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明白呼延長風所說的意思,但是,屏蓬已經調轉了方向,白潔想問,卻感覺到不好意思開口。
她不想讓自己在呼延長風心裡剛剛建立起來的聰明才智,付諸東流。更不想因爲一點小小的疑惑,竟然讓呼延長風改變看法。
好一陣安靜得沒有說話的白潔,卻讓呼延長風想到了自己說話的含糊不清。就在屏蓬緩慢向前移動的時候,轉動了一下整個身子,讓上身側着,很清楚地瞅住了白潔的臉頰。
“是不是沒有明白我說話的意思?”
其實,這樣的問話還算客氣多了,按照呼延長風一貫的行事風格,應該是先來一次笑,再直接說到點子上。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那麼做。畢竟,人家白潔在激戰過程中,起到了關鍵性作用,沒有她的提醒,還不知道結果是什麼情況。
擡頭注視了一眼呼延長風,白潔開始笑了起來。
呵呵!
“還知道關心人了,看來長心眼了,也開始成熟起來了。”
白潔一陣帶着無限深情的說話,讓聲音變得特別的溫柔。
微笑而又靜靜地瞅着,呼延長風倒是想起了最開始的時候,見到白潔的情景。卻爲那時候的犟嘴和目空一切,而感到羞愧。那時候,總覺得自己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根本就沒有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但是,隨着戰爭的不斷白熱化,加上狡詐奸猾的靈巫師,讓他不得不感覺到了一個人的能力有限。
“你倒是說話呀!這麼盯着是不是有些太殷勤了。”
伸着手臂,將自己的小手放在呼延長風側過來的手心裡,眼神裡開始閃動起了柔和之光。
唉!一聲低沉的長嘆。
轉過了臉龐,半仰着臉龐的呼延長風,感觸很深地望着天穹。
“有些事情還真是說不清楚,講不明白,甚至是想不透徹的。咱倆剛一見面的時候,幾乎跟仇人沒什麼區別。沒想到,卻是在短短的時日裡,竟然成了如此的形影不離。”
他是一直仰着頭說完話之後,才恢復常態。
嘻嘻!很輕聲的一聲。
“不會是有些後悔了吧!不過,我比較認真一點的告訴你,現在感覺到後悔,已經是很晚了的不可能。所以,你還得這樣繼續下去,別有任何想法了。”
臉上浮滿洋洋自得神情的白潔,瞅着呼延長風再次轉過來的臉龐時,笑得更加的暢然了。當然,笑着的表情中,多少還夾雜了一點在別人面前經常出現的傲慢神情。
最初改變態度,努力着親近呼延長風,就是爲了完成姑父交給的任務,是懷着一定要拉攏的心態。但是,跟着跟着的時候,情況就變得連她自己都感覺到吃驚。現在,即使要自己離開他,也是難得要死要死的程度了。
當然,這樣的一開始,呼延長風根本就不知道,也許連一點懷疑都沒有。
這一會兒的說話非常的緩慢,兩個人幾乎是斷斷續續,前言不搭後語的對話。更重要的是,似乎倆人都很清楚各自的心情,
也沒有人要打破或着要反問對方。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思考,或着是在回憶中。
屏蓬彷彿更加的理解主人的心思,這時候的走路,不僅緩慢悠閒。而且轉動的雙頭,也非常的遲鈍,好像對眼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一絲驚恐的樣子。
被淑士國將士已經圍攏着聚集在一起的北狄國將士,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不但沒有了打鬥,竟然變得垂頭喪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稟呼延將軍!”
一聲斷喊,迅速將呼延長風從悠遠的遐想中,喊回到了現實。
“眼下圍剿的北狄國不足千人,絕大多數死於激戰,靈巫弟子還是跟着巫咸和巫即逃離了。我軍傷亡不大,算是一次大捷獲勝。”
站得筆直挺拔的校尉都督,簡略地向着呼延長風說明了一下戰況。其實,不用匯報,呼延長風也看清楚了眼下的結果。
“將這些北狄國將士,押解到駐地,交給國師處置吧!”
呼延長風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但是,很快速轉身的校尉都督,已經走向了被包圍着的北狄國將士站着的地方。
一臉茫然的呼延長風,從校尉都督背影上移開視線,劃過圍攏着的將士身影,轉過了頭盯住了白潔驚訝的表情。
“這個就是你精絕的計劃嘛!我看沒有一點精絕的地方,所有將士都是這樣做滴!”
白潔以爲呼延長風的計劃就是將俘虜的北狄國將士,如數押解交給國師處置,這完全不是什麼精絕的計劃,更談不上是自己的創舉。
聽了白潔的突然問話,呼延長風微笑着卻搖了搖頭。
“其實,我的精絕計劃根本就不是這樣。”
他說了一半之後,直接停止說話,再次轉動着腦袋,看了看整個疆場。當眼神返回而落在白潔臉頰上的時候,卻露出了非常神秘的神態。而且,向着後面急急地伸了一下脖子。
“我最先想到的是,將這些被俘虜的北狄國將士,直接改編成咱們的兵馬算了。但是,剛纔和你說話的時候,我又改變了主意。”
說話的聲音非常的小,幾乎是說悄悄話的樣子。
“算你聰明瞭一次,如果你私自那樣做,又會犯下大罪。你要記住了,所有俘虜的將士,包括疆場上繳獲的所有物件,都要如數送往國都,至於如何處置,那不是咱們能夠左右的事情。對了長風,我真不希望你再出現任何麻煩,我要的是你平安。”
帶着哀求聲調的說話,白潔的臉頰上,卻是盛滿了柔情。
在她的心裡,此時的呼延長風比誰都重要,甚至和自己的性命畫上了相同的等號,有可能還要比自己更重要。這不是爲了帝國,也不是爲了姑父的官運亨通,而是爲了她自己。
哈哈!
“看把你着急的,正因爲我想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才臨時改變了決定。放心吧!以後,我肯定不會再做那些犯傻的事情了,人總是要長大,要有遠見的吧!”
呼延長風一說完的時候,一個
會心的微笑直接轉過了身子,很快速地拍打着屏蓬,開始了急速的行進。
“你這是着急着幹嘛去?”
一聲很急的問話,白潔的腦袋再次從後面伸到了前面。
“難道忘記了嘛!咱們的老詹還躺着呢!我要給他逼入真氣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呼延長風突然又想起了詹雲漢陽曾經沒有說完的話,這讓他越加的着急了。連續兩次的輕拍,讓屏蓬直接開始了躍身而起的穿梭奔馳。
從靈山門臺再次選帶了上百名靈巫弟子,想着要一舉剿滅蕩平呼延寨。但是,沒想到竟然在呼延長風的一個衝擊絞殺中,敗得一塌塗地。別說剿滅蕩平了,眼下除了幾十名少量的逃離着,差不多成了全軍覆滅的慘狀。
滿臉憤恨的巫咸,轉動着腦袋看了看身邊少得可憐的靈巫弟子,再望了一眼北狄國傷殘零散的將士,一股巨大的仇恨涌上了心頭。
“我要讓呼延長風死得更殘,死得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咬牙切齒中,他狠狠地喊罵着。
似乎除了能罵這樣一句沒有用的話之外,再想不出能說什麼了。
從遠處收回視線,看了看四周還算安全的山坳,巫即蹲坐在了一塊凸起的岩石上。
“你先別想着如何置於呼延長風死地,趕緊想想如何向北狄國交代吧!幾萬人的大軍,加上幾百名弟子,竟然死傷到了全軍覆滅的地步。這好像還是咱們十大靈巫師沒有過的經歷,如果沒有好辦法,拿不下呼延寨,我擔心的是北狄國會找麻煩。當然,對於損失這麼多弟子,更是沒法向三界聖主交代。”
巫即這一段的說話,直接點到了巫咸的痛心之處。
如此慘敗的結果,就算是北狄國可以網開一面,但是,三界聖主的惱怒肯定是不可避免的。更爲要命的是,三界聖主一再交代,不能在兩國相戰中,使用大量的靈巫弟子。而現在,不但違背了三界聖主的意願,竟然損失了這麼多的靈巫弟子,算是徹底惹下了大麻煩。
低頭沉思着的巫咸,突然擡起了頭。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咱們是不是先不回北狄國了,直接去一趟中州界,找找三界聖主,我有辦法取得他的原諒。”
此時,他的臉上竟然出現了笑容。好像剛纔的那種焦慮和擔心,就在說出這話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沒有明白的巫即瞬間就皺起了黃色的眉頭。
“取得三界聖主的原諒有屁用,呼延長風只要活着,淑士國就無法快速滅亡。淑士國不能戰敗,你我照樣得不到北狄國的許諾,到時候三界聖主一樣要怪罪的,這只是一時的辦法,並不是長久之計。”
巫即說着的時候,撫了一下被風吹起的捲曲黃髮,臉上的表情照舊是非常的沉重和擔憂。
嗨哈!一聲明顯的奸笑。
“二弟放心吧!我已經有辦法了,咱們這就直奔三界聖主之處。”
話一說完的時候,巫咸很神秘,卻又信心滿滿地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