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嚴立乾的級別,倒也不懼怕得罪常高峰,也不怕得罪南翼,問題是沒必要這麼稀裡糊塗的得罪人不是。
對於南翼這種人,若是能一棍子打死,嚴立乾自然很樂意,掃黃打非那可是公安系統的大成績。
只是南翼在寧海市多年,背後關係很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一棍子打不死,之後麻煩事絕對不少。
同理,對付常高峰也是一樣,嚴立乾和常高峰都是市委常委,而且還是一個陣營的,平常也算是低頭不見擡頭見,這次的事情真的讓嚴立乾很鬧心。
主要是嚴立乾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以南翼的勢力,他這麼集體自首,怎麼看都怎麼覺得有些像是吃錯藥了,而且還針對常高峰,難道說南翼打算和常高峰扳手腕?
李躍中開着車纔到半道上,就接到了常高峰的電話,電話接通,常高峰的怒吼聲就傳了過來:“李躍中,你給我辦的好事?”
“姐夫......”李躍中也有些委屈:“我是真沒想到寧億霖竟然真的勾搭上了燕京的洪荒遙拍賣行。”
“寧氏集團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問你,你是怎麼和南翼鬧翻了?”常高峰高聲質問道。
“南翼......鬧翻?”李躍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沒鬧翻啊,我此時正在去南翼夜總會的路上。”
“沒鬧翻。你哄鬼呢。”常高峰怒罵道:“你知不知道,就在剛纔,南翼帶了二三百人前去市局集體自首。而且集體指控你,說你僱傭他們綁架勒索,無惡不作......”
“集體......還自首?”李躍中真的感覺到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南翼帶着二三百人前去自首,還指控他,這怎麼可能。
“你給我辦的好事。”常高峰怒吼道:“這次的事情明擺着,是有人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們是奔着我來的,你還打算對我隱瞞嗎?”
常高峰不愧是能走到副廳級的高官。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靈敏,的道消息之後,微微思考了一會兒,他就明白。這事八成是奔着他來的,要不然爲了一個李躍中,沒必要犧牲南翼。
不錯,確實是犧牲,常高峰可以肯定,這次的事情背後必然有很厲害的人在操控,南翼不過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姐夫,我真沒和南翼鬧翻啊,我只是讓他幫忙抓住寧億霖的女兒寧萌。別的也沒什麼,而且還給了他定金,這事都說的好好的......”
話才說了一半。李躍中就猛然間明白了什麼,一時間臉色大變,李躍中也不是傻子,要不然和南翼合作,早就被南翼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怎麼可能在常高峰沒來寧海之前還混的風生水起。
之前李躍中還納悶。寧億霖的女兒明明在南翼手中,寧億霖爲什麼還那麼大的膽子。竟然不管不顧的和尤新泉籤合約,然而此時,李躍中算是明白了,南翼壓根就沒有抓住寧萌......
至於南翼爲什麼沒抓住寧萌,爲什麼好端端的要去自首,李躍中還有些想不通,不過李躍中此時卻完全可以肯定,寧萌絕對還在寧家。
“你只是找南翼抓寧萌?”常高峰皺眉道:“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給我說一下,越仔細越好,一個細節也不要漏過。”
李躍中不敢怠慢,隔着電話把事情的詳細經過仔細的給常高峰說了一遍,甚至他和南翼的每一句話,說話時候的語氣,李躍中都儘量回憶,模仿的惟妙惟肖。
“嘶!”
聽着李躍中說完,常高峰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按照李躍中所說,事情的變故應該就出現在南翼對寧萌動手的那天晚上。
對方神不知鬼不覺的竟然就拿住了南翼,然而讓南翼瞞過了李躍中,李躍中像傻瓜一樣竟然打電話去威脅寧億霖,豈不知寧萌那個時候就在寧億霖邊上,寧億霖根本就是有恃無恐,逗着李躍中玩呢。
而且對方故意等寧億霖和尤新泉簽約的時候,讓南翼帶着一大羣人前去自首,給李躍中一重又一重的打擊,當然也是給他常高峰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太可怕了,這個對手簡直太可怕了,最主要的是截止現在,常高峰都猜不透這個躲在背後的人物是誰。
別的尚且不說,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控制了南翼,讓南翼乖乖聽話,這手段就不是一般的厲害,最起碼他常高峰絕對做不到。
“難道是洪荒遙拍賣行?”常高峰胡亂的猜測着,而電話另一端的李躍中則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南翼他是不是發瘋了?”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常高峰怒吼道:“你試着看能不能聯繫到南翼,從他那兒試着打聽一下,我想南翼應該也不是自願的。”
常高峰猜的沒錯,南翼確實不是自願的,不過南翼卻沒有一丁點敢反抗的念頭,常高峰想從南翼這兒作爲突破口,很顯然打錯了算盤。
李躍中掛了常高峰的電話,急忙就給南翼撥了過去,南翼帶着一大羣人自首,警局方面還真不敢隨便處理,此時南翼的手機倒是還通着。
見到李躍中打來電話,南翼很是自然的接了起來:“喂,李哥,找我有什麼事嗎?”
“南翼,你究竟在鬧什麼,聽說你現在在警局?”李躍中問道。
“不錯,我是在警局啊。”南翼回答道:“李哥您是不知道,我這兩天晚上天天晚上做噩夢,可嚇人了,我覺得一定是我壞事做多了,所以我決定痛改前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不,今天帶着兄弟們前來自首來了,我說李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覺得吧,您也趕快來自首的好。”
李躍中:“......”
足足愣了好幾秒,李躍中才低聲道:“南哥,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若是有什麼難處,大家一塊解決,沒有過不去的坎。”
“我是有難處啊。”南翼哀聲道:“我得了絕症,就快死了,活不了兩天了,臨死之前我打算坐做一回善事,就是不知道李哥願不願意成全我?”
李躍中:“......”
聽着手機中傳來的盲音,李躍中才知道南翼已經掛了電話,一時間真是欲哭無淚,這都是什麼事嘛,這南翼絕對是吃錯藥了,要麼就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可是尼瑪,你發瘋也就罷了,爲什麼要拉上我呢,我可沒虧待過你啊。
李躍中一邊抓狂,一邊開着車打算去找常高峰商量,市局裡面,南翼不耐煩了:“嚴局,這件事你們究竟能不能處理,不能處理,我們就去公安廳,公安廳不行,我們就去公安部,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沒有讓人改正錯誤的地方了。”
嚴立乾抽着煙,直到把一根菸抽完,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南翼,既然你們打算自首,那就把這些年你們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吧,之後簽字確認,一旦確認,我這邊馬上處理。”
“沒問題。”南翼打了一個響指,很是痛快的想邊上吆喝道:“兄弟們,大家被這些年做的事情都給警察叔叔交代清楚,什麼偷雞摸狗,偷看少婦洗澡等等,一個不要拉下,誰要是敢隱瞞一件事,別怪我到時候不管你們。”
“知道了南哥,我們一定全部交代。”一衆混混齊聲應道。
一時間整個市局忙碌開來,比菜市場還熱鬧,南翼等幾位領頭的被帶進了審訊室,一羣無關緊要的混混就在大廳審問,即便是如此,警局的警察都根本忙不過來。
然而問了不到十分鐘,審問南翼的警察就滿頭大汗的從審訊室內走了出來找到了嚴立乾。
“嚴局,大事不妙啊,再這麼問下去,整個寧海市乃至江東省都要亂了。”審問的警察戰戰兢兢的把審問了十分鐘的審訊稿遞給了嚴立乾。
嚴立乾接過來一看,心中也是拔涼拔涼的,他早就知道這個南翼背後關係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這南翼才交代了十分鐘,就已經牽扯出四個人了,兩個人是寧海市的處級幹部,兩個人是寧海市的大企業家。
兩個處級,兩個商人這個問題倒不是多麼嚴重,問題是這纔剛開始好不,若是繼續下去,誰知道還會牽扯出什麼人來,要是再牽扯出幾個廳級,甚至更高的,那樂子可真的就大了。
“你不用管了,我親自去問。”嚴立乾眉頭緊皺,深吸一口氣,邁步向南翼的審訊室走去。
進了審訊室,嚴立乾上下打量着南翼道:“南翼,你要知道,你交代的這些東西很嚴重,牽扯很大,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你最好慎重。”
“我所說的每一件事都有證據。”南翼坐在椅子上,深深嘆了一口氣道:“嚴局,你覺得我今天來真的那麼簡單嗎,有些事我招惹不起,你也招惹不起。”
“嘶!”
嚴立乾倒吸一口涼氣,聽南翼這麼一說,他就知道,這次絕對是神仙打架,足足過了好半天,嚴立乾才試探着問道:“是針對常高峰?”
“常高峰捅了馬蜂窩了。”南翼苦澀的一笑:“嚴局,我們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