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蘭蘭看見對面的山頂上有個人影。她起身跑了出去。
“喂,小狐狸,你去哪?”柳慶在身後喊。
蘭蘭爬上山頂,果然看見風坐在那裡看着仙界的方向。這個笨蛋!她慢慢走過去,趴在他身邊。風伸手幫她把身上的毛理順。
“你來了,小狐狸。”
蘭蘭用頭蹭蹭他的手。
“她又消失了,小狐狸。我該怎麼辦?過去即使她不愛我,起碼我還可以時不時地看見她,可是現在她又從我的生命裡消失了。我以爲她輪迴轉世了,特意去陰界跑了一趟,可是孟婆婆說根本沒有看見她。小狐狸,你說她去哪裡了呢?難道灰飛煙滅永遠回不來了嗎?”
風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蘭蘭又用頭蹭蹭他的手。
對不起!風。請原諒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安慰你。對你,我只有愧疚。我的心已經給了別人,所以我什麼都給不了你。我現在也不願意恢復蘭蘭或者八尾狐的身份,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狐狸。
蘭蘭陪風在山頂坐了一夜,後來她睡着了,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草廬。柳慶說是少爺讓他把她抱回來的。蘭蘭對他呲了呲牙,哼了一聲,示意她不高興了。蘭蘭又跑回到風身邊。就這樣,風在山頂坐了七天七夜,蘭蘭也在那裡陪了他七天七夜。
這七天七夜裡,風跟蘭蘭說了很多他們小時候的事情。有很多事蘭蘭都忘記了,他卻還記得清清楚楚,講起來栩栩如生。
第八天,他站起身,把蘭蘭抱到懷裡,回到了草廬。
“少爺,守靈結束了?希望蘭小姐好人有好報,能夠安息。”
風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原來,風坐在山頂這七天是爲了給自己守靈。可是自己沒有死啊!也不對,對那個凡人的蘭蘭來說,她確實死了。好吧!我承認我死了一次。有時候,覺得自己不是狐狸,是小強,總是打不死。耶!蘭蘭在心裡給自己吐槽。
“少爺,本家那邊情況怎麼樣?”柳慶又問。
“那邊還是老樣子,不過靈力枯竭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多地方都沒有水源了。父親派很多人去探查靈力枯竭的原因,卻始終沒有頭緒。”
“大少爺那邊呢?”
“他?哼!他還是妄想和仙界孔家合作,想搬到仙界去。一點都認不清事實。與孔家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我們妖精都會變成他們孔家的奴隸。我倒是覺得鳳熙一族不錯,可惜我與玄坤水火不容。他負了蘭蘭兩次,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
風攥緊了拳頭。
這時有個人走進草廬。那個人也穿着一身灰色衣服,和柳慶居然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他們倆站一起,蘭蘭一定分不出誰是誰。
“哥,你回來了。”柳慶迎了上去。
那個人對柳慶點點頭,然後對風拱手施禮。
蘭蘭看看柳慶,再看看那個人,在他們倆之間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哈哈!”風定住她的頭,免得她把自己搖暈了,“這是柳國,他們倆是並蒂蓮,所以長得一模一樣。”
“少爺,我去打探過了。仙界那邊也出現靈力枯竭的事情了。這樣大範圍的靈力枯竭,可能會是我們妖界和仙界的大災難。”
“鳳熙一族有什麼動向?”
“沒什麼異常。玄坤少主又恢復到以前冰冷的樣子,每天都在族裡處理事務,也在到處尋找靈力枯竭的原因。另外玄坤少主已經把與孔家訂婚時的婚書和孔家的嫁妝退回了孔家。”
“他終於退婚了!他沒有去陰界或者人界嗎?”
“他沒有去陰界。仙界和人界的通道也已經修好,但是沒有看見他離開。”
風若有所思,“他不去找她嗎?”
“少爺,你說什麼?”
“沒什麼。孔家的反應如何?”
“孔家幾次要求見玄坤少主,但是都被拒之門外了。”
風點點頭。
“柳國,你繼續留在仙界查探情況吧。有什麼異常及時回來告訴我。萬事小心!”
“是。”
柳國走後,風對柳慶說,“柳慶,我也要走了。我也要試着去尋找靈力枯竭的原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忙起來。你在家好好照顧小狐狸。”
“少爺,我也想跟你去。”柳慶爲難地看着蘭蘭。
“柳慶,你靈力不足,跟我去很危險,再說小狐狸怎麼辦?”
蘭蘭撇撇嘴,風自己的靈力還沒有恢復呢,還說別人靈力不足。唉,看來自己也是勞碌命。她從風懷裡跳出來,率先向草廬外走去。走了幾步沒動靜,回頭對他們呲呲牙。
“小狐狸的意思是它也要去吧?少爺。”
風被蘭蘭的樣子逗笑。“好吧,就帶你們倆一起去。不過遇到危險,你們立刻要躲起來。去收拾一下吧,柳慶。”
“好嘞,少爺。”
柳慶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個包袱,然後讓蘭蘭坐在他肩膀上,跟在風的後面上路了。
“小狐狸,真有你的。少爺總喜歡獨來獨往的,這次能帶上我們都是你的功勞。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柳慶擼擼她頭上的毛。
蘭蘭擺擺頭。
現在的我完全淪爲妖精的寵物了。雖然我很萌,但是也不要老是擼我的毛啊!要是都被你們擼掉了,等我以後變成人身豈不就禿頂了?我躲我躲我再躲!
因爲是要查找靈力枯竭的原因,所以他們沒有飛行,而是步行走過每一寸土地,這樣才能尋找到以前遺漏的蛛絲馬跡。
妖界的中心是黑水湖;東面是桃花林,也就是宇文家的領地;西面和北面是草原,是狼族的領地;南面是溼地和沼澤,那裡瘴氣較重,妖精不多,多是蛇妖。我的草廬位於北面草原靠近東面的位置。風打算帶我們先橫穿北面草原,然後向西,逆時針沿湖一週來探索。
走出草廬的地界,蘭蘭就感到空氣變得乾燥起來。以前滿眼都是齊腰的牧草,如今卻只能看見低矮的灌木。土地已經出現沙化的跡象。越往西走,土地的沙化越明顯。昔日草原的霸主狼羣已經不見蹤影。
頭上的太陽火辣辣的,曬得蘭蘭昏昏欲睡。狐狸毛冷的時候可以保暖,這時候卻是捂着她的棉被。蘭蘭正考慮怎麼把毛變少點,頭上卻多了一份陰涼。原來柳慶變出一片大大的蓮葉,當成傘舉在頭頂。這個法術不錯。蘭蘭仰頭看着蓮傘笑。柳慶也遞給風一個,風卻擺擺手。
“這是你的真身。你給小狐狸打着就行,我用不着。”
這是柳慶的真身?這麼說他是在用自己的身體給自己遮陽。蘭蘭蹭蹭他的臉。
“小狐狸,我沒事的。只是曬太陽而已。你的毛太多會中暑的。”柳慶安撫她。
確實像他說的,蘭蘭已經有些暈乎乎了。只能先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