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來回衝殺，他都記不清在這片黑暗的幻境中斬殺了多少殘魂，反正放眼望去，黑暗的水域中，不知有多少殘魂還在前赴後繼地趕過來。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他雖然能時刻從水液中得到清涼氣息的能量補充。
但是無休止廝殺，時間久了，他還是會疲憊啊。
“古鈸出來，幫我擋住攻擊！”凌越在心中大叫。
他必須早點找到幻境的破綻，然後破陣而出，與這些受人擺佈的殘魂糾纏爭鬥，實在是下下之策。
“嘭嘭嘭”，古鈸在水液中靈活閃動，幫凌越化解擋住了外圍的攻擊。
凌越終於獲得到了難得的喘息之機，他還是不敢停下，讓古鈸幫他守住身後左右幾個方向，他繼續朝着殘魂的空隙鑽去，遇着有擋路的殘魂，都是一刀劈去。
“喲，好小子，還有通靈之寶護身……纔剛剛覺醒的通靈寶物，唔，不能讓他太輕鬆了，嘿嘿，給點厲害叫他瞧瞧。”茂真摩挲着粗糙的下巴，怪笑幾聲，隨後一指頭點向通靈幻鏡。
凌越的身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野巨人殘魂虛影。
搶在凌越出刀之前，野巨人殘魂一拳轟擊。
凌越朝邊上閃去，與不知躲閃的殘魂硬碰硬，是最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他順手一刀，斜劈向擋路的野巨人殘魂，按照往常的經驗，殘魂逃不過一刀兩斷的結局，只要躲過殘魂的攻擊，便可以無礙通過。
“嗤嚓”，殘魂在犀利的刀芒劈砍下，不出所料斷爲兩截。
凌越緊接着朝斜前方閃去，他在一個地方不能耽擱久了，否則容易被圍起來。
一股突兀的勁力迎面撞來，凌越嚇了一跳，馬上反應過來，那野巨人殘魂的攻擊居然延後了一點，也不知道那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凌越再要躲閃，已經是來不及，他大喝：“古鈸快來。”
身上金芒暴閃，寒絲甲也浮現出來。
水花涌動，“砰”，凌越結結實實吃了一記重擊，他整個人翻滾着朝後飛撞。
寒絲甲的三色護罩被一擊而碎，剩下的攻擊餘力，全部打在凌越金光流動的胸口位置，差點沒把他打得背過氣，眼前陣陣發黑，劇烈的痛疼，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一路不知撞翻了多少殘魂，凌越總算是緩過勁來。
古鈸盤旋着，幫他擋住殘魂倉促發起的攻擊，“嘭嘭哐哐”，一路響得不停。
凌越吃了一虧，再也不敢有絲毫大意，運轉神元力稍稍恢復了傷勢，揮刀大殺四方，他絕不在同一個位置停留兩次。
不知不覺中，廝殺挑起了他的心境變化，瘋狂開始替代冷漠出現。
茂真哈哈大笑：“這纔像那麼回事嘛。殺，狠狠地殺！殺他個屍橫遍野，殺他個乾乾淨淨，自然就脫困了……別像個娘們一樣，軟綿綿地不得勁，看得老子煩……”
“哼，娘們怎麼你了？你是不是皮子又癢了？”鶴白的聲音，從巨球的另外一面惡狠狠地傳來。
“額……”茂真巨大的獨眼一轉，“白鶴，你放心好了，老子從來沒把你當女人看，你比爺們還爺們，哇哈哈……”
“茂真你個混蛋……老孃要與你拼了……”白光閃動，鶴白化作一隻巨大的妖鶴，出現在茂真身後，長嘴啄向茂真的後腦勺。
“喂喂喂，你別亂來啊，壞了谷老頭的大事，瞧他不拔光你的羽毛……”
茂真快速消失又快速出現，躲閃着鶴白惱羞成怒的攻擊，還要兼顧通靈幻鏡的影像變化，一時有點手忙腳亂。
“哼，老孃纔不怕他……你乖乖地讓老孃啄幾下，否則與你沒完……”
鶴白口中惡狠狠地說着不怕，攻擊還是慢了一些，眼睛也盯着鏡內的影像變化。
她哪裡敢壞了大事，還想不想逃出去了？
好幾千年的枯燥煎熬，不找點事情爭鬥打鬧，以他們兩個的性子，還真不知怎麼熬下來，他們不比谷紹禮，可以常年打坐不動。
“咳……你們在做甚麼？”谷紹禮從上空激烈翻滾的雲層飛出，身上還帶着細碎閃耀的銀白色電光，他閃身進了溝壑，清咳一聲明知故問道。
“哦，哦，沒什麼，茂真叫我來的……”鶴白把鍋丟給茂真，慌忙消失在原地。
茂真彈出一絲勁力，把衝到水域邊緣的凌越給拉回水域中間，道：“那娘們想瞧瞧熱鬧……怎麼樣？寂滅風眼還穩固吧？”
谷紹禮替換茂真的位置，道：“老夫又重新把風眼壓制了一遍，暫時不會爆發，那東西出不來。”
“那就好。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您儘管開口。”
“嗯，去吧……哦，他還有初級通靈寶物，不錯，不錯，可以多給些壓力……”
凌越身上冒起熊熊藍焰，藍焰中偶爾有金芒綻射，一柄咫尺刀舞得寒光四射，古鈸在他身前身後快速盤旋。
面對無窮無盡的殘魂，凌越來去縱橫地廝殺，早就沒了畏懼。
他已經完全沉浸在瘋狂與冷漠心境之中，眼中只有無情的殺戮，渾身氣息冰寒。
右手腕上戴着的珠鏈，散發着紅芒，把劈碎的殘魂不停收進珠鏈。
三十餘里的水域，翻騰咆哮，從此沒有一刻的安寧。
這一廝殺，便是五年時間過去，整個黏液世界中的殘魂，在外面的谷紹禮通過通靈幻鏡誘惑之下，幾乎讓凌越給殺得乾乾淨淨。
幻境在突然中消失，凌越還保持着廝殺姿勢，環顧四周清澈的水域。
直到過了許久，他眼中的冷漠和瘋狂，終於像潮水一般慢慢退去，多年的拼死廝殺，就像一場噩夢，從他腦中流淌消逝，他身上冰冷氣息也緩緩消散無蹤。
“幻由心生！幻由心生！”
凌越唸叨幾句，若有所悟地閉上眼睛，就這樣靜止在水液中，沉入了境界修煉。
古鈸在附近緩緩盤旋，守護着凌越的安全。
谷紹禮看着幻鏡上的那片模糊水域，那上面已經沒有了凌越的身影，他微微點頭而笑：“洗心明性……不錯，這麼快便有領悟，再磨礪得一些時日，便成大器了。”
而水域中的凌越，身上綻放着燦爛的金光，不停吸收着水域中涌動的清涼氣息，修爲在緩緩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