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師兄莫非是在開玩笑?”
“黃泉河水乃至邪至陰之水,哪怕是再厲害的修行者都避之不及,怎麼就是寶物了?”
望着洛天都,夜聽雨滿眼疑惑。
她雖然對洛天都崇拜至極,卻也知這黃泉河水乃是天地間至邪至陰之物,怎麼在洛天都口中,這黃泉河水反而成了寶物?
“我修煉的《滄溟訣》便是水系功法,深知黃泉河水的厲害,此物陰邪無比,哪怕是我師傅,都對黃泉河水十分忌憚,如何就是寶物了?”
蕭厭離忍不住附和。
聞言,洛天都卻是一笑:“此物對別人而言,當然是避之不及,但對蕭師妹你而言,卻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此話何解?”
微微顰眉,蕭厭離忍不住追問。
雖然和洛天都沒有過深的交流,但自下山以來,通過夜聽雨,蕭厭離也對洛天都有了不少了解!
知道他以氣海四重,兩招擊敗夜聽雨。
也知道他一番指點,就令夜聽雨進入悟道狀態。
還知道唐青瑤和洪瑤兒雙雙接連突破,也得益於洛天都指點。
所以她並沒有着急質疑洛天都這番話的真實性,而是謙虛詢問。
“蕭師妹你修煉《滄溟訣》,想練就水系神通‘極寒冰獄’,必須要汲取純粹的水系精華才行,而這黃泉河水,就是最佳之物,你若汲取了此物,非但能助你修行,還可以幫你弟弟解毒,可謂一舉兩得!”
“什麼?用黃泉河水來修煉《滄溟訣》?”
如果不是知道洛天都的能耐。
在聽到洛天都這話後,蕭厭離和夜聽雨只會覺得洛天都這是瘋了。
居然妄想用黃泉河水來修煉《滄溟訣》!
“不可能!”
搖了搖頭,蕭厭離不禁道:“黃泉河水至邪至陰,就算我修煉水系功法,也難以承受。”
倒不是蕭厭離害怕。
只是洛天都的想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直接汲取當然不行!就算是你師傅,五長老也不行!”
笑了笑,洛天都不由道:“但你弟弟體內的黃泉河水已經稀釋了無數倍,其中大部分毒性也深入他骨髓,餘下的幾乎都是純粹的水系精華,你現在汲取,簡直恰到好處。”
這話倒不是洛天都胡謅。
這些都是他腦海中那枚魔君靈魂印記中蘊含的修行經驗,他只是把魔君的修行經驗闡述出來而已。
“待你將其煉化,非但可以提升修爲,還能借此,把你弟弟體內的邪性祛除!”
“這,這真的可以嗎?”
望着洛天都,蕭家主一臉不可置信。
兒子已經這樣了,他實在是不想讓女兒再冒這麼大的風險!
聽到自己父親這話,蕭厭離也猶豫了。
她修煉《滄溟訣》,可謂是在場之中,最爲了解黃泉河水的人了。
她也清楚,用黃泉河水來修煉《滄溟訣》中的小神通‘極寒冰獄’是最佳選擇。
可連她師傅,紅塵魔宗的五長老,都要忌憚黃泉河水,她如何能煉化?
“蕭師妹,首席師兄不會害你的!”
就在這個時候,夜聽雨開口了。
“以氣海四重,兩招擊敗我。”
“隨意指點幾句,就能令我進入悟道狀態。”
“甚至連唐師妹和洪師妹,都因爲首席師兄指點,接連突破兩個小境界……”
夜聽雨語氣平淡。
卻讓蕭家主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本來他還在好奇,洛天都如何能成爲紅塵魔宗首席弟子。
而現在,夜聽雨的一番話卻給了他答案。
他何嘗看不出來,洛天都只有氣海四重。
而夜聽雨非但是氣海十重,對真氣的領悟也極爲深刻,已經到了氣與神合的地步,隨時隨刻都有可能十海合一,開闢氣海。
而就是這樣的天才,居然被洛天都這個氣海四重的人兩招擊敗?
若非親耳聽夜聽雨講出這番話,打死蕭家主都不相信!
看了一眼洛天都。
又看了一眼擔架上昏迷不醒的弟弟,蕭厭離深吸一口氣,終於作出決定!
“父親,請爲我和弟弟準備一間靜室!”
聽到蕭厭離這話,周管家忍不住道:“大小姐,三思而後行啊!大少爺已經這樣了,您要是再出現什麼意外……”
“我意已決,周伯勿需多勸!”
一擺手,蕭厭離便做出決斷!
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黑水城有三大家族,分別是蕭家,烏家,羅家!
本來三家實力不相上下,可蕭家少爺突遭大難,危在旦夕。
而烏家那位,也在三年前修爲盡失,淪爲廢人。
使得羅家一躍成爲黑水城第一家族!
星如螢火月如鉤。
烏家後院的半山坡上,一個不過二十的少年斜躺在草地上,他嘴裡叼着一根草根,微微咀嚼,任由草根淡淡的苦澀在口中散開。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少年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口銜草根,眉宇間帶着些許淡淡哀傷的少年便是烏家的那位天才——烏立恆!
三年前,他本是黑水城最爲耀眼的天才!
年僅十五歲,便修成氣海三重。
有望在二十歲之前,開闢紫府!
可是三年過去了,他非但沒能再進一步。
甚至連境界也跌落到氣海一重。
昔日裡,對他畢恭畢敬的堂兄弟姐妹,如今也日間與他疏遠。
“立恆,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忽然,身後響起一陣關切的聲音。
隨着人影晃動,就看見一位面容慈愛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烏立恆的父親,烏家的家主!
“父親?”
“您怎麼有空來看孩兒?”
看到自己父親,烏立恆眼中閃過一抹笑容,但很快卻又收斂。
聽到烏立恆這話,烏家主臉上剛擠出的一絲笑意也瞬間消散。
“誒……”
望着自己的兒子,烏家主忍不住嘆一口氣。
沉默半晌,烏家主忽然道:“立恆,你還記得她嗎?”
烏家主並沒有明言是誰,就好似隨口一問。
但聽到他問話的烏立恆,臉色卻明顯變得有些不自然。
“不知父親說的是誰……”
臉上勉強擠出一抹苦笑,烏立恆故作不知地問。
聽到兒子這麼問,烏家主忽然愧疚地低下頭去。
過了好半晌,烏家主才擡起頭,望着烏立恆道:“蕭家的女兒昨日傍晚回來了。”
聞言,烏立恆渾身一震。
嘴裡叼的草根也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