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修爲到了嵐恆、劉善這個層次,舉手投足間的威力已經非常誇張。劉善的拳力通過嵐恆傳遞到大地上,大地立刻開裂,就像一個被打爆的西瓜。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開裂的範圍不算大,並沒有波及到遠處的普通人。
嵐恆在龜裂的大地上站起來,同樣毫髮無傷,說:“劉善,我理解你的做法,因爲人性真有醜陋的一面。正如你所說,如果你放過這幫年輕人,你以後可能要面對十個、百個、甚至千個強勁的對手。但不管怎麼說,這裡面都可能有一部分人不介意你滅掉水麟門,甚至還感激你,我不允許你誤殺這些人,哪怕這種人只有一個兩個。”
劉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我還是原本那個想法,寧可殺錯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其實你的做法沒錯,我也沒錯,只是我們站的立場不同。既然如此,那就用拳頭來說話吧。我會告訴你一個真理,你的善意不會得到任何回報!”
“我嵐恆做善事……不對,我不認爲自己是好人,我只做我認爲對的事情。只要憑良心去做,我不需要別人回報,我只求對得起天地良心!再來!”
說完,嵐恆沖天而起,一拳打在劉善的下巴上,將他打上數千米的高空中。
劉善一邊和嵐恆纏鬥,一邊喝道:“那就和我全力一戰!”
“對不起,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你,我只想將你打暈。還記得我是怎麼制住盧麟的嗎?因爲戰魂盧麟的特殊性,用一般玄氣攻擊的效果很小,拳腳的威力更是可以忽略不計。我們吸收了這些魂力,護體玄氣也應該有了這種特質,所以我們戰鬥時才無法讓雙方受傷。可如果我用……”
“難道你想用噬魂斬!?”
“恭喜你,你答對了,獎勵就是送你一場好夢!”
話音剛落,嵐恆直接將噬魂斬劈出去,連反應的時間都不留給劉善。劉善大吃一驚,眼睜睜地看着卷麟刀破開他的護體玄氣,然後向着他的身體逼去,說:“嵐恆!?你真要爲了這些未來的仇人殺死我這個忘年之交?算我看錯你了!”
“砰!”
“噗!”
嵐恆閉着眼睛狠劈一刀,劉善立刻慘叫出聲,噴出一大口鮮血。嵐恆任這些鮮血噴在自己臉上,無奈地說:“爲什麼你非要逼我對你下手呢?唉,我真希望這種事情能商量解決。”
劉善捂着自己的肚子,臉頰不斷地顫抖着,最後還是不甘地閉上眼睛,墜落地面。
地上的水麟門弟子看到劉善落地,立刻像是蒼蠅看到米田共一樣撲上去,光那畫面就引人作嘔。嵐恆知道,這羣傢伙是想趁機殺死劉善。
嵐恆直接降落到地上,就像隕石天降一樣砸出驚人的衝擊波彈開所有想靠近的水麟門弟子,說:“這個人輪不到你們殺,不想死就趕緊滾!”
一個膽大的弟子走上前,說:“反正你殺和我們殺都是一樣的結果,不如你把他讓給我們?最多我們用錢換,反正殺一個人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好處。”
“對,這傢伙毀掉我們的師門,我們要找他報仇。只要你能讓我們殺了他,就算你要再多錢也無所謂,我們水麟門不缺錢。”
“殺一個人還要你費時費力,你直接把這種粗重活交給我們多好,對你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
……
繼剛纔那膽大的弟子後面,水麟門走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似乎忘記了嵐恆也有份將水麟門滅掉。嵐恆聽着他們的說辭,心中只有冷笑。
這還是不久前埋怨他的水麟門弟子嗎?他們不是讓自己有多遠滾多遠嗎?怎麼轉眼間就變臉了?而且,他們不知道自己也是摧毀水麟門的“兇手”嗎?聽他們的意思,如果嵐恆和劉善兩敗俱傷,都倒在這裡,那他們是不是要連嵐恆一起殺掉?
嵐恆冷笑一聲,問:“我想你們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也有份滅亡水麟門,你們想連我也一起殺掉嗎?”
衆多水麟門弟子愣了一愣,全都異口同聲地回答道:“怎麼可能?我們不會做這種事。”
衆人回答的聲音說不上齊整,但答案卻是驚人的一致。嵐恆知道,這都是衆人的謊言罷了,而且還是連三歲小孩子都不信的大謊言。
嵐恆搖了搖頭,說:“你們不要癡心妄想了,我不可能答應你們的要求。就好比我阻止劉善殺你們一樣,我從來都沒打算救你們,我只是在維護自己心中的良知。現在保護劉善,也在我的良知之中,如果你們不怕死,儘管可以挑釁我的尊嚴。”
說完,嵐恆也懶得理會這些傢伙,直接背起劉善向北方飛去。
等嵐恆遠離,衆多水麟門弟子商量一番,有的選擇留下來繼續修煉;有的選擇刺殺劉善那些兄弟,爲師門報仇;還有的選擇離開修煉者世界,迴歸正常生活。
而嵐恆不惜和劉善開戰所爲的,就是讓這些想回歸普通生活的人不至於枉死。
回到山上後,嵐恆將劉善送回他的房間,然後轉身離開。
可嵐恆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劉善房間的剎那,劉善突然睜開眼睛,哪裡像是一個被打暈的人。
他摸了摸腹部的痛處,說:“嵐恆這傢伙……他明明有能力殺死我,卻只用刀背將我重傷,他實在太感情用事。不過也正因爲感情用事,他纔會做出今天的事情來,唉……人性真的很複雜。從明天開始,我們大概就要面對很多亡命之徒的突襲,希望嵐恆能有充足的心裡準備。”
“咦!”
說到這,劉善突然發現身邊有東西發射着冰冷的幽光,就像一面鏡子。劉善轉頭看去,立刻看到自己身邊躺着一把寶刀,這正是嵐恆在水麟門地宮裡找到的那把上古奇兵。
劉善輕輕撫摸刀身,難以置信地說:“這把寶刀歷經無盡歲月都沒有一點腐朽的痕跡,甚至能讓嵐恆發揮出驚人的攻擊威力,絕對要比嵐恆的卷麟刀好,可他爲什麼要將這樣的神兵利器留給我?他不怕我利用這把刀超過他?”
說到這,劉善突然想起嵐恆的招式非常厲害,就算有神兵利器也不見得能壓嵐恆一頭。而那些精妙的招式,劉善不久前曾用兵器記錄下來……
想到這,劉善漸漸露出笑容。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又僵在臉上,非常心疼地說:“我擦!我的劍被嵐恆用立地刀域給弄碎了!我擦擦擦!那把劍裡可是記錄了立地刀域和御劍術的使用方法的!我擦!心疼死我了!我擦!我的劍居然就這樣毀了!我擦!”
劉善實在太激動,太悲傷了,忘情之下居然高聲驚呼起來,也不知道驚醒多少睡夢中的孩童。
嵐恆聽到劉善的呼喊聲,不明所以地搖搖頭說:“就是知道你的劍毀掉,我從用那把刀賠你,你鬼叫什麼啊?用那刀換你的劍,你有賺了?”
除了這些小插曲,今天的夜算是平靜。就連接下來幾天,山上也沒有任何情況發生,這倒和劉善預料中的不同。
而嵐恆經過幾天的相處和溝通,也慢慢解開矛盾,只是想回到以前那種有說有笑的氛圍中就需要一天時間了。
這天傍晚,劉善突然找到嵐恆,說:“嵐恆,可以出去談談嗎?”
正準備修煉的嵐恆愣了一愣,實在不明白劉善爲什麼要突然找自己,難道是狗血的認錯道歉?
嵐恆有些詭異地站起來,一邊走一邊問:“有什麼問題白天不能說嗎?爲什麼一定要等到天黑才……劉善,你不要告訴我,你真對男的搞興趣。”
“你這臭小子的思想什麼時候能幹淨點?”
劉善笑罵一聲,說:“我找你是爲了當天水麟門一戰的事,我們找個偏僻的地方說。”
“好吧。”
嵐恆答應一聲,心裡又想起那狗血的認錯道歉,然後跟上劉善的腳步。
修爲到了劉善、嵐恆的境界,就算在陣法內飛行也沒有難度了。他們直接飛上大山的絕顛,欣賞落日的餘暉。
迎接橘紅色的斜陽,劉善有些失神地說:“如果我們早幾天就有今天這樣的修爲,估計打敗當天的盧偉就沒那麼辛苦了……嵐恆,繼盧偉之後,我這個家園可能很快就會迎來水麟門的第二批偷襲者,修爲雖然遠遠比不上盧偉卻肯定比盧偉麻煩很多,你怎麼看?”
嵐恆知道劉善說的偷襲者是誰,想了想說:“如果是大戰前的我,我肯定不相信你的說法,可今天……我雖然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偷襲的人很快就會出現。但我還是那句話,這禍是我闖出來的,我有責任保護你那些兄弟的安全。至於在確定那些麻煩的傢伙沒殺絕之前,我不會離開這裡。”
劉善深深地看了嵐恆一眼,很無奈地搖着頭說:“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不過我有一句話要跟你說,我們終究只有兩個人,而水麟門的弟子卻成百上千,我們不可能完美地將大山保護起來,你最好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還有,謝謝你的刀,我給它取名爲‘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