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血腥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徐觀平大聲呼喝着打掃戰場,收攏傷員。
是役,洞火僅僅逃出十八名凝丹高手,和不足十數的凝脈修士,損失了七艘雲艦和約六十多雲匪,加上前面折損的瘋狗和胡老四兩隊,可謂是損失慘重。
宋鄯沉默片刻,突然有些惋惜道:“是老夫吝嗇了,應當把手中的幾張四階符籙,送給他們使用的,這樣便能抵擋得住白箭的戰技聯手攻擊。”
凌越呵呵笑道:“現在說這個,宋道友覺得還有用嗎?”
宋鄯冷笑道:“當然有用,待得老夫收攏殘部,便賞賜他們四階符籙防身。所謂吃一塹長一智,若是再遇上白箭,誰生誰死,還是未知呢?”
凌越轉頭看向宋鄯,不知這老傢伙到底是何意圖?
四階符籙的成符率不高,加上材質稀罕,每一枚四階符籙都是很珍貴的寶物。
他不相信宋鄯會大方到把四階符籙隨手相送的地步?
這次白箭的損失也非常大,連靈犀戰隊都損失了兩組,而凝脈境修士,除了二隊還算完整,便只有方舟救出的七人,參戰的七艘雲艦,僅僅二隊和方舟駕駛的那艘破艦還在。
其他人是個個帶傷,很多都像陳彪一樣重傷,戰鬥一停,便直接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兩人眼神對視片刻,空氣中充斥着危險的氣息。
凌越突然笑道:“宋道友有什麼事,請直接說吧,凌某不喜繞圈子。而且白箭也不止這點人手,據地還有好些完整的隊列,在枕戈苦練呢。”
他心中有點後悔,不該留下方舟他們四個隊列的。
即便是尋找線索再急迫,也不急那麼幾天時間,是他疏忽了。
明明知道洞火將要在此地彙集尋寶,即便是像胡老四交代的那般,只有四隊雲匪過來匯合,但是有宋鄯在,四隊白箭註定要吃大虧。
他更沒料到,漩流雲海中居然會有圇吞獸出現,還湊巧地把他們困住了。
幸虧得他果斷地用鎮天一擊嚇唬住了圇吞獸,也幸虧耽擱的時間不太長,否則,方舟他們肯定是全軍覆沒……
此時凌越不想與宋鄯過多糾纏,白箭好多重傷兄弟,還需要他趕去救治呢。
果然,宋鄯也笑道:“宋某需要藉助手下,在雲海中尋找一些寶物的線索。”
他似乎不擔心凌越知曉他的秘密,又道:“希望你我兩家能夠暫時罷手,當然,宋某也不會讓凌道友吃虧,可以用凌道友需要的物品,進行交換……不知這個提議,凌道友覺得如何?”
凌越心中一動,若有所指道:“如果宋道友能夠幫我找到那條藏起來的蛇,凌某可以答應,三年之內,白箭不主動與洞火爲敵。”
他在雲海中尋找線索和出路,必須得三年之內完成,正好一就二便與宋鄯達成一個相安無事的交易。
宋鄯拱手笑道:“凌道友爽快,十日內,請凌道友留意懸賞的消息,告辭!”
凌越拱手回道:“不送!”
看着宋鄯朝着洞火撤退的方向飛去,凌越心道,蛇二果然是藏在了洞火。難怪得這麼長時日過去,一直遍尋不到。他早該想到了的,除了洞火,蛇二是無處可去。
估計蛇二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被新主子宋鄯當做與人交易的物品給賣了。
凌越收了妖犀魂傀,身形一閃,朝徐觀平等人彙集的方向飛去。
遠遠的,便聽得徐觀平在發火吼人,聲音很大,罵的正是陳彪幾個隊長。
“……你個混蛋,我怎麼交代你的?叫你匯合老許三人,擊退外圍的雲艦之後,便迅速前來接應我們這組戰隊。
憑着兩隊凝丹高階戰隊聯手,還不是可以橫掃所有洞火雲匪,所向披靡殺亂雲匪的圍攻,再一個個接應出被圍困的兄弟們……”
“看看你們四個混蛋都幹了什麼?老子帶人拼死衝入重圍,吸引雲匪們的注意和圍攻,你們倒好,在輪流劈雲艦玩?
你們知不知道,就因爲你們四個混蛋救援不力,兩組兄弟生生拼死。你們只要再提前一點點,便能多救四個兄弟,四個兄弟啊……”
徐觀平說到怒處,幾腳把許健三人給踢飛。
踢得本來有傷的三個隊長在空中吐血,要不是看陳彪半死不活躺在那裡,估計他要暴打陳彪一頓。
陳彪羞愧得滿臉通紅,掙扎着推開扶着他的手下,想要爬起來,一激動又噴了幾口鮮血,叫道:“老徐,是……是我的錯,別怪他們……是我他媽混蛋,沒有顧全大局……罰我一個人吧,我該死……”
凌越一閃身到了,他已經聽了有片刻,一直沒有吭聲。
抓住陳彪的手探查半響,凌越道:“老徐,現在發火於事無補,趕緊把重傷的兄弟集中到雲艦上,不要耽擱救治的時間,至於……彪子,先撤銷四隊長的職務,其他懲罰容後。”
徐觀平重重地嘆了口氣,大聲道:“是,大隊長。”
他放出身上最後一艘完好的雲艦,招呼着把重傷的兄弟扶進雲艦,他剛剛實在是太火了。
又安排方舟領着人在外圍警戒,防止洞火的傢伙回頭偷襲,剩下的人收集戰死的兄弟們殘骸,以及整理戰利品等等。
陳彪聽得大隊長當場撤了他的職務,衝凌越拱手,想說什麼,又一口鮮血噴出。
凌越手上快速掐訣,口中道:“行了,現在什麼都別說。等你傷好之後,你自己領一百鞭子,要狠狠地抽,吸取教訓,下次不能再犯。然後把你體悟到的寶貴經驗教給兄弟們,不能讓兄弟們的血白流。”
陳彪羞愧點頭,他確實是高興得糊塗了,又顧忌到老兄弟們的請求,才導致救援不及時,白白犧牲了好些個兄弟。
點點藍紫色光華灑下,陳彪感受着清涼入體,胸口裂開的傷口處酥酥麻癢,體內亂躥的靈力,像是受到指引一般,隨着大隊長的手訣掐動,開始朝他的氣海匯聚。
凌越一連灑了三次藍紫色光華,動用了好幾種斷續癒合術和驍愈秘術中的手段,才修復陳彪震傷的經脈,並讓亂掉的靈力歸位。
“行了,注意修養五天時間,期間不要動用靈力與人動手,五天後便痊癒了。”凌越拍了拍陳彪,飛進雲艦中去,還有大批的兄弟等着他去救治呢。
陳彪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上次他是在昏迷中接受的治療,醒來的時候,凌越已經完成了法訣施展,此時眼睜睜看着大隊長三兩下便治好了他的重傷,陳彪愣怔住了。
許健三人圍了上來,剛剛陳彪把所有責任扛下,他們是看在眼裡的,兄弟間倒是不需要見外。他們只是擔心彪子的傷。
“喂,彪子,你沒事了吧?”周楨承懂些基礎的醫師手段。
他沒有看明白大隊長的治療手段,而陳彪的氣息卻像是恢復正常,他覺得有些神奇,抓住陳彪的手腕,還沒有探查,便見陳彪甩開手碗翻身站了起來。
“上次救我的就是大隊長!這也太神了,我……我感覺已經徹底好了!”陳彪從胸口處搓下血痂,露出裡面白嫩的皮膚,有些不敢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