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是真的被驚住了,他雖然經常在天橋擺攤,不過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家境,附近熟識的人也只知道他的名字,混這一行的,絕對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呆的時間太長,也不可能泄露自己的信息,要不然總有吃虧的時候。
測字方面,陳雲自然很厲害,可以說十算九準,然而趨吉避凶方面他卻根本不在行,給人家的符紙也不過大街上幾毛錢買來的,若是被人盯住那還了得。
然而剛纔寧遠一語道破他的家境,說出他的情況,他的心中就猶如泛起了滔天巨浪,腦中頓時閃過很多想法。
“寧遠是怎麼知道的?是來尋仇的還是以前被他騙了?亦或者真的是他從面相上看出來的?”
縱然腦中猜測不斷,林雲卻不敢貿然讓寧遠這麼走了,原因自然是因爲他的母親,他母親病重,林雲之所以用測字四處行騙,也正是爲了他的母親,看病需要花錢啊,可是他父親去世後早已經家徒四壁了。
聽到林雲的喊聲,寧遠笑呵呵的停住腳步,回過頭問道:“還有事?”
“你是怎麼知道的?”林雲直勾勾的看着寧遠,滿臉的認真和嚴肅,給人算了那麼多次卦,忽悠了那麼多人,此時他卻不會去想,寧遠用的是不是驚門手段。
“自然是從你的面相看出來的。”寧遠淡淡一笑道:“你也是算命的,難道不知道日角代表什麼,月角代表什麼?”
“你真是從我面相上看出來的?”林雲驚疑的問道。不過卻已經信了幾分。他敢斷定寧遠絕對是外地人。他以前絕對沒見過。
“那我再給你算算。”寧遠盯着林雲,上下打量了兩眼道:“面色陰暗,氣血不勝,然而卻印堂光亮,北方屬水,水能養人,縱然時運不濟,卻也不屈不撓。你應該五行屬木,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姓林吧?”
“這也能算出來?”林雲呆愣愣的看着寧遠,他也見過一些真正有本事的,然而卻從來沒見過寧遠這樣的,單靠面相連姓都能猜出來?
看着林雲驚疑不定,寧遠的臉上也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看面相測姓氏,別扯淡了,別說是他。即便是他的師傅清平道人也不行。
這倒不是說寧遠算不出來林雲的姓氏,只是單靠面相絕對不行。信息量畢竟太少,玄門中人也不是萬能的,若是有這本事那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能隱瞞他們。
看相算命測字問卦也是有講究的,並不是事無鉅細什麼事情都能算得到,只是能推算一個大概罷了,信息量越多,推算的越多,信息量越少,推算的越少,這個姓氏不過是寧遠剛纔不小心在林雲的小本子上看到的,估計這小子此時心亂了,所以沒想到這一茬。
“自然。”寧遠點了點頭:“行了,有什麼事就說吧。”
“既然你能算出來我媽的病,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指點迷津。”林雲弱弱的的道,畢竟他剛纔還嚷嚷着給寧遠算命呢,此時卻反過來求寧遠,太丟人了。
“帶我去看看吧。”寧遠嘆了口氣道,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給這個林雲算命,之所以驚他一下,自然是看上了這個林雲的資質。
看林雲的年紀和家境,應該沒有受過什麼名師指點,然而卻能精通測字,這個林雲也算是個好胚子,眼下九玄門人丁稀少,寧遠也想給門派多找你個人。
然而九玄門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有資格進的,九玄門人丁稀少的原因不是沒人拜師,而是寧缺毋濫。
呃,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寧遠有了收徒的打算,當然林雲有沒有這個資格,最終還要看他的品性。
“謝謝。”林雲點了點頭,急忙收拾了一下攤位,帶着寧遠就向不遠處的公交站牌走去,寧遠看出他是打算等公交,也沒吭聲,跟在了林雲身後。
大概等了五六分鐘,一輛公交駛來,林雲就帶着寧遠上了車,此時已經中午十二點了,車上人不少,兩人上了車,擠進去差點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公交開動,林雲就站在寧遠身後,有心再和寧遠說兩句話,奈何車上人實在太多,別說說話了,擠的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寧遠一手扶着吊環,靜靜的站着一聲不吭,眼睛微眯,看上去有些打盹,公交車搖搖晃晃,一站一停。
大概過了六站路,正在假眯的寧遠眼睛突然睜開,一手抓住了一個年輕人的手腕,年輕人的手中正捏着一個錢包。
很顯然,寧遠遇到了盜門中人,這個小毛賊也確實時運不濟,偷誰不好,竟然偷到了寧遠這位祖師爺身上。
寧遠的兩根手指輕輕的捏住了青年的手腕,青年只覺得胳膊一麻,手中的錢包就鬆了開來,被寧遠一手接住。
這一幕說來話長,時間不過是幾秒鐘罷了,等到寧遠拿回了錢包,車上的衆人才發現情況,邊上的人羣都呼啦一下向兩邊退開,給寧遠和小偷留下了足夠的空間,明顯是怕殃及池魚。
林雲就站在寧遠身後,此時也看清楚了狀況,正待出聲,被寧遠抓住的小偷卻爆喝一聲,另一隻手寒光一閃,夾着刀片的手就向寧遠的手腕劃了過來。
“來得好!”寧遠冷笑一聲,另一隻手探出,屈指一彈,正好彈在了小偷胳膊的麻筋上,小偷手中的刀片也應聲而落,胳膊迅速的收了回去,耷拉着使不上力。
“好!”邊上的乘客見狀,有人禁不住叫了一聲好,縱然剛纔不少人都躲開了,怕惹禍上身,然而看到寧遠收拾小偷,卻也算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林雲看的眼睛一亮,他離得最近,看的自然最清楚,明明是小偷先動手,寧遠後發先至,手指竟然不偏不倚的就彈到了小偷的麻筋上。
林雲的家境不好,卻也不是一般人,家裡以前也算是江湖風門中人,父親也懂得江湖門檻也一些功夫,要不然林雲不可能懂得那麼多,他的測字也正是靠着他父親留下的書自學成才的。
正是因爲懂一些功夫,林雲纔敢領着寧遠這個陌生人回家,也正是因爲懂功夫,他才更加明白寧遠剛纔那一手的厲害。
小偷被寧遠彈了麻筋,另一隻手的脈門被寧遠握着,此時也知道了寧遠不好惹,惡狠狠的道:“小子,你的錢包也拿回去了,適可而止。”
“給我談適可而止。”寧遠不屑的看了對方一眼,捏着小偷手腕的兩個手指輕輕用力,小偷頓時哀嚎一聲,整個人就癱坐在了地上,額頭全是汗水。
雖說江湖什麼人都有,但是最糟寧遠記恨的無非就是江湖八大門中的要門和下三門中的盜門。
要說以前的要門和盜門,寧遠也可以理解,都是混口吃的,縱然手段惡劣了些,卻也有情可原,畢竟之前的世道太亂,特別是要門,一羣要飯的而已,縱然有敗類,卻也只是少數。
然而現如今的盜門和要門早已經變質了,最初的要門不過是因爲確實沒飯吃,不得不乞討,而現在的要門已經把這個當成了營生。
要門中人收養拐騙兒童,把好端端的孩子生生的造成殘疾和畸形從而來博取人們的同情心,不僅僅把人最本性的善心一步步扼殺,單單製造殘疾和畸形的這個做法就絕對是人神共憤。
盜門也是一樣,多靠一些兒童來偷竊,爲了斂財,他們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這正是寧遠最恨的一點。
當然,這種事寧遠也知道他不可能遏制的了,也不會專門去找上門伸張正義,但是一旦有盜門和要門的人犯到他的手中,他往往是毫不留情。
這個毛賊確實點背了些,招惹到了一個煞星,你說你偷誰不好,偏偏頭九玄門的門主,九玄門本就有督查江湖各派的職責,寧遠平時懶得理會,可不代表他的縱容。
小偷也被寧遠的手段嚇的不輕,不過卻依舊威脅到:“小子,識相的就適可而止,要不然後果你承擔不起,知不知道這一片是誰罩的?”
“是誰罩的?”寧遠笑吟吟的問道。
“這一片都是陳爺罩的,不想死的就本分一點。”小偷得意洋洋的道。
“陳爺!”寧遠眼睛一眯,邊上的林雲這纔有機會插話:“應該是這個陳爺名叫陳同,是這一片的小偷頭子,很是有幾分能耐。”
“你也知道這個陳同?”寧遠看着林雲問道。
“我住的距離這兒不遠了,以前我就在這附近擺過攤,被陳同威脅過,這纔去了天橋。”林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陳同。”寧遠輕聲嘀咕一句,擡起腳狠狠的踢了一下腳下的小偷道:“那就帶我去見見這個所謂的陳爺。”
“你要見陳爺!”小偷吃驚的看着寧遠,這小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陳爺在這一片和不少警察都很熟,手底下上百號人,可不是吃素的。
林雲也急忙勸道:“大哥,這事就算了吧,陳同可不是好惹的。”
“既然被我遇到了,這事我還就管定了,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盜門和要門,遇到一個滅一個。”寧遠臉色平淡,卻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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