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峰很驚奇的看着凌雲,凌雲被嶽峰這麼一問,當即想起來幾天前戈爾的修爲已脫離改天換命階段,觸摸到了神君的門坎,在戒中微世界無法像外界那樣感應到完整的天地力量,也沒有戈爾感悟所需的力之奧義,便讓凌雲將其送出了洞天戒。
戒中微世界太神奇了,但天下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微世界還沒有成長爲完美無缺的世界,也有缺陷。這個缺陷便是形成世界的各種力量都不完善,無法完全滿足修行者的需求,猶其是凌雲此刻的微世界,做爲基礎的力量只有八種,其他都太過弱小,是微世界自身衍化,還無法讓改天換命階段的強者參悟修練。
戈爾離開與生命泉的泉水缺少也有關係。
生命泉水是一個世界的精華靠世界之心凝聚形成,此刻戒中微世界還不大,因此在不斷將生命泉水耗盡後,戈爾發現生命泉水的產量越來越少,不得已停止使用生命泉,讓凌雲送其出了戒中微世界,也是方便出去蒐集材料。
戒中微世界畢竟太小,積蓄不夠深厚,當世界精華形成的生命泉水被消耗後,讓生命泉後力不繼了,只有再次增加戒中微世界的積蓄,才能讓生命泉的世界之心將更多的世界精華轉化爲生命泉水。而且由於微世界不夠強大,世界之心轉化世界精華形成生命泉水的速度也很慢。
“哦,他修行的肉身之道所需的力之法則卻不是我此刻的微世界能提供的,他還真得出去。還好我的聲音奧義與殺戮奧義是衍化奧義,有我自身存在,加上天人合一的狀態,微世界的時間加速,在這裡參悟這兩種奧義還是比外界容易的多。”
凌雲給驚奇的嶽峰解釋着,又道,“峰兒,我的微世界裡這些基礎力量倒是好參悟,你要細細留心,或許對你有很大的幫助。”
“算了吧,老師說只讓我修行風水火電土五系玄力,再多幾種力量屬性未必有這五種力量屬性融合後的玄力強大。據老師說基礎五系合一的力量會產生一種神奇的變化,擁有更強大的威能。”
嶽峰想了想還是打算按着老師的說法來,畢竟老師比哥哥的經驗多,修爲高。達者爲先,在嶽峰眼裡這與親情關係不大,不能因爲與哥哥的關係好就盲目按照哥哥的方法去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嶽峰也有自己的堅持。
“桑空仙祖老對鬥法玄妙訣的修行這麼精通?”
聽到嶽峰的話凌雲胡思亂想的毛病又犯了,總想將桑空仙與自己未解的身世之迷拉扯到一起。猶其是凌雲此刻處於微世界中,進入了天人合一,精神意識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狀態。
“這我也不清楚,老師只負責教我修行,平時與我很少談其他事。早知道這些事對哥哥這麼重要,我就該提早向老師問清楚。”
嶽峰有點委屈的低下腦袋,聲音有些低沉。在凌雲的面前,表現出的樣子與多年前那個小男孩極爲相似,歲月似乎並沒有讓兩人的關係有多大改變,嶽峰在凌雲面前還是那個乖巧聽話的小男孩。
“不礙事,等我們辦完這裡的事回去後,我不都可以知道了嘛。”凌雲摸了摸嶽峰的腦袋,“去玩吧,我要到天空中參悟這兩種奧義了。”
“可是,”嶽峰突然擡起頭,看着凌雲,明明個子與凌雲差不多,卻如同仰視一般流露出一種弱勢的感覺,小聲道,“哥哥,真沒事嗎?爲什麼哥哥的記憶會變這麼差了?”
嶽峰的話一出,凌雲起先還輕輕微笑着,但略一深思後,還沒想到什麼,突然便感覺頭痛欲裂,一股巨大的痛楚自精神意識深處一涌而出。這種痛劇烈到極致,偏偏還讓凌雲保持着無比清晰的意識,感受更加敏感,幾乎讓凌雲痛的軟倒在地。
“哥哥,你怎麼了?”
嶽峰看到凌雲的異狀,急忙扶住了凌雲,然後焦急的問道。
下一刻,嶽峰似乎感受整個世界都震顫起來,大地產生巨大的裂縫,高山崩塌,河水倒流,汪洋掀起了驚滔駭浪,天空中的烈日瘋狂的跳動着噴濺出無數烈炎,空氣中的世界之力似乎都狂暴了起來,猶其是這生命泉盆地那隱隱與衆不同的天地力量都扭曲着劇烈波動起來。
引起整個世界異狀的源頭就是自己的哥哥,嶽峰發現這個問題後不由更加焦急了。
“哥哥,醒醒!”……
嶽峰不明白哥哥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只見哥哥痛的面孔都扭曲在一起,全身更是涌出了大量汗水,血液也急速流轉起來,讓一條條青色的血管在凌雲體表突起如死命掙扎的蛇,牙齒緊咬在一起都咬出了牙血,眼睛更是閉在一起沒有睜開過,嶽峰沒有貿然以自己的力量幫助哥哥鎮壓這種異狀,但明顯感覺到哥哥修行出了問題,似乎走火入魔,只希望哥哥能在自己的呼喚下挺過來。
痛苦依舊在持續,凌雲知道弟弟很擔心自己,但無奈這種痛苦讓凌雲痛的無法控制自己,更不要說告訴弟弟自己沒事,安慰弟弟別擔心自己了。
在痛到極致的這一刻,凌雲兄弟兩人的心裡卻都想着對方,倒也真正顯露出了深厚的兄弟之情。可這深厚的兄弟之情依舊無法緩解凌雲的痛苦。只是隨着痛苦繼續,凌雲發現自己的精神意識與整個世界契合到一起,天人合一後,在這股痛苦的衝擊下,對過往的記憶越來越清晰。
“怎麼會這樣?”
凌雲心裡驚詫,隨後發現自己痛苦的根源正是天人合一的狀態,正要退出天人合一的狀態,但這種精神意識似乎受到濯洗,如同心靈拭去了灰塵,颳去污垢,對過往記憶無比清晰的感覺讓凌雲選擇了忍受着痛苦,繼續承受着天人合一下的痛苦,仔細感受着因這種痛苦對自身精神意識帶來的變化。
這種變化十分奇異,猶其是那十歲前殘缺不全的記憶在此次因天人合一,精神意識接受着戒中微世界的洗禮後竟不斷清晰起來,不斷完整,讓對幼時記憶充滿迷惑與探求慾望的凌雲覺得即便受到眼下的痛苦,只要能恢復幼時的記憶,再痛都值了。因爲這種情況可遇不可求,極爲難得。
傳聞走上神聖之路的強者,不僅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明悟今生,甚至可以參悟靈魂的奧秘,開啓前世甚至數世的記憶,窺測未來路途。
凌雲不知道自己此刻因天人合一讓精神意識受到世界洗禮,讓過往的記憶都清晰起來,算不算明悟今生。
這一刻凌雲也終於感受到了天人合一狀態的強大,內心隱隱猜測出了自己爲什麼會受到這種發自精神意識中劇烈痛苦的原因。
在戒中微世界裡自己這一個月來一直都處於天人合一的狀態,讓自己整個人與世界契合爲一,接受着世界潛移默化的改變,對天人合一狀態的運用也不斷加深,導致自己的精神意識也開始無聲無息間轉變。
本來這是一個長久而緩慢,極爲溫和的過程,但因爲方纔弟弟的提問引起了變數,讓精神意識洗禮,明悟今生的過程因爲自己的主動思考而驟然加速,變的猛烈起來,才產生了巨大的痛楚。
凌雲不知道別的人修行到一定階段,領悟到天人合一狀態,靠着這種狀態對精神意識進行洗禮,明悟今生時有沒有這麼痛苦,但凌雲知道自己這麼痛苦一定不尋常。
自己又沒走火入魔,好端端的明悟今生爲什麼此刻的痛楚比走火入魔還難受?正變的無比清晰的幼時記憶似乎爲凌雲揭曉了這一切的答案。
凌雲感受着那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豐富的幼時記憶,越發肯定了一個事實,那便是自己的記憶有問題。正因爲記憶有問題,纔會在如此猛烈的明悟今生的情況下產生巨大痛楚。
當幼時一段段殘缺的記憶完全展現出來後,凌雲發現這僅僅是一個普通流浪兒的記憶,這個普通流浪兒從還未出生便產生自我意識的那一刻到十歲的記憶一直都無比清晰,而且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當凌雲差點以爲自己就是這個普通的流浪兒時,卻發現了異常之處。
爲什麼自己的精神意識中會封有一件至尊之器暗影珠?
縱觀從產生自我意識到十歲之後差點凍死在冰天雪地的記憶,完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根本不可能出現一件至尊之器這麼大的異常狀況,凌雲不由再次細細的從自己擁有記憶開始看起,終於發現了問題。
精神意識中差點凍死在冰天雪地前的記憶似乎有兩段,第一段記憶是在梵特城一個普通流浪兒的記憶,沒有任何出奇之處直到十歲,接着開始了第二段記憶。第二段記憶卻是在桑城,而且時間不長便發生了那年冬天自己差點凍死在冰天雪地中的事情。這兩段記憶幾乎銜接的天衣無縫,更沒有絲毫破綻。
對於一個十歲以下的流浪兒來說,梵特與桑城的回憶區別不會太大,何況以前凌雲的記憶還是殘缺模糊的片段,但此刻卻不同了。第一段記憶與第二段記憶唯一的只有在這種明悟今生的情況下才能細微觀察出的破綻便是記憶中地域的突然轉化。
兩段記憶間時間的連接極爲正常,但前一天的記憶在梵特城,後一來的記憶卻在桑城。這讓凌雲感到了莫名的迷茫。
自己竟然沒有過去,如果說有,也只是一個虛假的過去。
“我真正的記憶明顯是十歲纔開始,那十歲前這段被強行插入的記憶是誰做的手腳?我原來從出生到十歲的記憶去了哪裡?”
隨着對今生所有記憶的洗禮,凌雲明悟今生的過程算是結束了,自然解除了天人合一狀態,讓自己不再承受因記憶出現問題而產生的痛楚,開始思考眼下的問題。
明悟今生,沒有真正明悟自己的今生,反而讓自己更加迷惑了。但就連“明悟今生”都無法找到自己真正的記憶,找到自己的過去,還有什麼手段才能找到自己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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