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便宜徒弟

“嘶……”朝元感覺到渾身骨頭陰冷脹痛,但是腹部卻隱隱傳來暖流,令他的四肢能夠略微好受一些。

睜開沉重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堆篝火,而自己身邊正蹲着一個面容絕美的少女,此時正在垂頭打量着自己。

“你醒了。”空妍塵驚喜的說到,從她救起朝元到今天,他已經整整在這裡昏迷了整整三天,雖然自己爲其服下了珍品丹藥,但是沒有絲毫靈氣修爲的朝元也恢復的太快了吧。

“怪哉,一個普通之人能夠擁有如此誇張的生命力。”空妍塵圍着朝元連轉三圈,不由得嘖嘖稱奇,那眼神彷彿在看着一個怪物。

不待朝元有所反應,空妍塵一把扯住朝元簡陋的衣服領口,將其胸前骨肉露了出來,只見先前的貫穿劍傷,此時已然癒合結痂。

兩名侍女見狀暗自咋舌,看來宮廷的禮儀在小殿下這裡簡直就是狗屁。

“藥……辛”朝元的表情木然,雙眼當中看不到一絲神采,口中喃喃唸叨着藥辛的名字。

“喂,你沒事吧。”空妍塵隨手撿起一根木枝戳了戳朝元說到。

連問了好幾句,朝元這纔有所反應,轉動眼光看向了空妍塵。

“仙子……你是……仙子嗎,救……我妻……子”朝元在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見過衣着如此華貴的人,眼前的空妍塵彷彿就和自己認知當中的仙女一般,這樣想着,朝元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噗,這人傻掉了吧,說話也不利索了。”看着朝元起身向自己叩拜,空妍塵噗嗤笑出了聲,“哈哈,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不過這世上哪裡來的仙子,要說仙家,恐怕也只有玄靈上人能夠擔當得起。”

“你冷靜一點,將事情原委告知與我。”眼見朝元開始語無倫次的唸叨,空妍塵出言爲其梳理到。

朝元聞言心神微定,轉而結結巴巴的講述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空妍塵默默聽着,也不催促。

等到朝元講述完畢,空妍塵凝目若有所思的道,“身着白衣,胸前繡着劍狀紋飾,看樣子應該是玄劍宗的門人。”

“玄,劍宗,是,什麼,爲何要濫殺無辜?”朝元聞言攥緊了雙拳,雙眼怒目圓睜,如果不是因爲那天晚上的飛來橫禍,這幾日的自己恐怕正在和藥辛無憂無慮的過着兩個人的生活。

可是現如今這平靜一切都被那個白衣男子摧毀了,朝元一想起藥辛,心中就止不住的悲痛,那晚要是藥辛聽自己的話離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是藥辛卻選擇了和自己一起面對死亡。

眼見朝元的情緒愈發的悲傷了起來,呼吸之下甚至都略微梗塞,空妍塵自袖間掏出了一方絲巾遞給了朝元,後者探手接過,低聲說道,“謝謝。”

“相傳上古之時,天地日月混沌,乾坤五行不分,我等現處的這個世界妖魔鬼怪四起,兇獸異類橫行,最終便是由玄靈上人出現終結了這一切,劃分瞭如今大陸上的十境九地,這片大陸也因此被稱之爲玄靈大陸,而玄劍宗,便是自上古時期留存下來的門派,相傳玄劍宗的老祖,即是玄靈上人的劍童,負責侍奉上人的佩劍——九霄紫雲劍,自上古封魔大戰之後,那柄殘劍就被上人的劍童帶到了現如今的玄劍山上。”空妍塵在篝火旁往返踱步,對朝元娓娓道來。

朝元用絲巾暗自抹着眼淚,聽着空妍塵的話語,心中震驚久久無法平復,這個世界的神異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玄靈上人乃是我等御靈中人共同奉仰的先師,傳說最早的御靈法門就是由玄靈上人蔘悟並傳授給人類的,關於玄靈上人的傳說,我要是給你細細講述一番,恐怕能講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空妍塵坐在了湖邊青石之上,招手喚來侍女端上了一盤果子,自己拿過了一顆吃了起來,順手拋給了朝元一顆,朝元見狀慌忙接下。

“玄劍宗一直自詡爲上古名門、靈道魁首,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做出對凡人動手這等齷齪行徑,此事想必大有蹊蹺。”空妍塵大口咀嚼着果子,也不顧旁人的發出吧唧聲,吃完扭頭便將果核用力吐到了潭水當中。

“所謂男兒之淚不輕彈,當下你就是再怎麼傷心也無濟於事,最重要的還是要將此事調查清楚纔對。”空妍塵對朝元說到。

“玄......劍宗,在何......地方?”聽完空妍塵的話語,朝元覺得不無道理,當務之急還是要將此事弄清,如果真是空妍塵所說的玄劍宗所爲,那自己就算是拼着血濺三尺,也要前去討個說法。

“玄劍宗嘛,就在劍雨帝國的西南邊境,那個地方大山林立,我也沒有去過呢。”空妍塵道。

“我要......去......”有了目標方向之後,朝元心中的悲傷情緒稍有緩解,轉而目光堅定的對着眼前篝火說到。

“嗯哼?就憑你,怎麼去?”空妍塵挑眉斜視着這個落魄的青年男子,脣角勾起一抹哂笑。

“走!”朝元沉聲道:“就是爬......也要......去”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空妍塵捧腹大笑,彷彿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你可知道玄劍宗距離此地有多遠嗎?足有接近百萬里路途,像我等御靈中人也不是隨便可以前去的,你要走去,就是把你腿走斷都看不見玄劍宗的山門。”

聞聽空妍塵言語,朝元沉默良久,繼而一頭跪倒在空妍塵身前,沉聲說到:“還請......仙子......指點迷津。”

空妍塵見狀,眼睛咕嚕轉動了幾番,雖然自己的師父老說自己天資愚鈍,空生了一副好皮囊,但是在這凡人眼中,自己也並不是像師父說的那麼不堪嘛,嘻嘻,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不如收個徒弟玩玩也好,嘿嘿,如此一來這一路上定然也不會這麼無趣了。

心念至此,空妍塵理了理凌亂的衣衫,轉而盤腿正襟危坐在青石之上,對朝元道:“你我相逢即是緣分,也算是你命不該絕,如果你肯拜我爲師,成爲我月虛國子民,那麼傳授你御靈之法,那也並無不可。”

“弟子......朝元......謝過師父。”朝元聞言再次叩拜到。

空妍塵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裝模作樣的身姿再次放鬆了下來。

“這是一枚溫神玉,有驅寒靜心之效,我看你說話口齒不清,恐怕是溼邪入體外加受到了驚嚇所致,便當作是爲師送給你的禮物吧。”空妍塵自腰間摘下一枚配飾,遞給了朝元,朝元見狀雙手呈接了下來。

看着天空上幾輪明亮的巨大星辰,空妍塵說到:“御靈一詞,取的即是御使靈氣的意思,想要御使靈氣,除了絕佳的悟性之外,還需要擁有天生的靈竅,這兩者缺一不可。”

“玄靈上人蔘悟御靈法門之後,將其畢生所悟傳授給普天世人,即爲御靈界最初的秘法《玄元御靈訣》,然而身擁靈竅之人萬中無一,悟性絕佳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因此《玄元御靈訣》早已失傳,但是現如今御靈界的所有功法秘術,基本上都是從《玄元御靈訣》當中演化而來的。”

“相傳《玄元御靈訣》包羅萬象,乃是玄靈上人畢生所學的心血之作,然而世人愚鈍,無法與上人悟性相提並論,久而久之,這《玄元御靈訣》便就逐漸的失去了傳承。”空妍塵對朝元講解着幾乎是所有御靈者的入門必備知識。

“御靈者修習御靈法門,從而衍生出御使天地靈氣的能力,御靈者根據自身修爲的不同,將御靈境界劃分爲七等,從低到高分別是入、微、衝、玄、空、虛、靈,相對應的靈氣顏色也不盡相同,對應七種境界的靈氣顏色分別爲白、紅、綠、藍、紫、黑、金。”

朝元凝神仔細聽着空妍塵的講述。

“每種境界又分爲前三層、中三層、以及後三層,到達滿層之後方能突破進入下一境界,御靈界對此修習過程又稱之爲‘九轉七竅’,如今的御靈界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虛境聖人和靈境上人了,能夠修到空境的真人已經算是登峰造極了,而在玄靈大陸上,這些屈指可數的空境真人,都無一不是一方霸主般的存在。”空妍塵對此如數家珍。

“不過這些事情對你而言還十分遙遠,恐怕窮其一生都不可觸摸到,你也不要多想,將心神平復下來之後,我再教你呼吸吐納之法,這都是修習御靈法門最爲基礎的東西。”空妍塵說完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道:“困死我了,你這幾天可算是睡美了。”

朝元不知道的是,在他昏迷的這三天中,空妍塵認真的觀察着他的傷勢癒合情況,而朝元快速的恢復能力令空妍塵大爲好奇,只怪自己修爲淺薄,無法更進一步的觀察朝元的身體內部情況,但是僅憑這一點判斷,朝元或許是個御靈的天才也說不準呢。

心念至此,空妍塵忍不住的暗自竊喜,看來這一趟大荒之地沒瞎跑,不僅欣賞了絕美的風景,還撿了一個便宜徒弟。

青石之上早被侍女鋪好了柔軟的襯墊,空妍塵便自顧自地休息,而朝元則盯着無聲燃燒的火焰獨自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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