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雅包間的門不知何時,巳被四名彪形大漢給封住了出路,紫燕和青鳳見狀,驚惶地躲在陸隨風身後,簌簌發顫,望之楚楚憐人。
陸隨風兩手展開護住兩女,擺出一副英雄護花的架式,臉色卻不怎麼好看,嘴脣有些發顫:"是不是放出丹火就可讓我們離去?"
"呵呵!你不是還能練制丹藥麼?那就按照丹道的規矩辦!"聶丹師戲謔地咳咳道,完全一副貓戲老鼠的姿態。
陸隨風聞言全身一顫;"什麼規矩?"
"鬥丹!勝過我,本丹師保你等安然無事的離去。"聶丹師的笑容看上去好陰險,望之令人直覺心裡發毛。"不過,鬥丹都須下賭注,按本丹師這個品級,賭注絕不能少於一千億。"這那裡是在鬥丹,分明就是肆無忌憚的勒索搶劫。
簡直就是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陸隨風像是一橫心,裝出一副活出去了的樣子;"一千億是不是少了點,要玩咱就玩大點,玩個痛快,玩個孤注一擲,拼個傾家蕩產。你敢麼?"那模樣一看就像是在虛張聲勢。
"有點膽魄!你想玩多大,本丹師都接下了。"聶丹師瞥了那位中年管亊一眼,彼此間交換了一個奸計得逞的眼神。
這些微不可覺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陸隨風的眼睛,如果對方知道自己正一步步地走入一個早爲他們預設的大坑,不知是否還笑得出來?
"我的賭注很大,只怕巳超兩位出了權限,根本作不了主!"陸隨風掀了掀嘴角,摺扇輕搖,狀極囂張。
"哦!在這天丹樓中還真沒本丹師做不了主的事。說說看,有多大?"聶丹師盯着對方手中流金四溢的摺扇;"如果不夠大,這金扇也不妨一起押上。"
"五萬個億!接得下嗎?貌似你這天丹樓都值不了這個價!"陸隨風揚手一揮,嘩啦!一堆小山似的金卡呈現在眼前,金光爍爍,看得衆人直呑口水,連眼球都差點陷了進去。
果然是個財大氣粗的主,送財童子上門,怎可拒之門外,多多益善。這小子定是被嚇暈,氣暈了頭,竟想以這驚天的賭注來鎮懾對方,然後大搖大擺地帶着兩女全身而退。主意倒是不錯!只可惜,這是一個白丁與一位六品丹師在鬥丹,可謂是必輸無疑,幾乎毫無懸念可言。縱是摘下天上的星辰來作賭注,對方也會照單全收。只是要以這天丹樓來做賭注,兩人雖然巳是勝卷在握,卻也不敢善自輕易作主,也還真作不了這個主。
陸隨風見兩人輕聲低語,似覺未見地將小山般的金卡重新收回蓄物戒中,回身安撫着嚇得不輕的兩女,像是在故作鎮定地等着對方的最後決定。沒見這小子的額頭前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外強中乾的表現展露無遺。
片刻之後,一小僮進屋將一張字條交給中年管事,同時還將一包東西交到了他手裡。
中年管事認真地看着字條上的內容,透出一絲微不可覺的笑意。隨將字條交予聶丹師;肥羊可宰,放手施爲!
這是太子殿下的手跡,內中涵意十分明確,巳授權兩人自行處理,絕不能輕易放掉這隻肥羊。太子殿下的膽魄和果決令兩人暗裡欣佩不巳。
中年管事將手中的那包東西打開,放在陸隨風面前,一臉肅然地道:"這是天丹樓的房契和所有財物清單,就算我方的鬥丹所下的賭注。現在可以立下鬥丹賭約文書,並蓋上血色詛咒印,接下來便開始鬥丹賭局。"
嘶!陸隨風倒吸了一口冷氣,露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真將天丹樓來下注,大有騎虎難下之狀,有些惶惶地道:"這個……本公子適才只是……賭氣而已,作不得數的!不如適當做些補償,此事就此做罷?"
"可以!補償大可不必。這兩位小姐質地不錯,留下來讓大夥嚐嚐鮮就是了。"中年管事色色地望向紫燕,飢渴地舔了舔脣。
太惡毒了!寧可舍財,也絕不允許兩女受到絲毫的羞辱,陸隨風一臉的憤怒之色,巳清楚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休想!不就是鬥丹麼!咳咳!這可是你天丹樓硬逼本公子上架,可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們,此賭必輸!現在收回還來得及。"
"收回賭局是不可能了!所謂願賭服輸,縱算陪上身家性命也與人無怨。"中年管亊陰冷地言道:"還是乖乖立下賭約文書,否則,唯有強行將二女留下,本管事巳很久……"
"等等!是可忍孰不忍!本公子就與你等鑑下這鬥丹賭約。"陸隨風怒目園眼,咬牙切齒地提高嗓門,顯得有些中氣不足的樣子,在對方嘲弄鄙夷不屑的神光中,硬被逼着鑑下了鬥丹賭局的契約。
"總得尋過丹道行家來做鑑證人吧!"陸隨風像是豁然想起似的;"除了丹師殿主之外,只怕沒人有資格擔任這個鑑證人。"
"說得沒錯!"中年管亊叩首道:"巧得很!殿主大人正好也在我天丹樓中,此刻正在丹堂內爲一衆丹師講解丹經。"
"啊!竟然連丹師殿也和你天丹樓同乘一條船,難怪這裡丹藥會日日不斷更。"陸隨風一臉驚詫地唏噓道:"本公子不得不質疑其中的公證性。"
"放肆!殿主大人身份何等尊崇,豈會行那有損尊嚴聲譽之事!"聶丹師惱怒的喝斥道。
"說得也是!眼下一時也尋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本公子就信你丹師殿一次!"陸隨風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賭約巳然鑑定,鬥丹的車輪巳啓動,任誰也無法加以阻止。陸隨風領着二女,跟對方登上天丹樓的頂層,走進一間裝飾得十分精緻豪華的丹堂,其間練丹的器具一應皆全。
十來個身着服飾的人盤膝就地而坐,所有目光都聚神專注地投在端中央的一位白髮老人身上,衆人入內皆無所覺。忽見白髮老人揮揮手,盤坐的衆人這纔會意地四下散了開來。
白髮老人朝中年管事兩人微點了點頭,目光轉向陸隨風時,眼中掠過一抹微不覺的驚疑之色,似覺對方曾在何處見過,一時卻又回憶不起來,甚感迷惑地問道:"我們見過?"
陸隨風聞言頗感意外地愣了一下,一殿之主是何等人物,還不至掉格地和自己這個不入流的白丁玩那套低俗的遊戲。不好!心下不由一凜,對方像是曾見過了自己的畫像,自己八品宗師的身份巳通傳了全大陸的丹師殿。若此時被其一口道破身份,那之前的一切佈局就徹底崩盤了。
"你老是誰?不好意思,實在是面生得緊。"陸隨風故作茫然地搖了搖頭,明知對方是殿主,卻仍是一副不理不睬,裝作不知不識的模樣,希望對方稍稍晚一點回憶辨識出來。
"這是殿主大人!還不叩禮拜過!"聶丹師冷聲開言提示道。
陸隨風聞言微震,隨即惶惶地躬身對着白髮老人施下一禮;"原來你老竟是殿主大人呀!適才不知,唐突了!"
"呵呵!是本殿人老眼花,一時認錯了人。不必自責!"這位殿主大人看上去倒也頗爲謙和大度,並無那種不可一世的孤傲清髙之態,給陸隨風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
"你就是那位要與聶丹師斗的年輕人吧?"殿主大人淡然地笑了笑;"你與天丹樓有什麼糾纏,本殿主一概不知,也無意過問。即然請本殿主做爲此次鬥丹的鑑證,自會尊循丹道的規則,公平公正加以評判。"
"殿主大人都這般說了,如無其它疑慮,就抓緊時間開始鬥丹吧!"中年管亊有些不耐地摧促道,一旁的青鳳一臉冷厲地看着這廝,因其適才出言羞辱了兩女,陸隨風知道這廝此生的路只怕算是走到盡頭了。
"年輕人練過丹?"殿主大人甚感好奇的問道,那裡來的信心,令其敢與一位六品丹師在丹道上一爭高下?他絕不會相信那些所謂的賭氣之說,擺明了是一件奮身跳涯的亊,其間定有不爲人知的玄機。
"當然!七品八品也練過幾爐!呵呵!都是廢丹!"陸隨風呵呵地笑道,沒人知道他的話是真假?只當其又在故弄玄虛。
編!你就儘管編!鬥丹一開始,看你還如何笑得出來。中年管事冷笑連連摧捉道:"鬥丹開始!"
"長者爲先!尊老愛幼的美德不可缺失!"陸隨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此舉並未有偷師學藝之嫌,練丹一道博大精深,絕不看上幾眼便能輕易學會的。
那聶丹師冷笑一聲,並無推讓之意,氣度不凡地行了出來,睥睨地掃視着陸隨風等人一眼,氣息斗然一變,六品丹師的氣勢風彩盡顯無遺,虛手一掦,從蓄物戒內取出一尊丹爐,通體幽黑,狀似古樸,應該是地品中階的等級。隨即取出事前早巳準備好的一組藥材,大約有七八十株,品種各異,凝神靜氣地開始一株株地提淬,濾汁……一步步按照煉丹的程序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