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呵呵陪笑道:“譚老莫怪,剛纔我也是情非得已,徐家人明顯不能接受服用大黃,但是徐老太太的病卻非大黃不能治,我也只好出此下策。”
“不怪你。”譚東林呼了口氣,滿臉苦笑道:“不過剛纔還真是把我嚇得一身冷汗,要不是你小子是我強拉過去的,我都直接甩袖走人了。”
看着譚東林依舊有些發白的臉色,寧遠也不僅有些唏噓,這位老中醫雖然偶爾喜歡扮個神棍,但是醫德確實不錯,這事情要是放在他身上,他是絕對不會再去看第二次的,諱疾忌醫可是要不得啊。
這醫生給人看病,特別是給富人看病,有時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明明很簡單的病症,就是因爲患者或者患者家屬的自大和自以爲是,最後導致病情嚴重,一發不可收拾,最後還要把責任怪罪到醫生頭上。
寧遠和譚東林一邊走,一邊商量着對策,寧遠剛纔把事情說開了,譚東林自然是一身的輕鬆,甚至還禁不住有些唏噓,感慨寧遠才思敏捷,慶幸自己沒有看錯人。
不得不說,人這心態,確實很奇怪,剛纔在病房裡面,譚東林還在心中懊惱,懊惱自己看錯了人,就差罵一句“豎子”。這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他已經忘記了他剛纔對寧遠的抱怨,讚揚了起來。
市醫院的藥房,自然儲備有龍眼,這次給徐老太治病,暗度陳倉其實也沒什麼難度,只要給龍眼的皮上塗抹一些大黃粉就行。
龍眼的外殼上塗抹大黃粉,煎熬的時候不去外殼,直接放進水中煎熬,外殼不爛,這樣龍眼的果肉就不會暴露出來,熬好的湯藥中也不會有龍眼的成分,看上去是龍眼湯,其實就是大黃湯,這種小竅門外行一般絕對看不出來。
譚東林在市醫院很有名氣,醫院藥房的醫生和護士也都認識他,兩人很自然的進了藥房,挑選了一些外殼完好的龍眼,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就交給了護士去煎熬,同時吩咐護士,煎熬好之後,連帶着龍眼一起端去病房。
交代完注意事項,寧遠和譚東林也不多呆,一起回了病房,臨進病房的時候,寧遠向譚東林叮囑:“譚老,爲了逼真一點,您還需要演場戲,進去之後依舊擺着您那張臭臉,可別露餡了。”
“你纔是臭臉呢。”譚東林沒好氣的白了寧遠一眼,剛纔臉上的輕鬆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一邊走還一邊唉聲嘆氣,口中低聲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麼,不得不說,這老頭果然有當演員的天賦。
兩人進了病房,病房裡面的徐啓發幾人急忙迎了上來,客氣的向寧遠和譚東林打招呼,譚東林深深的嘆了口氣,勸說道:“徐總,我還是堅持我原來的方子,您要是執意不聽,出了事不要找我老頭子。”
徐啓發的心中其實也有些猶豫不定,聽到譚東林的話,尷尬的笑了笑,試探的問道:“譚老,這個龍眼只是補氣血的藥材,服用之後即便是沒效果,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吧。”
譚東林自然知道徐啓發問這話的意思,有了他和寧遠的默契,他此時自然知道該怎麼說,苦笑道:“危險倒是不至於,可是老太太的病情真的耽誤不得了。”
徐啓發一聽沒什麼危險,一顆心也算是放進肚子裡去了,敷衍着向譚東林道:“既然沒危險,不妨一試,要是還沒有效果,就按照您說的方子來。”
幾個人在病房閒聊了一陣,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就有護士端着湯藥進來了,湯藥盛放在一個大碗中,裡面還有幾顆圓圓的龍眼在泡在裡面。
寧遠端過湯藥,湊上去聞了一下,確定沒問題,就笑着向徐啓發道:“徐總,可以給老太太服用了,溫度正好,趁熱喝效果更佳。”
徐啓發自然不可能想到寧遠和譚東林會在湯藥上動手腳,一點也不懷疑,端着藥碗,拿着小勺,就坐在病牀邊上開始給徐老太太服用。
其實真要暗度陳倉,也不用這麼麻煩,開上龍眼的方子,直接端一劑大黃的湯藥來就是,寧遠之所以和譚東林兩人特意處理了一下龍眼,也只是以防萬一。
一大碗湯藥,徐啓發給徐老太太喂下去大半碗,這纔將剩下的湯藥放在邊上的桌子上。
寧遠見到老太太已經服了藥,也不多留了,就向徐啓發告辭了,這湯藥發揮作用還需要不短的時間,他自然沒工夫在病房等着。
譚廣林也和寧遠一起告辭,徐啓發親自把兩人送出病房,客客氣氣的目送寧遠和譚東林進了江世豪的病房。
江世豪的病房內,古風林正坐在裡面和江世豪閒聊,見到寧遠和譚東林回來,兩人都招呼一聲,江世豪這才笑問道:“寧先生,譚老,徐家老太太的情況如何了?”
“還好有寧遠,這次徐家算是走了大運了。”不等寧遠開口,譚東林就笑着感慨道。
江世豪聞言眼睛一亮,禁不止再次打量了寧遠一眼,心中暗暗告誡自己,這個年輕人以後萬萬不可得罪。
寧遠初來上江市的第一天,江世豪就聽寧遠自己說過,說他是醫生,江世豪那時候並沒在意,之後對寧遠客氣直至恭敬,先是因爲寧遠的古玩見識,後來是見識到寧遠的手段,對寧遠的醫術,他一直沒怎麼在意,此時看來,寧遠不僅精通風水古玩,醫術也很精湛。
看着寧遠的面龐,江世豪忍不住一個寒顫,這個年輕人此時才二十出頭啊,這麼年輕,就有如此能耐,以後絕對了不得。
寧遠面對譚東林的感慨,只是微微一笑,拉了一張凳子,在江世豪的邊上坐下,沉吟了一下問道:“江總,您發生車禍的情形還記得嗎,能不能給我詳細說說。”
原本這個問題,寧願是打算避着譚東林問的,可是這譚老頭沒有一點走的意思,寧遠也只好當面問了,這次江世豪的車禍若是人爲的,那麼就表示有人坐不住了,後面可能還會有什麼動作,不得不防。
江世豪仔細的想了想,這纔開口道:“說起來也也蹊蹺,我今天早上出門,開車打算去公司,快到公司馬路拐彎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就和別人撞了。”
“什麼意思?”寧遠皺眉問道。
“怎麼說呢?”江世豪有些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再次沉吟了一下,才道:“當時我開着車,並沒有看到前面有車子過來,邊上車輛也不多,那輛車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直到我的車子一震,我的整個人被慣性甩出,撞在前面的擋風玻璃上,這纔看到迎面竟然有一兩車和我的車撞在一起,而我的車子竟然已經跑到了左邊的馬路上,足足壓了一半線,車頭還是斜的。”
江世豪說着,看到寧遠三人有些奇怪的表情,急忙道:“我可沒喝酒啊,當時絕對清醒,真是活見鬼了,幸虧當時是快到十字路口了,車速都不快,要不然我估計就不是撞得胳膊脫臼那麼簡單了。”
聽完江世豪的講述,寧遠和古風林齊齊對視一眼,果然,這是有人在背後搗鬼,能讓江世豪不知不覺和別人撞車,還找不出一絲端倪,這必然是玄門中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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