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我......我不問了,我沒什麼要問的。.。”陳雨欣張了張嘴,只覺得心中堵得慌,寧遠的這個態度,就像是要和她攤牌一樣,這讓她很是有些驚慌。
原本這一年多,寧遠沒有聯繫她,讓陳雨欣很是失望和傷心,然而今天寧遠爲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捱了那幾個怪物的好幾次攻擊,陳雨欣的心即便是鐵打的,也被感動的不輕。
特別是寧遠在浴缸療傷的過程中,陳雨欣一直在捫心自問,回憶着她和寧遠的點點滴滴,寧遠這一年多沒有聯繫她,這沒錯,然而她卻一直在懷疑寧遠。
特別是那一次兩人在西餐廳的對話,陳雨欣覺得就是換了自己,也絕對無法接受,一個總是懷疑自己的人,自己也會躲着不敢見。
見識了吸血鬼,見識了寧遠超脫世俗的手段,陳雨欣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個世界再也和她之前認識的世界不一樣了,就比如那些怪物,作爲警察,她有能把那些怪物怎麼樣呢。
“呵呵!”寧遠淡淡一笑,心中有些欣慰,有些甜蜜,陳雨欣說出這樣的話,確實讓他的心中暖了不少,不過該說的他還是要說。組織了一下語言,寧遠緩緩的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是在復海大學,田廣林的辦公室,當時我就看出你是警察,你當初在復海大學臥底的原因,應該是爲了調查復海大學鬧鬼的事情,那一次鬧鬼的幕後主謀就是那個跳樓身亡的方守天,他其實是我殺的。”
聽到寧遠說方守天是他殺的,若是之前。陳雨欣必然會憤怒,然而此時,她卻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靜靜的聽着。
寧遠繼續道:“那個方守天和我一樣,都是玄門中人。懂得玄門秘法。可以殺人於無形,我的身份是江湖宗門九玄門的門主,有督查江湖各派的職責。說通俗一點,在江湖這個圈子中,我們九玄門也扮演着警察的角色,方守天用秘法殺害普通人,就是犯了江湖忌諱。所以我要殺他。”
陳雨欣依舊不吭聲,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寧遠,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只是用牙齒搖了搖嘴脣。
“江湖自古有之,他有着屬於他自己的規則,一些手段高明的江湖中人犯案,根本不會留下絲毫的證據。警察對這些人幾乎是無能爲力的,所以纔要有江湖規矩,那些盜墓團伙的人我給你說過,是九星門的人,屬於國際殺手聯盟。這些人即便是國家都無能爲力,他們惹到了我,我自然要還手,不錯,京都酒店的事情,也是我乾的,二十多人全部是我殺的。”陳雨欣再次咬了咬紅脣:“這些你爲什麼不早早告訴我,既然都是你乾的,當初你爲什麼要否認,我懷疑你,並沒有冤枉你對吧?”
“對!”
寧遠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自古江湖和廟堂都是兩個世界的人,這些江湖規矩在你的眼中自然是違法的,正是因爲我一開始就看出你是警察,所以我纔不想和你有過多的交集。”
“你一開始總是刻意避着我,不願意和我深交,就是因爲我是警察?”陳雨欣問道。
“不錯,你是警察,而我卻是殺人犯。”寧遠苦澀的笑道:“然而造化弄人啊,你雖然是警察,但是卻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我不想讓你仇視我,也不想把你拖進漩渦。”…
“可是你這個殺人犯,我有能力去抓嗎?”陳雨欣自嘲的笑道:“其實你根本不瞭解我,你一直在用你的想法來理解我,你認爲我固執,偏執,那到我就不通情理嗎,我看一個人的好壞,僅僅是看他有沒有犯法嗎,你真以爲那次天京的事情,我就沒有懷疑嗎?”
“你把我當朋友,我也把你當朋友的。”陳雨欣淚如雨下:“那次在西餐廳,我問你京都酒店的事情,並不是要抓你,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打算把自己交給你,難道不應該知道你是什麼人嗎,難道我連這個權利也沒有嗎?”
寧遠愣住了,是啊,這麼久,他一直只是自以爲是的猜測陳雨欣的想法,卻根本不知道陳雨欣真正的想法,其實他並不瞭解陳雨欣。
或者說他被有些東西蒙蔽了,他精通玄門術法,懂得風水堪輿,相面占卜,自以爲自己把陳雨欣看的很清,事實上人性又豈是一個面相可以看得準的。
“什麼是兩個世界的人?”陳雨欣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寧遠問道:“難道你的能力是與生俱來就有的嗎,神仙也不是從凡人修煉而來的嗎?”
“對不起。”寧遠吐出了三個字,他確實自以爲是了,這和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有關,因爲出身九玄門,因此在很小的時候,賀正勳和清平道人就叮囑過,儘量不要和六扇門的人打交道,這也導致了寧遠先入爲主,幾乎和陳雨欣沒有太多的溝通。
“我當初問你,只是不瞭解你,不想讓你誤入歧途,那個時候你還只是二十歲,你雖然看上去很老練,但是你的年紀導致你很容易走錯路,我的朋友並不多,因此不想看到你走的越來越遠。”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世上竟然會有那種青面獠牙的怪物,竟然有人能憑空召喚出一頭飛禽,然而你知道這些,你爲什麼就認爲我一定無法理解呢?”
寧遠不吭聲了,陳雨欣說的不錯,他一直在逃避,幾乎沒有嘗試過去挽留,他對陳雨欣有感情沒錯,然而一開始就想的是放棄,所以從來沒有去努力過,只是心甘情願的認爲,這樣是爲了兩個人好。
“寧遠!”陳雨欣看着寧遠,非常認真的道:“你有着超脫世俗的能力,我只問你一句,你有沒有亂殺無辜?”
“沒有!”寧遠很是坦然的搖了搖頭,這一點他問心無愧。
“這就夠了。”陳雨欣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輕輕的伸出手去,摩擦着寧遠依舊發青的臉龐道:“只要你問心無愧,又何必躲着我呢?”
聽着陳雨欣的話,寧遠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早知道這麼容易解決,他又何必瞻前顧後,可是現在,他已經有了歐陽莎莎了。
“雨欣姐,我......”寧遠張了張嘴,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能從陳雨欣的話中聽出陳雨欣的意思,只是這份感情他現在還接得住嗎?
寧遠從道觀長大,思想受到清平道人的影響,倒不是很執着一夫一妻,眼下江湖,一夫多妻的宗派掌門和長老並不是沒有,只是這種事他自己接受,不代表別人也接受。歐陽莎莎能接受嗎,陳雨欣能接受嗎?
以寧遠的能力,如今已經可以凌駕於世俗的律法之上了,很多約束對他來說都不算是什麼約束,只是有些事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
“你不用再說了。”陳雨欣身手捂住了寧遠的嘴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仇家,也有很多強大的對手,我只是你的拖累,這次要不是我,你也不會.....”
“雨欣姐!”寧遠伸手握住了陳雨欣的玉手,同樣伸出一隻手,摸着陳雨欣光滑的面頰道:“我對不起你,我知道,這一年多,你過得並不好,其實只要你能快樂,過得幸福,我就滿足了,真的。”
“幸福!”陳雨欣燦爛的笑了:“這兩個字很奢侈的,我從來都沒有奢望過,你願意給我嗎?”
“寧大哥!”
寧遠正要張口,突然門口傳來歐陽莎莎的聲音,寧遠和陳雨欣都下意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就像是做賊一樣,重新坐好,歐陽莎莎和劉東兩人提着晚飯從外面走了進來。
“寧大哥,雞湯,排骨,都是你要的。”歐陽莎莎把打包回來的飯菜擺放在茶几上,同時從廚房拿了碟子和碗筷,重新盛放好,一桌豐盛的晚飯就擺放在了衆人面前。
“吃飯吧,我可是餓壞了。”歐陽莎莎和陳雨欣都在,寧遠還真有些尷尬,拿起筷子乾笑兩聲道。
“雨欣姐,你也多吃點。”歐陽莎莎給陳雨欣加了一塊排骨道:“你這次是休假回上江還是調回來了?”
“休假,被家裡逼着回來相親的。”陳雨欣笑道。
“咳咳!”寧遠聞言,差點沒噎着,急忙喝了兩口雞湯,這才緩過來,歐陽莎莎急忙拍了拍寧遠的肩膀道:“寧大哥,你慢點吃。”
“餓壞了,吃的有點急。”寧遠乾笑道,繼續埋頭喝湯,歐陽莎莎繼續和陳雨欣說着話:“相親?雨欣姐這麼漂亮,難道沒人追嗎,怎麼還回來相親?”
“漂亮什麼啊?”陳雨欣笑道:“別人一聽我是個警察,哪個願意追我,沒事被我像犯人一樣審着,那得多受罪?”
“咳咳!”寧遠再次噎着了,陳雨欣這是話中有話啊,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也就歐陽莎莎這個大條女,看不出不對勁,還以爲寧遠身子虛,所以才動不動就被噎住了,再次給寧遠拍着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