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着，視線從苗書身上轉移到站在他身後的湯虞和張枝加上唐今身上。
從苗書衝進來開始，張枝就體貼的帶着小奶今站在門口。
這畢竟是他們家自己的事情，外人一下子也的確不太好說話。
只是張枝聽着對方說的那些話，也忍不住的皺起眉頭來，大概是聽明白了。
苗書的父母是在一家公司上班，苗書的母親比他父親要早進入公司，也更受公司器重，在這樣的情況下，苗書父母結婚，母親將父親扶上了這個位置，接着他就找了旁邊的這個柳雲。
先不說這件事情，就從柳雲拿了他母親的手機，僞裝成他的母親，學着他母親的一切，用這樣的口吻跟苗書聊了一個多月，而且還一直沒有告訴苗書她母親已經出意外去世的事情。
過於離譜。
但張枝在商場上見到的人也多了去了，對此大概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眼前這男人只不過是想要在公司的好名聲，又想要年輕漂亮的秘書，所以一直沒敢去登記，怕被有心人一查就查出來，更敗壞他的名聲，而不告訴兒子，可能就是因爲生怕讓兒子知道了自己跟着小秘書搞在一起的事情再鬧起來讓公司那邊知道。
此刻見事情敗露了，對方終於坐不住了，眼神多少有些陰惻惻的，緊盯着他們，氣急敗壞覺得是他們把事情暴露出來的。
“是不是她們跟你胡說八道什麼了？我告訴你兒子，你不要相信這些，他們都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想，要是你老子我過的不好了，難道你還能撈到什麼好嗎？再說了，你現在都已經二十多歲了，到時候家裡的東西不都是你的嗎？就算是你柳雲阿姨給你生了小弟弟小妹妹，那他們還能有機會跟你爭東西嗎？到時候不還是得巴結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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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正連忙開口。
“還有你之前不也一直想要個弟弟妹妹陪着你一起玩嗎？”
他訕笑着，擡手推了推旁邊的柳雲。
柳雲聽了這話本來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但此刻也只能勉強的帶出笑容來。
“是啊是啊，阿姨跟你爸爸是真心相愛的。”
苗書很想說他要的弟弟妹妹不是這樣的弟弟妹妹，但他從來沒發現過自己的父親會有這樣的心理這樣的想法，眼前的中年男人跟他記憶之中的父親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致使他氣的脣瓣都不自覺輕輕抖動，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我們自家的事情自己關起門來慢慢商量，就別說出去了——”
苗正還不忘繼續開口，想要讓苗書平靜下來，不要將這事情往外面亂說。
平時他們就居住在這邊，所以周圍鄰居還是比較瞭解他們的情況，就算是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會刻意打聽他工作地點，往他工作地點瞎傳。
“就是就是，小夥子，以後別一驚一乍的，這以後鄰里鄰居的，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真把人嚇到了就不太好了。”
門外的鄰居此刻都還沒走，剛剛被懟的說不出話來的那人一聽苗正這話，也想要撤了，但走之前還不忘記這麼說上幾句。
大概是有些本就喜歡對人指手畫腳在年歲逐漸變大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癖好，用自己的習慣來揣測年輕人，試圖來證明年輕人的所作所爲是錯的，想要讓旁人都聽他的話，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這位大叔這要走了，還一副我是過來人的樣子。
“年輕人眼界看開點，你們這些剛從學校裡面出來的小年輕沒經歷過社會，不知道社會上有些東西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什麼事情以後都能順心的，接受現實，之後父母也不會一直陪着你，你得自己努力往前走，而且等你忙碌起來以後你哪裡還有時間去管你老爹？到時候還不得人家兩口子作伴——”
“叔叔。”
小奶今從進門到剛纔爲止一直都沒說話，安靜的站在自家媽媽身邊將周圍人看了一個遍，這個時候才忽的開口。
那小奶音在這種時候響起頗爲突兀。
“你說你是過來人指的是你以後會孤老度過嘛？我建議你還是多跟子女聯絡感情哦，不然等到老了可就真的沒人管你了，還有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枕邊人。”
小傢伙指了指他的臉。
“叔叔你的面相說你以後會在錢財上吃虧哦。”
說吃虧都是保守的話，要是按照他現在這面相，人財兩空，子女因爲苛待而不會看望他，晚年悽慘。
“你，你個小孩子亂說什麼呢！你纔多大懂的什麼？”
那大叔本就想着自己是過來人，說話就不免帶着教育人的口吻，但此刻還沒走，直接被這麼一個六七歲的糰子打斷，他的臉上此刻徹底掛不住了。
小奶今則眨巴着眼睛，沒再跟他多說話，而是又看向苗正和柳雲兩個人。
“叔叔你知道這個阿姨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嗎？”
小傢伙這一聲，平地一驚雷。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了柳雲的肚子上。
柳雲臉色驟變。
“你胡說什麼？我沒懷孕！哪裡來的孩子，剛剛就是舉個例子而已，告訴苗書我這個當後媽的生的孩子肯定不會搶你們苗家的東西的，你不能因爲聽了這一句話就來污衊我！”
柳雲連忙反駁，伸手去拉苗正的手臂。
“正哥，你不能因爲這個小孩子的胡說八道就懷疑我，你是知道我的啊，苗書，你就算是再不喜歡我，也不能教小孩子說這種話——”
男人對給自己戴綠帽這種事情本來就很是敏感，本來聽見小奶今的話一個激靈，下意識的要瞪眼，但又聽見柳雲的反駁，他又覺得柳雲說的沒錯。
這事情無憑無證的，不都是靠着這小傢伙一張嘴胡說。
“你誰啊你，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隨便講話，有沒有家教——”
苗正對着小奶今不滿的開口，他倒是想要說的更重一些，但看了一眼就站在唐今身邊的張枝，雖然他不認識張枝，但從張枝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不像是平常人，加上不管是張枝還是就湯虞身上穿着的都是某個大牌的限定，唯一就是那小傢伙身上看不出穿的是什麼。
苗家所在的公司對服裝這方面有一定的研究，所以苗正在這方面還是有一定眼力見的，沒敢將人得罪死。
“到底有沒有，之後你們去做個檢查不就知道了？”
唐今可是半點都不怕他的凶神惡煞。
那麼多鬼怪都打下來了，還能讓這傢伙給嚇到了？
不能夠！
“還有，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句話我都已經不知道跟多少人講過了，阿姨，你是有個從小長大的男朋友吧？叔叔你多查一查說不定能查出驚喜來呢。”
小傢伙這一句話，讓柳雲臉色徹底蒼白起來。
她怎麼會知道她背地裡有個男朋友？！
不行，不能慌——
但懷孕？
柳雲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因爲她突然之間回想起來，就在一個多月之前，她成功入住這複式樓房，因爲之後再見面就有些困難了，所以兩人乾柴烈火，燒了一晚上，最後有幾次，防護措施並沒有做好。
“還有，阿姨到底是不是真的意外身亡，叔叔你心裡最清楚，沒必要在這裡裝什麼深情人設，畢竟這已經是叔叔你找的第三個小老婆了，不是嗎？叔叔是覺得阿姨不會回來找你對嗎？”
小傢伙眨巴着自己一雙深邃的貓瞳，盯着苗正讓他有些後背發涼。
這次苗正也臉色驚變。
但依舊瞪大了眼睛。
什麼神神叨叨的話！
她怎麼來找？變成鬼來找嗎？
苗正想要嗤笑出聲，但他發現他根本笑不出聲。
因爲除了這一句好像是嚇唬人的話之外，其他的唐今好像完全沒說錯。
柳雲的確是自己找的第三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他跟他老婆之前的婚姻狀態也的確不太好。
越想他背後越是發寒，冷汗都冒出來。
“胡說八道！傳揚什麼呢？快走，從我家離開！”
“對，從我們家離開！”
柳雲也連忙開口，想要先將她們趕走。
“什麼人也能插嘴我們家的事情了？怎麼還動不動就張口詛咒人？”
“怎麼？心虛啦？”
湯虞從他們的面色就看出來不對了，扯着脣角，冷冷的呵笑了一聲。
而苗書則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苗先生，容我告知你，這棟房子是我母親出資給我購買的房產，房產證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即便我允許你可以偶爾過來住一下，但不是給你用來養小老婆的，也更不是你用來轟走我的客人的理由，您愛走不走，但是這個女人，她得從我母親給我買的房子裡滾出去！”
“你，你！”
柳雲那張漂亮的臉有些猙獰扭曲，伸手指着苗書的臉，似乎想要罵些什麼，但只吐出了兩個你字，又轉身去看苗正，想要苗正給自己做主。
但這次苗正卻臉色更加鐵青。
“走就走，好像老子稀罕你這點房子一樣！”
“正哥，老公！”
柳雲瞬間慌了，跟在苗正身後。
苗家不算是太有錢，但比柳雲家裡實在是富有太多了，而這一處房產是她最喜歡的，也是最大，裝修的最奢華的。
柳雲從來沒住過一個淋浴間能有他家客廳那麼大的房子，她從上位開始迫不及待的搬進來，還要忍受這個老男人，這才享受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讓她走？
還告訴她這房子不是苗正的，而是苗書的？
而且苗正沒在這房子裡花錢？
苗書讓開屋門。
苗正臉色鐵青，直接往外走。
“哎，那，那這梅子還吃不吃啦？”
廚房的阿姨正在給柳雲洗梅子，見兩個僱主都要走了，而留在房子裡的人她都不認識，一下子也急了。
苗書看向那阿姨。
沒多久，大門關上。
阿姨手中拎着包，將那梅子塞進柳雲手裡。
“嗨呀，這叫什麼事啊，老闆，工資還是打到我工資卡上，要是之後老闆你再有活，就再找我，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柳雲和苗正站在屋外。
其他幾個鄰居都走了，包括那個最喜歡說閒話的大叔也在唐今幾句話之下覺得格外邪乎，沒敢繼續在這裡多待。
更何況沒聽見嘛？
那是人家媽媽給買的房子，這個爹根本就沒出錢，還瞞着人家媽媽死了的消息，接過小三來在原配買的房子這裡住了一個多月。
即便是大叔這樣的，也覺得有點膈應人了。
雖然他覺得男人在婚姻中佔點優勢地位沒錯，畢竟男人一個個的這麼難，都要保護好自己的財產方面的安全，要保障好自己的利益，但苗正這未免也太小心思了，加上那小傢伙邪乎的很，不行不行，他還是得快走。
苗正轉頭看着那緊閉的大門，此刻房子外面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向來好面子的苗正只覺得被這個兒子丟盡了自己的臉，有什麼事情不能以後慢慢說，非要這個時候鬧起來？
還帶着外人上家裡來鬧，讓別人看盡了笑話。
“正哥，我就想住在這裡，你跟苗書商量商量唄，反正他現在也知道了，他到底是你兒子，怎麼還能忤逆你的想法呢？也不看看以前他出國留學都是誰供的他，要是他跟我一樣的出身，那就知道得感恩了。”
柳雲端着那盤梅子，視線正緊緊的盯在梅子上，那酸甜可口的氣息正緩緩的飄進她的鼻腔，讓她覺得口水直冒，最後沒忍住，撿了一個看起來最可口的梅子放進嘴裡，入口酸酸的汁水破裂的一瞬間，她滿意的舒緩了眉頭。
苗正本來也是這樣的想法，在這複式的樓層裡住的習慣了之後，其他的那些房產都沒有現在這裡住的舒服，不夠寬敞，裝修的也不夠好，地理位置也不行，而現在讓他再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來在雲京的某個地段買這樣一套房子，他也一下子拿不出來。
他這個兒子他心裡清楚，最是心軟好脾氣，這次是真的把他惹急眼了，還讓柳雲冒充他媽去騙他，才這個反應，等過兩天，過兩天他就再來找苗書商量，等把這房子過戶到他名下，其他的那幾套房產可以放在苗書那裡，權當是做個交換。
苗正還覺得這是自己做出了很大的讓步，而且苗過段時間還要出國，這些房子不住也是空着。
但正這麼想着，他轉頭，眼看着柳雲像是上癮了一樣，從盤子裡面撿梅子吃，一個兩個三個，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吃了五六個。
那梅子是他找人買來的，他嘗過，酸的要命。
柳雲正吃的高興的時候，擡頭，這才注意到苗正臉色鐵青的看着她。
然後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走，跟我去醫院。”
柳雲一慌，想要掙扎着不去醫院，想要找藉口，想要對着苗正撒嬌糊弄過去，但對於鐵了心想要知道答案的男人來說，任何手段都是沒用的。
*
屋內，苗書雖然將人趕走了，但此刻整個人也相當難受，抱頭坐在沙發上。
這房子裡還有那兩個人生活過的痕跡，甚至母親用過的手機都被那女人用了好長時間。
之前苗書的母親也經常出國去看望他，這個手機他母親用了也不過半年的時間。
大概是看着配置高，除了用來跟他聊天之外，柳雲還在上面下載了各種遊戲，還將那些債券金融類的東西都刪掉了，將他母親存在的痕跡變得面目全非。
從小到大向來順風順水沒遇見過什麼麻煩事的苗書頭一回遭此鉅變，垂着腦袋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他剛剛還到處看了一圈，從母親的保險櫃裡面找到了還沒有他父親簽字的離婚協議，可以肯定，在這次母親意外之前，他父母的感情早就已經破裂了，而且母親也早就發現父親出軌。
“所以，到底是不是意外？”
苗書緊抿着脣角，擡頭看向小奶今，眼底帶着幾分期許，希望唐今能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案。
小傢伙認真開口。
“應該算是一場你父親不小心導致的意外，他仙庫到山根隱約藏着黑氣，大概是那天晚上叫你母親一起出來談一談，結果約定的地點恰好發生了意外，不過從他的態度和之後的面相來說，是個再過幾天就會倒黴的樣子，而且可能要倒大黴，哥哥你自己掂量着。”
“能多大？”
“輕則傷筋動骨，重則臥牀不起。”
苗書聽了這話的反應只是擡頭看了唐今一眼，隨後又低下頭去，他其實之前跟父親就沒有多麼親暱，只是平時在他跟前，父母相處的都很好，根本看不出來誰心裡藏着什麼事情。
他不僅不知道他母親過世了，甚至在處理他母親遺體的時候都不在，現在都一個多月過去了——
“我等會兒打電話去問一問我常叔，他肯定知道這裡面的事情。”
苗書擡頭。
常叔是他母親的一個親戚，雖然血緣關係很淡，離得很遠，但平時他們關係也還算是不錯，以前常叔還挺照顧他。
湯虞點了點頭。
小奶今就跟媽媽站在門口，小手拉着媽媽的褲子，大大的眼睛眨巴着望着苗書。
讓人能預料到的可憐和難過。
向來很暖的小傢伙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要怎麼安慰他。
揚起自己的圓不溜秋的小腦袋，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自家的媽媽，然後噠噠噠的走到了苗書跟前，伸手，就這麼抱住了坐在沙發上的苗書。
“哥哥不要太難過，阿姨一直都會看着你的，會保護你的。”
小傢伙一身淺淺的酸甜味。
大概跟她喜歡吃的那些東西有關係。
苗書本是在壓抑着流眼淚，此刻在小奶今抱上來的一瞬間，沒忍住低聲哭出來。
他從來沒想過這樣的情況。
他以前還設想過，等他留學回來，在國內找到安定的工作，那時候母親就快要到退休的年紀，到時候再將湯虞娶進門，他們一大家子人找一些人少且風景好的地方走一走，讓前半生受苦受累一直在努力打拼的母親能好好休息休息。
他小時候就知道母親很小的時候過的並不好，從苦難中長大，好不容易熬出了頭，但現在什麼都還沒真正的擁有就已經結束了。
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苗書不太想讓人看見自己這幅樣子，擡手使勁擦了一把眼淚。
“我這邊也沒辦法招待你們，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然後再處理這些事情。”
說着苗書從口袋裡將手機掏出來，要給小奶今轉賬。
只是在手機掏出來的一瞬間，一張名片掉了出來。
那是一張漆黑色打底的名片，但說是名片，卻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名片，上面沒名字，有的只是一些詭異的圖像，還有血紅的文字和字母。
寫着：‘網址：xxx’
那後面跟着一串的網址。
苗書見小奶今多看了兩眼這張名片，也乾脆將名片遞給她。
“這是我們當時回來下飛機之後，在飛機場外面收到的小廣告，說是一些免費的驚悚段子都市傳說的網站，那人看着挺年輕的，說是他們大學生搞得項目，要吸引流量去看，我們當時在課外也有很多稀奇的課業要做，所以就接下來了，但這纔回來幾天，一直有各種事情要忙，就一直也沒登入進去看。”
“驚悚段子都市傳說？”
小傢伙捏着這個名片眨巴了眨巴眼睛。
想着唐今的風水玄學，苗書倒也沒有拿回來的意思。
湯虞從旁邊起身。
“張姨，我送你們下去。”
現在顯然不是答謝唐家人的好時機。
等以後有機會慢慢來。
正好也讓苗書喘口氣。
湯虞也實在是沒想到還能出現這種事情。
要不是唐今，他們恐怕一直到出國都不知道這事情，等再回來，那一切都成定論，還不知道苗正準備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呢。
等房間門關上，苗書周圍安靜下來。
他低垂着腦袋，看着眼前的房間。
只覺得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媽媽，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不那麼貪心，不要那麼奢求着什麼都有——”
應該接受她的去世，接受身邊人的離開，很多事情並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好像被輕輕的攬抱了一下。
與此同時，房門再次打開，湯虞從門口探進頭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耳邊似乎有人在低語。
“沒有關係——你並不會什麼都沒有——”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
有些人即便是已經離開，也總會守護着你。
*
而小奶今已經跟媽媽回了家。
張枝想起今天的事情還是覺得很離譜。
小傢伙正拿着那張名片看着。
雖然只是普通的名片，但在它掉出來的一瞬間，唐今還是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她噠噠噠的跑到電腦前面，將這串網址輸入進去。
先引入眼簾的就是恐怖特效的開場動畫，很快就是像是論壇一樣的地方。
這裡所有人都披着馬甲，任何人都能暢所欲言的樣子，討論的都是一些靈異事件和都市傳說，人很多，很活躍。
小奶今在裡面點了幾個看了看。
大多都是那種傳言，還有一些人自己胡編亂造的小故事。
什麼電鋸人，什麼半夜會站在你牀頭的釘子鬼。
唐今看了一圈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
小傢伙帶着點疑惑將名片暫且放起來。
而這個時間家裡陸陸續續有人回來了。
小傢伙這纔剛把東西放好，那邊唐闖進門，伸手一把就將自家小可愛給抱起來了。
唐今抱住爸爸的脖子，被他蹭的沒忍住笑出聲。
“好了好了，快點下來，準備吃飯了。”
張枝就站在門口笑着看着父女倆，唐文霍此刻剛上樓，從門和媽媽的縫隙之間鑽進來，上手想要搶老父親懷中的小奶今。
而唐文鈺今天同學聚會還沒回來，只能發消息回來發表看不見妹妹的抗議。
當然了。
抗議無效。
等小奶今吃完了飯，坐在客廳。
苗書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也就是在唐家吃飯的時間裡，苗正三番五次的發消息來找苗書。
原因自然是因爲柳雲的確懷孕了。
要是在唐今說那些話之前，苗正可能很高興，但此刻一聽醫院說她懷孕了，還正好是一個多月，差不多九周的時間，他立馬要求做了可以做得靜脈血鑑定，加急加快，結果出的也很快，就是差不多在吃飯的時間出來的，的確不是苗正的孩子。
苗正氣急敗壞的帶着柳雲回到了一處住所，大概也想到這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加上唐今的那些話的確邪乎，他開始瘋狂聯絡苗書，想要跟他說女人靠不住之類的話。
不過很快就被苗書煩躁的掛斷拉了黑名單。
後續的情況是第二天才知曉的。
比小奶今預測的倒黴的時間還要早。
小奶今本來預測他幾天後纔會倒黴。
但在他將柳雲帶回去之後，他本身就有點暴力傾向，以前不敢對着老婆出氣，有了情人之後如果情人捧的不好，他就會動手，而這一次被氣瘋的苗正更是對她好一頓拳打腳踢，然後就將柳雲關在了房間裡去進行所謂的‘反省’。
當天夜裡，他聯繫不到兒子，心頭煩躁，喝了點酒，又跟鄰居發生了爭吵。
而那時候的柳雲被打到流產，肚子疼到昏厥，搖搖晃晃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看見了什麼東西，害怕的瘋瘋癲癲的撞開門，拿着裁紙刀對當時搖搖晃晃站在門口罵人的苗正就是一刀。
裁紙刀不長，傷口不深，但問題是劇痛下他還是醉酒的狀態，直接從樓上滾了下去，天旋地轉中他磕到了脊柱，現在還在醫院裡搶救着。
但大概率是個半身不遂了。
聽苗書的意思大概率是心虛。
他給他那個長輩打過電話了。
對於苗正的作風問題，其實被抓到過一次，還是他母親親自抓到的，當時就是跟這個柳雲，後來這兩人說沒什麼關係，柳雲也很快辭職離開，公司那邊也不清楚其實柳雲已經被苗正養在了家中，後來苗書母親出現了意外，他就對周圍人宣稱柳雲是自己的生活秘書，他們是日久生情。
現在一切都暴露出來了，而且離婚協議也被苗書找到了，苗正是不願意放棄這個能讓自己升職加薪的老婆的，當天出意外的時候，他也在船上，就是他將人約出來想要談離婚的事情，想要認錯，但沒想到柳雲也跟着他一起來了。
他是被柳雲撒嬌拖延着過了很久纔去找了苗書的母親，而當時船上有安全隱患未排除，苗書母親就是因爲意外不小心摔出了欄杆，其實後來看附近的監控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她還是在欄杆那裡堅持了一段時間的，要是苗正早來一點，可能就能將她救下來。
而柳雲可能也是因爲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心虛。
在苗正暴露之後，苗書反應也很快，開始查找關於母親的財產，也發現對方從很早開始就往境外的賬戶裡面存錢，這麼多年下來，悄無聲息的數額龐大起來，讓他能供養自己裹上被年輕的女孩子環繞的生活。
但最後也是自食惡果。
得到這個消息的小傢伙嘆了一口氣，讓湯虞姐姐好好陪着苗書。
畢竟這種事情在小傢伙能見識到的情況裡面也算是離譜了。
鳩佔鵲巢，這這邊搞偷樑換柱，想要維持住在公司愛妻子的形象，表現出喪妻之痛，而在家中想要當皇帝，又要穩住在外留學的兒子，讓他不要在晉升的關鍵時期被拆穿。
“這種腦袋笨笨的傢伙，就沒想到以後要怎麼收場嘛？”
小奶今坐在媽媽的懷中，一邊看着手機一邊嘀咕。
張枝好笑的摸摸自家崽崽的小光腦袋。
這要是沒被發現，有的是說法，等他順利晉升後，他再讓柳雲做點鋪墊，一點點的告訴苗書，做足自己好父親的樣子，再做出悲痛的情緒，只需要一段時間，再將柳雲或者別的女孩帶出來，有些寬宏大量的人就像是那天的大叔一樣，會覺得這事情情有可原，更容易讓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