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後,白虎早已是喝的醉意熏熏,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清明,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眸定定地盯着玄武,薄脣微抿,神色如常地問道:“老弟,老三她真的死了嗎。”其實問完這句話之後,他的汗水沾溼了他的青衣。
玄武內心竟有些恐慌,卻又強裝鎮定地說到:“死了,被挖心而死,難道大哥,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而她的忌日,便是今天。”
白虎有些愧疚的說道:“都是大哥不對,竟然又引起了這些傷心往事。只是……”白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後附在玄武耳邊說到:前兩日凡間的玄真道長羽化成仙,昨日他竟在凌霄寶殿之外攔住我,說要對我幫我卜一卦。我很氣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說到:“班門弄斧,雕蟲小技,不過爾爾。這裡不是凡間,玄真道長你還是有多遠就走多遠。不要打擾我。”
玄真道長摸了摸山羊鬍,“白虎,你如此無理傲慢,怪不得你始終是孤身一人。”
他整日整日的飲酒獨醉,只是爲了一個人,他虛度了千年的時光,還是爲了一個人。而他,竟與她說的話一模一樣,她說他無理傲慢,她卻不知道只是因爲他眼裡容不得沙子。她說他嗜血成性。殊不知他殺掉的便是該殺之人。而這個新進仙班的玄真道長如此不怕死,竟敢扒開他千瘡百孔的傷口。
他又摸了摸他的山羊鬍說到:“白虎,貧道算到你今日必有血光之災。這是貧道賜予你的護身符。可保你性命無憂。
白虎凝望着冷冷清清的廣寒宮,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仙子。她喜熱鬧,最喜歡的事情是博弈,可她總是很笨,笨到下錯棋子也不知道。如果是她,一定在如此冰冷的廣寒宮殿待不下去。
玄真道長緊接着說到:“白虎,貧道還算出,你的老友,和你的故人。不久之後便會回來。回到這九霄雲天之上。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告辭。”
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嘴邊,白虎這會卻如同選擇性失憶。看着這個如同鬼畫符的護身符。他笑了笑,又搖了搖頭,他一人自言自語的說到:“性命無憂,可誰人能知,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與其做一個不老不死的行屍走肉,不如去做一個凡人。世間的人,總是羨慕長生不老的神仙。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天上的神仙同樣羨慕他們。”
他想起她穿着青衣的模樣,一瞥一笑,皆是風情萬種。最喜歡看她舞劍,豪情萬丈,如同行走在世間快意恩仇的女俠客。可從什麼時候她竟然開始躲着他……我和你親手種的那株桃樹都開花了,可你卻還沒有回來。
躺在牀榻之上,他又忍不住的想要把自己灌個爛醉,拎着酒壺,杏花酒一杯接一杯。而後昏睡過去。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妖界五百天。小雀兒滿臉狼狽地躲在冰涼的地面上瑟瑟發抖。這裡陰溼氣極重,就連生火這樣的小事也毫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