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的臉色很平靜,平靜得如同亙古未波的靜水,只是,任何人都可以恐懼地感覺到,在這平靜的外表之下,卻隱藏着爆炸性的威力。
雖然無法用肉眼看到,但是,任何人都能從氣息的感應上感覺到,龍天的體內有一股龐然勃然的驚天能量,勃然欲發。只不過,受某些發泄渠道的限制,還不能完全爆發。
可是,任何人都不會懷疑,這股力量終究會有極限爆發的那一天。當然,這也只是一種沒來由的感覺,說不上爲什麼,現在的龍天在聖域中雖然還不是一個頂尖強者,但就是給人一種強大的信心,或許,這也來源於他的堅韌與自信。
“出關啦?嘻嘻,老四,你越來越強大了,可是難爲你卻長得這麼俊俏,披散下頭髮來都像一個絕色大美人了。”謝梓宜笑着上前拍了拍龍天的肩膀。
“謝師兄,你還是這麼喜歡開玩笑。”龍天聞言苦笑着和謝梓宜來了個師兄弟間的熊抱。
就在此時,龍天的眼神透過謝梓宜的肩頭向後不經意間望過去時,卻發現了一個久違的身影。
“柔兒。”龍天見到一年未見的南宮月柔,頓時欣喜的叫出聲來。
“你們先慢聊,我有點事先走了,再見。”謝梓宜也不願意做電燈泡,於是,一聲招呼,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傢伙倒是很識相。
“龍大哥,你,你,你還好嗎?”柔兒卻並沒有過來,只是遠遠地站在那裡,輕輕撫弄着衣角。
雖然心裡的思念折磨得她這一年內寢食難安,終日裡胡思亂想,可是,一旦那個思念的人兒站在面前啊,她卻有千言萬語無法說出口。
龍天也並未走過來,只是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柔兒,可眼神中那熾烈至極的情感讓柔兒感覺到了一種讓她心跳不能自持的愛戀。
這一刻,儘管是無聲的遙遙相對,但一種幸福到足以將她融化,那感覺陣陣襲上了心頭,讓她白玉也似的一張小臉騰起了兩片紅雲,渾身上下都開始顫抖起來。
“我還好,柔兒。”龍天開始向着柔兒一步步走來,他分明是在剋制着自己的情感,生怕自己火熱的情感一旦爆發,嚇着身邊的玉人。
一年的時間,南宮月柔還是像以前一樣漂亮,秋水如神玉做骨,芙蓉如面柳若眉,盛夏的妖嬈反襯得柔兒更是那樣的美豔不可方物。
在龍天的眼裡,她一個人便已經*退了世間所有的美麗,便如全世界最輝煌的燈火,照亮了龍天心中的每一個角落。
“你……”
面對着龍天足以將她融化的眼神,柔兒張了張嘴,卻無法說出什麼。
“啊……”她一聲驚呼,卻早已經被高了她半個頭的龍天一把抱在懷裡,龍天身上的熱度燙得她全身都在顫抖。
“柔兒,柔兒,可想死我了……”龍天死死地抱着柔兒,幾乎要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可是,她這一刻只想讓龍天抱得她緊些,再緊些,她寧可融化在龍天的懷裡,也不要再與龍天分開。
一大滴眼睛,悄悄地鑽出柔兒的眼角,沿着玉也似的臉頰向下流淌,滴在地面上的草叢中,掛在那青翠如絲的草葉尖兒上,顫顫地,帶着絲絃般的張力。
“你想我?你想過我麼?你想我什麼了?一年了,我整天整天想着你,你這個沒良心的,你這該死的……”柔兒聽見龍天表白的這一刻,卻禁不住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淌,死命地捶打着龍天的肩膀,盡情地發泄着一年來相思的苦與痛。
這一刻,她才猛然間發現,原來思念是可以累積的,到了要爆發的時候,才能清楚地感覺到積累的思念倒底有多厚重,有多強烈。
“我想你我想你,我無時無刻地不在想你。爲了避免想你,爲了以後能更長久跟你在一起,我只能拼命閉關修煉,唯有瘋狂的苦煉,才能暫時的不去想你,否則,思念的痛苦會將我寸寸撕裂,我受不了那種惟心刺骨的疼痛。
我愛你,柔兒,我不想與你分開,我想永遠永遠的和你在一起,你這輩子,只屬於我一個人,只能歸我一個人擁有,我甘願爲了你做任何事情,哪怕就是你讓我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龍天壓抑許久的情感如同山洪爆發一樣,在這一刻瘋狂地渲瀉而出,哪怕這一刻就算天塌地陷,他也不會鬆開懷裡的玉人。
一隻柔軟的小手已經按住了他的雙脣,那樣火熱,還略略有些顫抖。
“傻瓜,說什麼呢?你已經替我死過一次了,我怎麼捨得再讓你去死呢?我的愛人……”柔兒的兩柔若無骨的玉臂繞過了龍天粗壯的脖頸,反纏過去,用比龍天更大的力量死死地纏住了他。
龍天輕輕低頭,卻看見一張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容顏就在面前,此刻,星眸迷離,紅脣似火。
“吻我……”
低低的呢喃如同霧般溫柔的小南風,拂掠過龍天的耳邊,讓他的清靜如水的道心此刻一陣翻天覆地的悸動。
他毫不猶豫地低下頭去,狠命地親吻上去……
“唉,又是少兒不宜,十八歲以下禁止入內……”遠處的謝梓宜翻了下白眼轉過身去,躲進了草叢裡繼續睡覺去了。
——————分割線————————“不知道此番陸宗主率門下弟子親來,倒底有何指教?”
在會客大廳中分賓主落座,香茶剛上奉上,南宮風便開門見山地盯着玄霄門的宗主陸含文問道。
“呵呵,南宮宗主果然是爽快人。好,我陸含文也就不掖着藏着的了。
也許南宮宗主早就聽說過我陸含文收了一個不成器的徒弟,叫魯世奕。喏,就是他了。”
陸含文一招手,示意站在他身後的那個一直冷着臉神色倨傲無比的青年出列。
“玄霄門魯世奕見過南宮宗主。”
那個青年人向前踏出一步,持後輩之禮向着南宮風深施一躬,不卑不亢地說道。
“嗯,免禮。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此子神氣內斂,意泰心和,一看就知道,已經修至你們玄霄門玄霄神功第五層了。”
南宮風微眯起眼睛來,雖然臉上未露異樣,可是心底下着實吃了一驚。
真沒想到,見面更勝聞名,這個魯世奕小小年紀,竟然已經修至玄霄門五層的玄霄神功,真是很了不起。要知道,玄霄門五層玄霄神功,絕對不輸於萬神五階的強者。這個魯世奕的修爲水平真不是蓋的,恐怕現在已經是玄霄門的超級強者了。
“南宮宗主過獎了。我這個徒弟還不入流,徒惹大家一笑罷了。此番前來,也正爲了這個不爭氣的徒弟。
這不嘛,一百年一界的新秀大賽兩年後就要舉行了,這也是我聖域中一百年一度的大事。我這個徒弟不自量力,想報名參賽,但是,他的實戰經驗與閱歷簡直太淺薄。
爲人師者父母心,所以,我想帶他到各門各派來歷煉學習一下,讓他好好的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強者,避免他這個井底之蛙仗着修成了玄霄神功第五層便在那裡沾沾自喜,夜郎自大。
所以,這一次,我也請示了聖域長老院,十五位長老也共同批准了玄霄門的請求,我這才厚着臉皮帶着徒弟向聖域第一的歸雲宗討教來了。這是長老院親自簽發的邀戰貼,還請南宮宗主過目。”
陸含文啜了一口香茶,輕搖着摺扇,嘴裡說得謙虛,可是眼睛裡卻神光湛然,緊緊地盯着南宮風,隨即伸手將邀戰貼遞了過來。
“這樣說來,你是帶着徒弟邀戰來了?”
南宮風接過那張燙金的邀戰貼子看了一眼,登時就要氣炸了,但身旁的權馨雲輕輕捅了捅他,才避免了南宮風翻臉不認人。
“然也!”陸含文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廳中的氣氛隨着兩個人的一對一答,登時就緊張起來——邀戰,是聖域長老院定下的一個規矩,即聖域中各門各派弟子,如果有足夠的實力,就可以向長老院提出申請,長老院十五位長老共同意之後,提出申請的人可以持着長老院特發的邀戰帖一門一派的挨個兒上門挑戰,以增強實力,廣博見識。
被邀戰的門派除了宗主之外,一般來說,任何人都不準推託邀戰之人提出的挑戰請求。不過,宗主如果願意出手,那就另當別論了。
此爲邀戰。只是,邀戰之人,一般來說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最好不要輕易採取這種極端的增長實力的方式。一來是因爲聖域之大,能人強者層出不窮,誰知道哪一派隱藏着怎樣的強者?如果打不過人家,徒然自取其辱罷了。二來,也是因爲邀戰這種方式向來爲各大修煉門派所詬病。試想想來,世上向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哪個略有些實力的門派不是自視甚高?
讓人家登上門來進行邀戰,說到底,這是一種對本門派的輕視,是踢場子來了,每一門每一派都無法容忍這種所謂的邀戰。
要知道,如果被邀戰的人打敗,對本門派的聲譽來講可就不怎麼好聽了,聖域中人得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他們?
但受長老院的條規約束,還得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咽,這種窩心惱火的事情,又有誰能受得了?
所以,聖域中近些年來,已經少有邀戰這樣的事情了,即使是有,也是相交甚好的幾派私底下弟子的切磋而已,根本談不上真正意義上的邀戰。
一聽到玄霄門竟然來自己的歸雲宗挑戰,南宮風如果不怒纔怪呢。這是擺明了踢場子嘛。
這麼多年,還沒有幾個邀戰的人敢到歸雲宗來撒野,如今,玄霄門竟然敢冒聖域之大韙打着邀戰的幌子挑戰來了,分明是沒將他歸雲宗放在眼裡,這讓他南宮風如何不怒?
“哼哼,玄霄門真是好氣魄,竟然由你陸宗主親自帶着徒弟四方邀戰,看來,你對這個徒弟倒是很有信心呢。”南宮風重新坐直了身子,端起香茶啜了一口,面色和緩下來,過了半晌,沉聲說道。
“哪裡哪裡,南宮宗主過譽了。徒弟不爭氣,只是想來聖域第一的歸雲宗學習一下而已,還請南宮宗主不要見怪。”陸含文哈哈大笑,揚聲說道,說話間,有意無意地將“聖域第一”這三個咬得特別重,讓在場的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他這是話裡有話了。
“聖域第一”,這三個字聽在南宮風的耳朵裡,此刻也是分外的刺耳了。
“哼哼,不知道你這個所謂的不爭氣的徒弟已經邀戰過幾家門派了?勝負如何呀?”南宮風心頭火起,卻對這個詞鋒犀利、柔中帶剛的陸含文毫無辦法,只能充耳不聞。
“承蒙南宮宗主關心,近些年中,劣徒先後已經遊歷了陽風、青光等五大門派,另外還有小門派三十幾家,倒是無一敗績。並且蒙各大門派強者指點,小徒也受益匪淺。”陸含文揚了揚眉毛,不無得意地望着南宮風說道。
“呵呵,真是英雄出青年,了不起,果然了不起,陽風、青光這五大門派與我歸雲宗及你的玄霄門並稱聖域七大派,竟然都被你的‘劣徒’邀戰並且全都敗北,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家歸雲宗了,真是了不起呀。
看來,青年一代,新秀大賽的頭名,倒是非你這位小徒莫屬了。
如果,他要是真拿到了新秀大賽的頭名,嘖嘖,這個聖域第一門派的名號,恐怕也就非你玄霄門莫屬了,當真是可喜可賀。”南宮風褒中帶貶,惡狠狠地刺了一下陸含文,意思是說陸含文的野心可真是不小。
陸含文卻裝做沒聽出來的樣子,哈哈大笑。
“南宮兄過獎。我只不過是不想玄霄門後繼無人罷了。至於聖域第一與否,有歸雲宗在,我玄霄門卻是從來未敢想過呢。”
“閒話少說吧,既然如此,你們旅途勞頓,先請休息吧。邀戰,也要明日再說。”
南宮風倒是盡持主人之禮,儘管心下一個疙瘩接着一個疙瘩,但在禮數上上卻不願遭人詬病。
“多謝南宮宗主關懷。時間緊迫,小徒還想請教之後立即回山閉關修煉,準備兩年後的新秀大賽,所以,就不休息了。還請南宮宗主指派一位弟子指點小徒一二,增益小徒。”陸含文卻不領情,竟然擺明要來個速戰速決,抓緊時間擊敗歸雲宗的代言人,而後便打道回府。
連休息都不用,上來便是再直接不過的挑戰,這是赤~裸~裸的將歸雲宗沒有放在眼裡。
“好好好,玄霄門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南宮風怒極反笑。
“既然如此,我歸雲宗面對你玄霄門的邀戰盛情也不好推脫,好,我歸雲宗不願以大欺小,避免有失公平之嫌。這樣,你的好徒弟魯世奕就隨意指挑我歸雲宗人選進行邀戰吧。你我二人,同做公證人。雙方比試,以和爲貴,點到爲止。”
南宮風也不再客氣,直接應戰。
“好,爽快。”
陸含文一聲長笑,站了起來。
“阿奕,你去吧,南宮宗主已經發了話,你可以在歸雲宗中任選一人進行討教。”
他回首說道。
“我挑謝梓宜。”魯世奕再度出列。
棱角分明的冷毅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直接了當,選上了謝梓宜。
魯世奕給人的感覺是很冷、很酷、很傲,一身黑色的長袍,一柄神光閃爍的神劍懸在腰間,垂手而立,從骨子透出一種冷傲至極的感覺。
他就像一柄已經出了鞘的寶劍,寶劍一出,誰與爭鋒?魯世奕整個人從骨子裡往外透出一種聖域霸唱的傲氣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