬如果有效,嵐恆上次就使用了。
匆匆將戰鬥的經過看完,嵐恆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李鬆,嘆了口氣說:“不管那麼多了,我們的玄氣變異後,劉善就算使用壓縮能量的辦法,似乎也能堅持很長一段時間,那麼……”
李鬆大概猜到嵐恆的想法,急急地說:“我們現在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你真要送死嗎?如果連我們都死在舒元手中,只怕天地間就沒人能幫我們報仇了,這值得嗎?”
李鬆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不要做無謂的犧牲,留待有用之身尋機報仇纔是正道,只是它說出來的話有些難聽而已。
嵐恆深知這一點,所以只是笑了笑,說:“我想賭一把,人有時候太理智並不會開心,衝動一下也未嘗不可。李鬆,我要出發了。”
說完,嵐恆突然抱住李鬆,然後將玄氣壓縮,再用那股力量全速衝向南方。
“轟!”
因爲前衝的速度太快,空氣都因此傳出震耳欲聾的音爆聲,沖天的煙塵柱在嵐恆原本站立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