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恆腳踏卷麟刀離開虎族居住地,最大的原因當然是躲避燕天韻。但既然走了出來,他也想到人類的城鎮去轉轉。誰知道還沒飛出多遠,他就情不自禁打個寒顫,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想起上次在古林外被埋伏的情形,嵐恆感覺脊背骨有些發涼,心虛地說:“難道是剩下的十大獸王發現自己同伴被殺,所以在這裡埋伏我?不會的,不會的,它們應該不可能發現這種事情,但萬一真發現呢?算了,我還是回虎族去比較好。”
雖然嵐恆知道,十大獸王就算髮現問題也多半會親自出手,也不是玩埋伏之類的低端手段陰自己。但爲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心虛地折返回去。畢竟這次如果出問題,燕乾兄弟不可能來救援了。
可嵐恆才掉頭飛出去一千多米,一道高大的人影突然破空而來,速度非常快。雖然這人也是飛行,但和嵐恆腳踏卷麟刀不同,他完全是靠自己能力飛行。也就是說,這傢伙很可能是燕乾、甚至獸王那個級別的強者。
嵐恆嚇一大跳,當即頓住身形跳落地面,就連懸空的卷麟刀都顧不上了。在這一刻,他只能祈禱那強者看不到自己。至於那強者的樣子,嵐恆可沒心情去理會了。
只不過,嵐恆在修爲不如對手的情況下都發現那強者的身影,那強者實力比嵐恆強,難道視力還不如嵐恆?好吧,就算他的視力比不上嵐恆,也能清楚看到懸浮在半空的卷麟刀。
當下,那強者飛到嵐恆頭頂,朗聲喝道:“嵐恆!出來吧,不用躲了,我都看見了。”
嵐恆躲在一棵大樹的樹蔭下,擡頭望向那強者,瞬間認出對方就是燕坤。只不過,這時候的燕坤應該和燕乾一起保護燕天韻,怎麼會到這來?而且,他似乎就衝着自己來,一副要找自己麻煩的樣子,這讓嵐恆非常緊張。
猶豫了一會兒,他從樹蔭下走出來,仰頭看着燕坤說:“有事找我就下來,別飄在空中,這樣說話脖子太費勁兒了。”
在喊燕坤下來的時候,嵐恆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大概猜出燕坤找自己的原因。除了燕天韻之外,還有其他事讓燕坤這麼上心嗎?
果然,嵐恆剛剛說完,燕坤立刻從天而降,速度非常快。照這個速度落到地上,只怕大地又要遭殃了。
嵐恆縮了縮脖子,立刻雙手護頭,免得飛濺起來的枯葉泥沙弄髒自己的臉。可出乎嵐恆的預料,燕坤的控制能力似乎非常強,當他離地面還剩下半米左右時,一股無形的氣勁從他腳底噴出來,居然讓他身形一頓。至於在地面積蓄了不知多少年的落葉,自然被這氣勁吹得四處翻飛。
嵐恆有些慶幸地想:“還好擋住臉,不然非要被這落葉弄髒不可。”
同時,嵐恆也對燕坤的實力感到驚駭。在對陣獸王的時候,他的實力似乎不怎麼樣,但相比起嵐恆,他的修爲明顯高深、玄妙很多。如果讓嵐恆和燕坤對陣,那真連一點勝算都沒有。
燕坤沒理會嵐恆的諸多想法,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這麼多念頭,直接說:“我知道你這傢伙的腦袋不錯,所以我不想跟你轉彎抹角。來點乾脆的,你當初爲什麼能夠控制獸王打出來的光質化大狗?還有你的御刀術,爲什麼能載着你自由騰空。”
說到飛行能力,這是修煉者達到一定境界後自然而然擁有的神通。一個能夠飛行的強者就算對上力量遠超自己的高手,也能立於先天不敗之地,這價值不言而喻。當然了,這種情況一般不會地發生,也只有嵐恆這怪胎才能做到。
嵐恆沒好氣地說:“我上次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大狗反水真和我無關。至於這飛行能力,大概是因爲卷麟刀比燕天韻的斷空刀輕吧。”
嵐恆清楚知道,他能做到這一點完全是得益於念師強大的念動力。這股力量能讓嵐恆御刀的靈活度變高,也能讓御刀鬼攻擊時的力量增強,自然也能讓卷麟刀的承受能力提高。只是,嵐恆雖然知道真相,卻不可能告訴燕坤。
見燕坤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似乎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就誓不罷休,嵐恆只好滿嘴跑火車地說:“剛纔燕天韻想踩着斷空刀追我,我也看到了,你是爲了這個才追我的吧?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如果非讓我猜測,我只能認爲卷麟刀比斷空刀輕,而我的神念又比燕天韻強。”
“是嗎?”
對嵐恆的說法,燕坤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但他也不是笨蛋,當即陰笑着說:“希望你的推測正確,要不然……嘿嘿,你在燕天韻面前展現出來的資質已經遠遠超過燕天韻,甚至是大陸上的所有年輕人。這種事情要是被沒有姿勢的修煉者看到,問題倒不大,但被我們燕家未來的傳人看到,你就必須幫他重新樹立自信心。”
說白了,燕坤的想法很簡單,他是燕天韻的護航人,一切思路都要以燕家、燕天韻的利益爲第一準繩。如果燕天韻因爲嵐恆表現出來的超絕天資而打擊到自信心,這是燕家所不允許的,嵐恆必須要想辦法安撫好燕天韻。
嵐恆大概聽出燕坤的意思,心裡但覺得沒什麼,但燕坤這種高高在上,以勢壓人的姿態讓他很不爽,說:“看在大家曾經並肩戰鬥的份上,看在你們曾經救我性命的份上,我不介意教導一下燕天韻。其實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一直都這樣做,不是嗎?但是,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最不喜歡被人強迫,所以我拒絕。”
“你……”
燕坤臉色一變,右手立刻變成鷹爪狀,掌心有澎湃洶涌的玄氣在凝聚,說:“嵐恆,我想你要搞清楚自己的現狀,雖然我們合作多次,甚至我還多次聽命與你,但這都是爲了少爺。如果你的存在影響到少爺的成長,我們不介意扼殺天才。”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這個道理我明白,你們爲了培養燕天韻,不惜付出一切大家的心情我也理解。只是,你們這樣讓燕天韻不受一點挫折,這樣對他的成長真有好處嗎?如果你覺得有,儘管對我動手,我這人就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從得知自己的前世到現在,嵐恆一直奉行寧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的原則。只要道理在自己這邊,他就絕不低頭。而且,他自信自己還是有實力和燕坤過幾招的。
“那好,我就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轟!”
話音剛落,燕坤突然踏前一步,凝聚大量玄氣的右手就像錘子一樣向着嵐恆面門抓去。雖然這手離嵐恆還有差不多半米遠,但洶涌的玄氣已經像刀子一樣刮在嵐恆的臉上,讓嵐恆臉頰生疼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嵐恆右手輕輕一招,當即遙控着卷麟刀向燕坤的丹田刺去,同時矮身躲避燕坤的鷹爪。
“砰!”
燕坤的鷹爪就像精鋼打造而成,五根手指居然像是釘子一樣刺進嵐恆身後的大樹裡,將直徑超過一米的樹幹直接洞穿。就連看上去沒什麼威力的手掌,也在樹幹上拍出一個五六釐米深的掌印,木屑在飛濺。
嵐恆回頭看了看這樹幹,頭皮一陣陣發麻,想:“我擦,這傢伙是認真的嗎?這一掌要是打在我身上,十個我都不夠死。”
與此同時,卷麟刀就像吐信的毒蛇撲向燕坤,眼看就要刺中燕坤的丹田了。可眨眼間,燕坤突然收斂腹部,上半身向後傾倒,同時一膝蓋頂向卷麟刀的刀身。看似堅硬的刀身被燕坤撞得“鏘”鳴一聲,當即就像火箭一樣飛上半空。
嵐恆望着卷麟刀消失在天際,瞳孔猛地一縮,不禁爲燕坤的攻擊力歎服。但看到燕坤上半身傾倒,他又眼前一亮,撲上去想:“好機會!”
“砰!”
嵐恆一拳抽向燕坤,目標依然是燕坤的丹田。這樣的攻擊如果出現在其他修煉者的身上,那修煉者多半無法在上半身傾倒的情況下靈活躲避。但燕坤修爲絕頂,似乎不受這一點影響。
只見他兩腳突然挺直,從腳底噴出一股股驚人的勁力,高大的身軀立刻像離弦之箭一樣飛出去。嵐恆的一拳收力不及,只能無奈地轟擊在地面。
燕坤在五米開外停下來,笑吟吟地說:“要愛護大自然,你這樣隨意破壞古林是不對的。順便告訴你,你上次偷襲幹掉鱷餘和狗頭獸王,攻擊確實有效不假,但只是因爲攻擊的位置特殊而已。如果正面戰鬥,他們一手指頭就能彈死你,你別以爲自己傷害了獸王就能和我們爭鋒。”
嵐恆當然知道燕坤說的話不假,這就好比一隻甲蟲出現在一個普通人類的面前。雖然人類只需要輕輕一拳,就能將甲蟲打成肉泥。但如果讓這甲蟲攻擊人類的眼睛,瞎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就算這樣,嵐恆也沒有投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