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二人在馬車上談過之後,南宮暝並沒有帶着司鏡寒前去驗證她是否是開啓封印的幽冥,反而將她送回了園圃,只是交代他有事情需要離開幾日,旁的便什麼也沒有說了。
她每一次出完任務都會回到園圃之中,名曰修身養性,但也的確是爲了平復身上的煞氣。這已經逐漸成爲她的一個習慣了。
一股氣息緩緩靠近,司鏡寒不必回頭看也知道究竟是誰了,“不是說巫官從來都足不出竹屋,卻不想我還能得到巫官親自前來看望的待遇,巫官着實太折煞我了。”
巫官放下了帽子,露出蒼老的容顏,“沒有想到你才見過我一次,就能認出我來了。”
“人的裝束相貌都可以被改變,惟獨氣息是改變不了的。”
巫官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開門見山地問,“你到南宮暝的身邊也已經快一年了,怎麼還沒能得手”
“如果這麼容易得手的話,巫官你倒是潛伏在南宮家已經有數十年了,怎麼倒也沒見你就能得手啊”
巫官冷了臉色,他如今已然年歲漸長,若是計劃再不能成功,只怕是再不能見到商朝出世的那一日了。
“南宮暝雖然是南宮家的家主,可惜殺伐決斷卻不肯用在這件事情上,你若是有空,就多勸勸他。”巫官盯住司鏡寒,“你不是想要改變身份嗎只有白澤出世,你才能夠改變你是幽冥的事實。”
司鏡寒替她腳邊的花草澆上水,“既然是爲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然會好好去做,不必巫官這樣操心。”
“你既然知道,就該好好盡心,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重新帶上帽子,掩飾住了他蒼老的面容,“我先回去了。”
“巫官。”司鏡寒出聲喚住了巫官,她緩緩回頭,對上巫官的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和南宮暝的利益相同,爲何你不親自去和他說。你是巫官,想來你說的話,他能相信。”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
司鏡寒微微挑眉,巫官轉身就離開了園圃。司鏡寒的確是南宮暝的幽冥,但在他找到她之前,卻是巫官先尋到的。
司鏡眼神明暗不辨,輕聲道,“如此大費周章,又目的不明,顯然只有一個解釋。”
她微微勾起脣角,回頭繼續替花草澆水。卻忽然瞥見眼角處的白色漸漸綻放了開來。
她緩緩蹲下,撫摸着那一朵含苞待放的懿曇,“終於要開花了嗎”
她用了上百年的時間去培育着這些花,卻始終都不曾看到花開。她取出冷儀,劃破指尖,暗紅色的血涌出傷口,一滴一滴落在了瑩白的懿曇之上。此時的情形看起來多少有些陰鬱。
而此刻,卻有一個身影飛速離開,在南宮暝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你親耳聽見巫官這麼說的”
翊點點頭。
“這麼說來,連寒都不是我的人了”他微微勾起脣角,“巫官,果然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