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邋遢老頭

橢圓形巨石上,一把巨劍緩緩飛下,劍下落下三人,正是張青峰一行,李軒與樊天下了劍來,又是四處打望,不遠處有飄渺的仙音傳至此處。

“所謂氣,是由先天之氣,水谷之氣,自然之氣,三者相融而成。

所謂行氣,就是通過呼吸鍛鍊人體,從而調動藏匿於人體深處的一切能量之源,以求達到人道合一的修養境界。

行氣,是一套動靜結合的功法,即煉文火,又煉武火,陰陽相濟,不但易使功成,不出偏差,還易結合其他功法來修煉,此功最重意念,要的是身心放鬆且自然的狀態。

此法重在引先天之氣與後天之氣相結合……”

不知不覺中李軒與樊天加快的腳步,撥開層層迷霧,只見眼前是一個偌大的平臺,平臺之上一個二十般年紀的青年,盤坐於蒲團之上,渺渺仙音就是從此人口中而出。臺下坐着衆人,全都青衣裹身,有男有女,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李軒瞬間就想到了凡世間的私塾就是如此模樣,只不過教習老頭變成了青衣青年,臺上青年好似沒看到李軒這一行人,仍舊在臺上滔滔不絕。

李軒緊了緊自己的步子,跟上了前面背手疾馳的師尊。

“這是我們玄天劍宗每九日的品道大會,爾等閒暇之時也可在此聽道,悟道。”張青峰轉過身來對兩人說道。兩人唯唯稱是。

“不知臺上所講之人是本門哪位長者?”樊天破天荒的問道。

“聞道不分先後,不分深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只要你心中有道,皆可上臺宣講。”

李軒與樊天又是一陣驚歎。“什麼時候我也上去講講我的大道。”李軒心裡又泛起了層層波浪。

講道之音漸漸遠去,李軒望了望前面那座聳立雲端的青色巨門,他知道目的地終於到了。跟着師尊的步子,李軒與樊天誠惶誠恐的入了大殿,只見大殿裡只有一個偌大的大廳,正中央有一白玉砌成的石座,閃得人睜不開眼,石座四周圍着八個巨大的蒲團,上面乾淨整潔,找不到一絲雜絮,八個蒲團過後就是空曠的前廳,一直延伸到門外,地上雕着偌大的陰陽魚,中間偶爾聳立着幾個巨型支柱,上面砌着綿綿巨龍,直入雲頂,看不着邊際。前廳兩旁有兩條娟娟小溪緩緩馳過,小溪上有兩座浮橋一左一右落在兩旁,橋上往來之人頗多。

張青峰指了指左邊浮橋道:“那是新晉弟子登記造冊之處。”又指了指右邊浮橋道:“那是劍宗弟子領取師門任務之所。”說完對着白玉石座道:“此乃玄天掌門與衆弟子議事之所,八個蒲團代表着本門八位元嬰期長老,下方是衆弟子領命之處。”

李軒撓了撓頭道:“不知何爲元嬰期,還請師尊解惑。”

張青峰捋了捋鬍鬚,看着二人渴求的眼光。“修真分爲練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五大境界,而每一大境界又分前中後三個小境界。你二人馬上就要開始練氣期的修煉,修真無歲月,望你二人好生珍惜這大好光陰。”說完深深的嘆了口氣。

兩人又點頭稱是。李軒見張青峰難得開口講這許多,索性繼續問了下去。“不知師尊現在是何境界。”

張青峰鄒了鄒眉,又深深的嘆了口氣道:“築基後期。”

不等兩人思量完築基後期到底是怎樣的境界,張青峰已經揹着手走上了左邊的浮橋,李軒二人連忙加緊了步子。

“老鬼,這是我下山尋的兩個弟子,趕緊登記造冊,我還要給掌門報喜去呢。”張青峰睜着銅鈴大的眼睛狠狠盯着眼前這個邋遢老道,說完使勁拍了下邋遢老道前那張積滿灰塵的桌子。

邋遢老道猛的站起身來,怒目而視,趕了趕眼前的灰塵,冷冷地道:“老不死的,是不是皮癢癢了?看來你是壽元將盡得了失心瘋吧。”

李軒和樊天二人對視一眼,趕緊埋下了頭,李軒瞟了一眼那個邋遢老道,一身破舊的青布衫,手裡握着一本破書,頭上的髮髻掛在耳邊,一頭白髮自由散亂着,活像世俗間的乞丐。

張青峰使勁搓着那早已氣直了的花白鬍子道:“好個邋遢老鬼,性口雌黃,你死我都死不了。”說完指了指李軒和樊天道,“你可知這二人是什麼靈根,說出來嚇不死你,這是我外出遊歷偶然所尋,爲百年一遇的天靈根。”

在邋遢老道驚訝的眼神中,張青峰終於找到了久違的成就感,嘴上又噼噼啪啪響個不停。“趕快把你的封靈石拿出來,測完靈根我好向掌門稟報。”說完儘自個跑到邋遢老道身前翻着他的衣袖。

邋遢老道此時也反應過來,推開張青峰,狠狠的道:“你說天靈根就天靈根啊,我還說我要再活一千年呢,一切都要測過才知道。”說完就往裡側小屋裡鑽。“你二人隨我一同進來。”

李軒和樊天看了眼張青峰,張青峰微微點頭,兩人才邁着步子走了進去。屋子裡堆滿了破書,破劍,還有些不知名的破爛之物,只有那個石牀和牆角邊的棕色蒲團還算完整,李軒與樊天連連咂舌。“見過師伯”。

邋遢老道轉過身來,手裡拿着一團發着白光的光球,對着兩人嘿嘿笑道:“把手放在此光球上即可。”

李軒和樊天茫然地對視一眼,都不敢走上前去,邋遢老頭瞬間變了顏色,聳着臉道:“難道懷疑我加害你二人不成?”

李軒與樊天急忙連連搖頭,最終還是樊天膽子大,一手按了上去,只見光球一接觸到樊天的手就迅速變了顏色,一會兒黑的,一會兒發紅,最終光球迅速暗淡了下去,只見球中有一簇火苗和一灘清水,相交相融。

“難得,難得,居然是水火雜靈根,更難得的是水火天生不容,在你體內居然能相容無恙,又是個怪物。”說完邋遢老頭用手拂過光球,裡面那簇火苗和那灘清水就失了痕跡。“到你了,聽外面那老不死所講,你應該就是那天靈根吧。”

不等李軒回答,老者猛地抓住李軒的右手就往光團上按去,李軒只覺得體內有絲絲氣流順着右手直撲光團而去,就像被傳說中的女鬼吸了精血,慢慢李軒就一屁股做到了地上,那光團好像終於吸飽了樣,忽明忽暗起來,最終只見白光散去,光球中有一綠色小樹破土而出,閃着岸然生機,破開光球,印滿了整個屋子。

邋遢老道瞪大了眼珠,慢慢鬆開了李軒的右手,低聲細語道,“果真是天賦木屬天靈根,老不死的還真撿到寶了。”

說完邋遢老道輕咳一聲道:“你二人靈根我已檢測完畢,我會上稟師門,你們從今日起就暫且住在清風園,那裡都是像你們一樣的新晉弟子,一切所需儘管去找那裡的執事領取。”說完邋遢老頭轉頭從袖口中掏出一本書來,青色的封皮,李軒看不懂上面寫着什麼,只是知道這應該是在這裡見到的唯一一本保存完好的書了。

臨出門口時,邋遢老道突然叫住李軒。“你可曾拜外面那老不死老道爲師?”

李軒諾諾稱是,邋遢老頭搖了搖頭,什麼話也不再說了。

李軒撓了撓頭,不明所以的走出屋外,見到張青峰閉着眼睛站在牆角,李軒急忙靠緊身邊道:“稟師尊,一切均已檢測完畢。”

張青峰深深地看了李軒一眼道:“好,我送你們到清風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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