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嵐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後背涼颼颼的。更爲重要的是,那虎修就位於爆炸中心不遠,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在嵐恆的身旁,燕天韻大口大口吐着鮮血,臉色蒼白無比。就連呼吸時吐出來的氣流,也變得微弱而無力。嵐恆發現他的情況,登時嚇了一大跳,哪裡還顧得上胡秀,一手就按向燕天韻的心臟。
隔着厚厚的肌肉和骨骼,嵐恆雖然還能感覺到燕天韻的心跳,但真已經很微弱。而且,這心跳的力量和速度還在迅速減緩,眼看就像停止了。
嵐恆心神一震,連忙輸送玄氣將燕天韻的心臟護住,大聲說:“燕天韻,你醒醒,支撐下去,你可是未來燕家的繼承人,你還要讓獸修和人類和睦相處,你不能倒在這裡。”
嵐恆此刻真的很着急,如果燕天韻倒在這,他之前冒險回去救人就變得毫無意義了。到時候僅憑他一張利嘴,能不能說服燕家的長輩還是未知之數……不,準確來說,嵐恆能不能見到燕家的長輩都是未知之數。
只是,嵐恆雖然想就地救治燕天韻,但古林裡的獸修眼看就要追出來了,他可沒能力抵擋十二個強得邪乎的怪物。
無奈之下,嵐恆只能一邊用玄氣護住燕天韻的心臟,一邊邁開步子向林外衝去。只是他自己也受了傷,要維持這麼大的消耗還真不是一件易事。只跑出去兩三公里左右,嵐恆就感覺眼睛發花,腳步虛浮,實在支撐不下去了。
“噗通!”
嵐恆兩腳一軟,直接摔倒在地上,就連燕天韻也因此拋飛了出去。望着不遠處的少年,嵐恆無力地想道:“想不到就算體質變強了很多,我也支撐不下去,我真不應該接近太過強大的存在,我需要實力……”
這念頭纔剛剛過去,嵐恆就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幾秒鐘之後,兩個身穿黑衣的中年人突然出現在嵐恆和燕天韻的身邊,眼中滿是讚賞之色。
其中一箇中年人忍不住說道:“了不起,他們居然能從這等級別的強者手下保住性命,我還以爲我們要豁出性命救少爺呢。”
另一箇中年人也點點頭,說:“兩個年輕人確實讓我大吃一驚,特別是這個嵐恆,想不到這傢伙比我家少爺還要強大,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燕易,你有空去調查一下。”
“知道,但要先將少爺和嵐恆救回去,獸修的追兵可能馬上就要到了。”
匆匆商量一番,兩個中年人分別抱起燕天韻和嵐恆,就像閃電一樣向城鎮的方向奔去,那速度可比嵐恆快了十倍不止。
在他們離開之後,一頭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老犀牛衝上來,眼睜睜地看着兩個中年人離開。它的拳頭緊握起來,眼中似乎有火苗在跳動。
在它身後,一個長着鱷魚頭的傢伙也現身出來,嘆了口氣說:“還是來不及嗎?想不到寅虎那傢伙這麼拼命,居然爲了兩個初識的人類做這種事情。”
老犀牛咬着牙怒氣衝衝地說:“哼,那傢伙以爲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嗎?這事兒沒完,既然它弄不死我們,我就要它的虎族滅絕!”
在老犀牛看來,人類就是人類,獸類就是獸類,兩者是絕對不可能緩和,它遲早要向人類算當年的舊賬。抱着這種想法,老犀牛纔會在小犀牛訴苦的瞬間聯合其他十一個強者,對虎修——也就是寅虎算賬。現在連它的孫子都被嵐恆殺死,它肯就此罷休纔怪呢。
長着鱷魚頭的傢伙深深地看了老犀牛一眼,問:“那爲什麼不繼續追上去?我們兩個聯手,就算再不濟也應該能將他們留下來。”
“不!”
老犀牛輕搖了一下頭,憤慨地說:“那個叫嵐恆的人類殺了我的孫子,你以爲我不想將他千刀萬剮嗎?但現在不行,別忘了我們想整合獸類,就必須先將虎族滅殺。如果硬要留下嵐恆和剛纔那兩個黑衣人,我怕我們會沒力量收拾虎族。”
在老犀牛和老鱷魚商量的時候,很多信息被透露了出來。原來,寅虎戰鬥的時候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倖存,所以抓住機會將十二個強大的獸修聚集,然後果斷自爆。它這等修爲的強者自爆,那威力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十二個獸修強者首當其衝,立時就有三個強者被炸死,六個強者被炸殘。
除了這犀牛和鱷魚,僅受輕傷就活下來的只有一個。
在老犀牛爲整個獸修而頭疼的時候,兩個黑衣中年人將嵐恆和燕天韻送到城鎮裡,交給一個大夫就離開了。
時間在緩緩流逝,轉眼間十五個時辰過去,昏迷了一天多的嵐恆清醒過來,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燕天韻的安危。畢竟對現在的他來說,燕天韻實在太重要了。
可當嵐恆看清楚四周的情況後,他愣住了。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小房子,四周都瀰漫着淡淡的藥草清香,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但在這房子裡,嵐恆除了自己就看不到任何活物,這實在讓他無法放鬆心情。
這時,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留着山羊鬚的老者走進來,呵呵笑道:“年輕人,你總算醒了,感覺還好吧?”
嵐恆看到老者,兩眼頓時亮了起來,跳過去揪着老者的衣領問道:“老傢伙,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你知不知道一個叫燕天韻的人,他現在在哪裡?”
嵐恆一連一個問題把老者問得暈頭轉向,都快翻白眼了……不過翻白眼似乎不是因爲問題太多,而是因爲嵐恆揪着老者的衣領將他提起來,老人家喘不過氣了。
他不斷捶打着胸口,又去扳嵐恆的手,斷斷續續地說:“年輕……人……你……咳咳……你……放手……老人家……我……要憋死……了……”
嵐恆這才如夢初醒,一下子把老人家放開,這才紅着臉道歉:“抱歉,我剛纔太激動了,因爲我有太多問題想知道,看到你出現就想問了……老人家,你別生氣。”
老人的臉還憋得通紅,就連嵐恆放了他,他也不斷揉着自己喉嚨,唸叨道:“活了一把年紀還要遭這罪,我是前世做了什麼惡事啊,咳咳……”
嵐恆被老人家說得無地自容,只能再次道歉,然後眼巴巴地看着老人,他已經不敢再次發問了。
還好這老人也不是記仇的人,剛喘過氣就緩緩說道:“年輕人你不用擔心,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燕天韻是誰,不過你被送過來……不對,我撿你們回來的時候,你身邊確實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應該就是你說的燕天韻了。忘了介紹,我叫燕佗,是一個大夫,這裡是我家。”
“撿回來?”
嵐恆狐疑地看向老人,總感覺這老人隱瞞了什麼,他一開始說的“送過來”三個字,嵐恆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不過老人既然不願意詳說,他也懶得去追問,只是老人的姓氏……
嵐恆眯起眼睛,試探着問:“姓燕的?沒那麼巧吧?”
雖然燕天韻多次強調燕家的傳人都是靠自己實力打出來,但嵐恆總覺得有些玄乎。像這樣的天才弟子,燕家就算勢力再大也不可能量產吧?他們會不重視有潛力的後輩?然後就是昏迷之前,嵐恆清楚記得燕天韻已經快支撐不下去,也只有他用玄氣護着才能勉強吊住一口氣。
如果他們真被撿回來,燕天韻是怎麼支撐下去的?難道這老者還有強大的修爲,而且在嵐恆昏迷的剎那就及時趕到?
嵐恆可不相信這樣的巧合。
再加上老人就姓燕,嵐恆總覺得這裡面疑點重重。
老人大概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漏洞太多,咳嗽了一聲說:“咳咳,年輕人,我好歹是你們的救命恩人,有你這樣盤問老人家的嗎?你就不想知道那個燕天韻的情況?”
相比起這些疑點,嵐恆確實更關心燕天韻,當即點點頭說:“快點把燕天韻的情況告訴我,你隱瞞別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你敢隱瞞他的事,我跟你沒完。不對,你現在馬上帶我去見燕天韻。”
燕佗點一下頭,示意嵐恆跟着自己,這才向旁邊一間房間走去。
對比起嵐恆的房子,燕天韻休息的地方可要好多了,空氣中還飄散着檀香的味道,光照、靈氣等條件也好了很多。在房間的正中央,燕天韻平靜地躺着,發出平緩而有節奏的呼吸聲,心跳的聲音也雄壯有力。
確定燕天韻沒事,嵐恆長鬆一口氣,又對燕佗說:“老人家,你以前真不認識燕天韻嗎?怎麼我們的待遇差那麼多?別說只是因爲你們都姓燕,你特別關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