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城不愧是古老的名城皇都,入城費都人均一金幣。
整潔寬廣的街道四通八達,陸隨風領着衆人在這坐佰生的城市遊蕩了三四個時辰,仍未尋到一個滿意合適的落腳之處。
青鳳忽然指着街對面的一棟建築物,驚喜地叫道:"丹師殿!"
陸隨風隨聲望去,但見一棟風格異樣塔狀閣樓,樓高五層,頂端之上高聳一個爐鼎標緻,鼎內插着十株碧綠青翠的藥草,株株昂首遙指天穹。
"那是丹師殿的標致,每株藥草皆代表一個品位。"青鳳憑着傳承記解釋道:"擇日不如撞日,姐夫,現在就去過去弄個丹師身份,日後行事定會方便許多。"
青鳳所言頗有些道理,陸隨風上一世本就師出丹器門,今世再入丹道也不是樁大驚小怪之事。更何況,有了這重尊崇的身份,總是利多弊少,日後也可以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不再猶豫,徑直朝街對面的丹師殿行去。
丹師殿的大門兩側,標杆似的立着兩個彪形大漢,虎勢熊威,均有玄帝境的修爲。連卑微的看門護衛都具有這般實力,足見丹師殿的根基定然不可小窺。
"站住!"
陸隨風一行人被兩個護衛擋駕了,通常出入丹師殿的人,都是俱有相當身份背景的人物,以及前來鑑定丹師的身份的人,其餘閒雜人等一律拒之門外。
"我等是前來鑑定丹師身份的,爲什麼不讓進去?"青鳳怒斥道。
護衛打量着這羣其貌不揚,衣着寒磣的年輕人,滿臉寫着不信之色。丹師是個燒金幣的職業,就憑這身衣着打扮就不是有料的主。見過無數前來鑑定丹師的人,至少都在四十歲之上,從未見過如此年輕的鑑定者。
"休要在此無理取鬧,沒人敢在丹師殿門前尋釁滋事!"
"你這是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青鳳眼中青光一閃,意欲發飆,幸被一旁的紫燕及時出聲阻止,這才稍稍平息下來。
"兩位大哥!憑經驗辦事有時會害死人的。如我真正前來鑑定丹師,而且還是鑑定高品丹師,而你們又強行拒之門外,那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陸隨風隨手掏出一把丹藥,品質都不低;"還認爲我們是事尋釁滋事的麼?"
"這個……你真是來鑑定丹師?"護衛見狀,眼皮不由跳了跳,能隨手掏出大把丹藥的主,又豈會是平庸等閒之輩?口氣頓然一變;"如果真是這樣,有規定,只能攜帶兩人入內。其餘人等仍須留在門外。"
陸隨風通情達理的點點頭,對這個規定表示認可。隨讓衆人在門外等候,只帶着紫燕和青風二人徑自走進了丹師殿。
殿內漾溢着淡淡的藥香,聞之令人神清氣朗,心神爲之一振。舉步踏在瑪瑙石鋪就的殿堂地面上,猶似踩在大把的金幣上。瑪瑙石珍貴而稀有,可謂是寸石千金難求。如此奢華的裝飾,丹師殿的富有由此可見一斑。整個殿堂不算寬敞,卻豪華得令人乍舌。連待客的坐椅都是聖階妖獸皮所做就,極盡奢侈。
殿堂內大致分爲三個區域,各個區域皆有標識;一至三品的丹師鑑定區稱爲低級,四至六品的丹師鑑定區稱爲中級,七至九品的丹師鑑定區稱爲高級。
一位四十左右,風韻極佳的中年女子,迎面向陸隨風三人似笑非笑的走了過來;"從未見過如此年輕的丹師鑑定者,真是開了本殿的先河。不知是三位中的那位?請隨我來吧!"
"是我!"陸隨風淡然地應道,擡眼望了望中年女子胸前懸掛着的勳章;上面刻着一隻爐鼎,鼎內插着五株藥草。按照青鳳的說法,這中年女子應該是位五品丹師,這枚勳章就是她的身份標識。
"年輕人勇氣可嘉!不過依我的經驗,應該再潛心錘鍊十年,前來鑑定的把握要大上許多。不該如此燥過急,無端打擊磨滅了自己的信心。"中年女子語重心長的教導道,忽然發現對方並未跟隨着自己前行,而是朝着另一個區域走去,不由得啼笑皆非的勸阻道:"年輕人!你的鑑定區域在這邊。"中年女子指着一至三品的低級區域標識,提高聲調叫道。
"這不是七至九品的高級區嗎?"陸隨風同樣指面前的標識問道。
"不錯!可跟你有什麼關係?"中年女一臉不屑地道:"那區域只怕你終其一生,也難以問津。"
"那我的確是沒走錯地方!咦!這麼重要的區域怎會連個人都沒有?"陸隨風四下張望,不斷地叫道:"有人嗎?有人嗎?……"
瘋了!這小子不是腦子進了水,就是來滋事搗亂的!
"大膽!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竟敢這般大呼小叫,簡直不知死活!"中年女子惱怒地喝斥道。
"哦!有規定不許鑑定高品丹師嗎?"陸隨風面色一肅,沉聲問道。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你可有丹師的身份勳章?"中年女子指了指胸前的勳章標識,一臉鄙視的冷笑道:"連最低級的丹師身份都沒有,有什麼資格問鼎高品區域。簡直就是個地地倒倒白癡,瘋子!"
"你丹師殿可有規定,沒丹師身份就無權問鼎高品區域麼?"陸隨風仍是不溫不火地問,似乎句句在理,一派氣定神閒,雲淡風清的模樣。
"哼!少在這裡強詞奪理,分明是在胡攪蠻纏。無恥之人本丹師見得多了,但像你這種不知無恥爲何物之人,還真是舉世罕見。簡直無可救藥!"中年女子被對方氣得嘴脣發抖,全身微微輕顫;"來人!將這無恥之徒拿下!"
二人在殿堂內一番爭執,像似驚動了整個丹師殿,沒多大一會功夫,空曠的殿堂中巳出現了四五十個胸前掛着丹師勳章的人,人人的臉上都寫着憤怒和鄙視的神情。
"那裡來的毛頭小子,敢在丹師殿撒野?"
"聽說這小子是來問鼎高品區域的,不會是在夢遊吧?"
"也許是中了什麼邪吧?否則怎會做出這種如此荒唐行徑來!"
青鳳聽不下去了,鳳眉倒豎,眼中青光暴閃,巳到了發飆的邊沿。紫燕捏了揑她的手,示意她莫要衝動,且耐心看下去。
四個尊者修爲的護衛,氣勢凌例地齊齊向陸隨風逼迫過去,強大的氣機威壓牢牢地鎖定對方,意欲迫使對方束手就擒。眼前的這隻小蝦米,對這些尊者而言真還不屑出手,有辱武者的清譽。
對方的身形忽然變得虛浮模糊起來,時聚時散,變幻不定,強大的氣機威壓不斷地撲空,始終無法真實的鎖定對方身形。當作這許多丹師的面,四個尊者竟無能讓一個小蝦米束手就擒,這臉算是丟大了。一怒之下,四尊者動真格的了,準備親自動手拿人,然後好好的將其折磨一番。
四尊者幾乎同時跨步衝向陸隨風,相距一米,四隻大手巳閃電般遞出,似欲一舉將這小子擒住。
噗嗤!
四尊者的手像似一下插入一團泥潭沼澤中,欲進不能,駭然中欲抽手拔出泥潭,卻被一團綿柔的氣勁牢牢的裹纏住,無論如何使力也能動彈分毫。
這詭異的一幕,令在場的衆丹師們膛目結舌,驚疑萬分;四個堂堂尊者竟然對付不了一個其貌不掦的毛頭小子,甚而連對方身都挨不着,還弄得個個面紅耳赤,青筋鼓漲,丹師殿當真是顏面無存。
"住手!"
一聲如雷的暴喝震蕩殿堂,衆皆兩耳轟鳴,紛紛隨聲舉目望向通住殿堂二層的樓道口;一個六旬開外老者,身着淡藍長袍,舉手投足間盡顯上位者的氣勢威壓,令一衆丹師紛紛躬身施禮;"端木殿主!"
陸隨風一聲冷哼,四尊者全身如遭電擊,跌跌撞撞的向後暴退七八步才堪堪穩住身形,一臉驚駭,羞愧。
端木殿主一道眼風掃向陸隨風;這小子年輕得一塌糊塗,竟能不動聲色的震退四個尊者修爲的高手,而且還口口聲聲要問鼎高品丹師,眼前所見完全顛覆了以往的認知。眼底不由透出一抹驚疑之色。
"以貌取人,失之公允。眼睛所見也未必是事物的真像。"陸隨風朗聲道:"不就是一次普通的丹師鑑定麼?竟然弄出了這麼大動靜和陣容,連殿主大人也驚動了,不覺得有點小題大作嗎?"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能不能先展示一下你的丹根火種?"端木殿主神色一肅,咄咄逼人地提出了一串問題。
"殿主的口吻似在審詢罪犯,我乃清白之身,拒絕回答。"陸隨風歪歪嘴,嗤之以鼻。
"放肆!這裡是丹師殿,你一介素衣白身,不展示丹根火種,如何鑑定丹師資格?你不會連這最起碼的常識也不知道吧?"端木殿主振振有詞地喝斥道。
陸隨風聞言微楞了楞,這丹根火種之說還當真是第一次聽說,書中怎麼沒有記載,或是自己忽略遺漏了?不由得下意識的擡眼望向一旁的青鳳。
"這丹根火種便是與身俱有,蓄於體內的一縷靈火,稱之爲丹火。也是能否成爲一名丹師的標識和資格,千萬人中難覓其一。"青鳳解釋道。
"明白了吧!連這小丫頭都知道,你這前來鑑定丹師之人卻一無所知,豈非荒唐至及?"端木殿冷笑連連地譏諷道。
"這樣呀!"陸隨風幌然道:"誰說我不知道?只是名稱叫法不一樣而已。就像自己的老婆,可以叫夫人,也能叫妻子媳婦什麼的?"
"哦!還有另一和名稱叫法?當真聞所未聞,不妨說來聽聽?"端木殿主心生好奇地道。
"三昧真火!乃是集天地靈氣在體內孕育而成的一種靈火,非但可以練丹製藥,還能練器制刃。沒聽說過吧?"陸隨風咳咳地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