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議事大殿已陷於一片沉默。
幾經考慮之後,辛易同目光掃視了一遍衆人,才沉聲說道,“若是照三長老之說,我們這般佈置下去,以那方曼月之性命相挾,再由我上清宮幾位絕世高手聯手施展元神威壓,靈魂攻擊等法,爲我們爭取幾息時間,最後我等以羣攻之法對其進行偷襲,或許也有些機會擒下那人,甚至取其性命,保住我上清宮之傳承。但是,若其中再有變化,或者偷襲不能奏功,抑或是那人根本不顧惜方曼月之性命,再次惹怒了那青葉真人,我上清宮豈非唯剩在這修真界中灰飛煙滅之局。”
“那依掌教之意,我們親手奉上那方曼月,且以我上清宮多年所藏之重寶相贈,並將這鬆易閒父子賜死,或者是一同交給那青葉真人處置,就能使那人熄滅怒火?要知道這可是奪妻之恨,而且這鬆易閒父子竟已做出抹滅記憶這等遭人嫉恨之事,一旦被那人查出,我上清宮將要面對的,同樣不會是個什麼好局面啊!”被辛易同稱爲三長老的一位戴着黑色道冠的老者憂心的說道。
“現在我們仍是搞不清楚那青葉真人到底施展的什麼神通?如今是什麼樣的修爲?究竟有沒有修成元神?若是元神已成,想滅殺就已是萬難之事。”一位坐在末端的老者說道。
“九長老此言有理!修成元神,在我修真界如同不死之存在。而那人以一敵百,甚至成千上萬同階的神通,就算是我教中修出元神的幾位老祖,也是絕無可能做到!唉!此事難決啊!”辛易同放聲長嘆道。
“唉!可恨這鬆易閒父子,竟做出這等人神共憤之事,給我上清宮結下如此強大的仇人,使我教高手幾乎被那青葉真人屠盡,數十顆星源被佔,我上清宮至少萬年內再無與其它宗派爭鋒的實力。當真是將這二人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平我心頭之恨!”辛易同左手位置的一位老者憤憤的說道,看其所坐之位,當是上清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長老院大長老了。
“大長老無須此言,如今說這些俱無用處,我等還是再好好掂量一下如何對付那青葉真人好了。”辛易同沒好氣的喝道。
“唉!還能如何對付。我上清宮名聲已是一毀至此,再無統領羣雄之威。如今那些本來到我教中觀禮的數萬各宗派之人,收到我們傳下喜宴取消的訊息後,竟然仍不迴歸其門派,明知我教大敵當前,卻紛紛滯留此地,在等着看我教的笑話呢。唉!無恥啊!”大長老對面的二長老一臉愁苦的嘆道。
“唉……”
“………!”
長長的嘆息聲不斷地在議事大殿中傳出,使得本就死氣沉沉的大殿內更增幾分壓抑。
“不管此事如何決定,對那方曼月,還有她們家中這次來到我教觀禮之人,都要好生看待,莫要怠慢了。”辛易同一掃之前的頹廢之狀,擡頭說道。
“是!”馬上就有執事長老應下此事。現在這種時候,任何上清宮弟子都是心有哀慼,連接令都是顫顫悠悠的。
“另外,派人到方曼月處傳訊,就說我上清宮已將鬆易閒父子逐出宮門。”說到這裡,辛易同恨恨的瞪了尚跪在殿門處的鬆易閒父子一眼,一想起這兩父子給上清宮帶來的大禍,辛易同心裡就是一陣怒火,瞪着這父子二人,辛易同又猛然想起那件最爲麻煩之事。
“還有,大長老你親自去通知我教四位老祖,一起去那方曼月之處,看看有沒什麼辦法,能夠助她恢復記憶,唉,去吧!”辛易同終於不再看那讓人發恨的父子二人,無力的揮揮手,站起身來,不顧殿內之人的疑惑,徑自直行而去。
上清宮。
方曼月居住之處。
“因獸符殿原殿主鬆易閒父子身犯重罪,已被我上清宮逐出宮門,不再爲我上清宮弟子。”
“什麼!”
“怎麼會這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鬆殿主怎麼好好的就給逐出了宮門。”
方曼月的親朋好友,一起來觀禮的一衆陳家族人紛紛圍住上清宮派出的傳訊之人,不停打問着事關那鬆易閒的一切。
沒多久之前,上清宮剛剛傳過口訊,言道喜宴之事全部取消,已經讓陳家所有親朋摸不清頭腦。但出於對上清宮的敬畏,倒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徒自猜測。
可現在上清宮居然又傳來口訊,說是鬆希平父子觸犯教規,父子兩人已被逐出上清宮,這對陳家族人來說,豈不是再無與之結爲道侶的可能。
對於連番傳下的口訊,方曼月心中並未出現絲毫不快,反而生出一種莫名的輕鬆感來,似乎就連整日旋繞心頭的難忍刺痛,也突然間消失了一樣。
但方曼月沒什麼事,其他陳家族人可就輕鬆不起來了。
本來這方曼月結道侶一事,對陳家來說無疑是件頂天大事。與上清宮的一殿殿主結此良緣,那對將來的陳家來說,其中好處,簡直讓人不敢想象,數年間家族變的強大,甚至占上一顆星球資源,都是大有可能之事。
但眼看再過幾天就是慶典之日了,卻是突生變故,上清宮接連傳來的口訊,簡直讓陳家一干族人不敢置信。
“紅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曼月丫頭一年前定好的事突然生變,就已大是不對,這纔多久,怎麼這上清宮又突然將那鬆殿主逐出門牆?你可知這是爲何?”陳家族長,陳紅柳之父疑惑的問道。
陳父已經問過方曼月多次,但看那丫頭一臉迷糊的樣子,想來也問不出個什麼,但陳紅柳就不一樣了。陳父自小就對陳紅柳不太注重,畢竟是一女子。但陳紅柳偏偏心性極爲要強,城府也頗爲深遠,陳家任何事交於手中,都是打理的井井有條,平日處事,也是極讓陳父省心。但即使這樣,也沒改變在其父心中的地位。
“父親!我……”陳紅柳一臉的無奈,真是不知道怎麼說是好。方曼月和陸離之事,陳紅柳所知最爲詳細,甚至對於耳聞紫霞宗大舉進攻上清宮之事,陳紅柳都心明其因。
但這事陳紅柳卻不敢對任何人說。
陳紅柳早在幾月前就已來到上清星,來之前,陳紅柳就是一肚子疑惑。修士不同於凡人,一旦動情,不是遭逢大變,很少有半途情分之事。而方曼月與陸離二人之間早已情根種下,這是陳紅柳早就心知之事。但自曼月迴歸教派沒幾年時間就突然生變,竟要和那鬆少殿主結爲道侶,這是件一直橫在陳紅柳心頭的奇事,陳紅柳早就打算一見到方曼月就要將此事問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