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沒關係的,他們又沒打到我,不需要對他們下死手的。”林夜天嘻嘻一笑,安慰道。
黑袍人沒有說話,默默的後退到了林夜天身後。
邪無且目瞪口呆,即便是他也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僅僅憑藉氣勢,就足以將兩個領悟了真我境界的強者殺死。
如果剛剛林夜天沒有出手的話,現在這兩人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死手!
黑袍人的行事風格讓邪無且忽然有些熟悉。
一旁,天魔宗兩個驚魂未定的強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一副嚇跑了膽的模樣。
“這股氣息…”酒紅色頭髮的女人戰戰兢兢的喃喃自語道,許多年前宗門破碎的記憶漸漸涌上心頭。
在她兒時僅存的回憶中,那一次浩劫之中,同樣是有那麼一個強大到不着邊際的存在,逆天而上,直搗黃龍,一擊將整個天魔宗毀滅殆盡。
想到這,酒紅色頭髮的女人不由吞嚥了一口口水,死亡的陰影籠罩着他。
“他奶奶的居然敢偷襲小爺。”光頭男子顯然沒看清局勢,肌肉猛的暴漲想要再次出手。
“住手!”女人一聲厲喝,嚇得光頭男子一個激靈,素手就擒起來,似乎是十分的害怕這個酒紅色頭髮的女人。
此時此刻,已經有愈來愈多的強者靠近到了這個峽谷,同樣看到了一大羣金光閃閃的福袋。
不過當前局勢詭異,剛剛那股恐怖的氣勢甚至就連他們都感到了一絲絲的棘手,這些人精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選擇貿然出手,而是盤旋在半空中觀望局勢。
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性的女人沉默了一會,然後恭恭敬敬的向林夜天的方向拜了拜,恭敬道:“感謝公子救命之恩,今日一事,是我們唐突了。還請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大皇子殿下,不好意思啊。”嚇破膽的女人尷尬的看向邪無且,連連低聲道歉:“真的很對不起,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該惹到大皇子您的,請給我們一次機會!下次我們定當登門謝罪…”
語畢,她又用只要邪無且聽得到的話音急迫的悄然道:“無且弟弟,是我們錯了。求求你放我們一馬,讓我們走吧!等會你若有需要,隨時來找我們,我們二人在這神之谷絕對會給你全部的支持!”
邪無且愣了愣,然後看了一眼愈來愈多的人羣,心中明白了什麼。
「他們不直接離開的原因是害怕夜天出手阻撓,但是畏懼於那個黑袍人的恐怖不好多說,所以打算向我求情麼?」
「這兩個天魔宗的人果然是私自逃出來的麼,之所以急急忙忙的想要離開便是害怕別人識破他們的身份。」
「以我一個靈宗境界的實力,在這神之谷中如果可以得到天魔宗這樣的助力的確是一大好處,唯一值得考慮的是他們之後會不會信守這個諾言…」
「還有…林夜天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把這麼一大羣黃金福袋弄過來的啊!看那架勢這羣福袋分明已經開了靈智纔對,居然一個也不跑???一般人能抓到一個黃金福袋都了不得了這傢伙到底是什麼鬼啊???」
可憐的邪無且冷靜的分析着眼前的局勢,同時再一次的被林夜天那匪夷所思的氣運所震驚的不輕。
女人見邪無且沒有說話,心中一狠道:“無且弟弟,你要是懷疑我們忠誠度的話,我們可以種下使用神魂烙印!”
神魂烙印?
光頭男人猛的一怔,看着酒紅色頭髮的女人慾言又止。
邪無且同樣也是感到不可思議。神魂烙印,這是屬於精神控制的一種禁制手段,其由於過於惡毒而被靈界三陸全部禁止使用。
該術屬於禁術,且即便是在諸天萬界之中都幾乎無人學會。傳言中,該術的受印者需要將無條件的放鬆
說完,女人直接一把拽住光頭男人的胳膊,頭也不回的 說是教堂,但其實遠遠算不上什麼正兒八經的教堂,更像是一個十分巨大的開闊廣場。在這巨大的廣場中央,有着一個難以察覺的出具體相貌的光明之主的雕塑存在之外,其他並無多少的宗教色彩。
在這巨大無比的教堂之中,有着無數密密麻麻的、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幼攤坐在地上,七嘴八舌的小聲討論着發生的事情,臉上盡是面對未知的惶恐。而在他們的周圍,無數手持槍械的、身着道袍的信徒則是神色冰冷的注視着眼前的重多百姓。
在他們的不遠處,一個翻涌着不斷冒出腥臭氣味的巨大池塘同樣圍了一圈的信徒。不同的是,這些信徒卻是沒有一把武器,雙手被反綁在血池的湖畔周圍,神色惶恐的看着眼前的血池不停的發抖着。
血池散發着令人不適的氣息,渾濁不堪的表面上一層層的油脂漂浮着,幾道零碎的骨頭雜亂無章的被油脂浸透着,如果有心觀察的人還可以看到一排排人類的牙齒在不經意的角落浮出。
“爾等叛徒,可否知罪!”
一聲孔武有力的聲音響徹在教堂迴盪,隨着這聲響聲,一個高大魁梧的獨眼壯漢出現在了這些信徒們的身後,與此同時,反綁在湖畔周圍的信徒們臉上浮現出了愈發恐慌的神色。
壯漢身材高大,右邊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無比。如果有久經沙場的末日老將在這的話,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大漢右邊身體內的機械義肢。
毫無疑問,這是鞭城的產物。
“我,我只不過是拿一碗稀飯給了一個可憐的老婦手上,我何罪之有!”
“大膽,你私下未經神明的允許,便敢和這些罪民相互接觸,此乃大禁,安得無罪!?”
壯漢大怒,猛的伸手,巨大的力道從這名信徒的身後傳來,還未多加反抗,剛剛一惶恐的回頭就被推進了血色的湖畔之中。
“救我,救我……救……唔……”血海之中,剛剛還掙扎着的信徒不到三秒的時間,瞬間就詭異的下沉起來。哪怕他其實精通水技,但是在這恐怖的血海之中,他一點力道都無法使用的出來。
剛一擡手,就瞬間被如有實質的強大吸力吞嚥了進去,四周的血泥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爭先恐後的涌入了他的嘴角,甚至是一點一點的滲透進他的每一處的毛孔之中。
在這如有千斤之重的恐怖血池之下,那芋泥般的可怖血池瞬間將這名可憐的信徒給活生生的吞噬了。
過了半晌,從剛剛信徒消失的地方緩緩的浮現出來一具沒有血肉的白骨,駭人而恐怖。
“這就是叛徒的下場!”大漢鄙夷道:“任何一個不遵守光明之主教誨的人,都要在這深紅的血池之中遭受無盡的折磨!”
“下一個是誰!”
“我,我沒有背叛教會,我沒有!是別人陷害我的!我心向陽,我心向陽!呃啊啊啊啊啊啊……”
在這裡,辯解毫無意義,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不停的迴響着,時時刻刻傳來的駭人聲音逼迫着這裡的“叛徒們”迎接着死亡的救贖。
“你爲什麼先邁左腳?殺!”
“你尿尿爲什麼不洗手?殺!”
“你爲什麼找不到老婆?殺殺殺!”
大漢一邊用魁梧的身材強行將這些信徒擠入血池,一邊高聲大喊着一遍遍莫須有的罪名,將叛變的信徒們通通的推入血池之中,哀嚎慘叫之下成爲血池的一部分。
不是所有的信徒都沒想着反抗,總是有那麼一個個信徒揭竿而起,想要和大漢搏鬥一翻。然而,這些雙手被反綁的、瘦骨嶙峋的信徒們哪裡是這彪形大漢的對手,紛紛被推下了血池之中。
即便是有着一些身形矯健的信徒偶然閃開,同樣也會被周圍拿着槍械的守衛信徒毫不留情的殺死,沉沒於血池之中。
一時之間,槍械的聲音伴隨着慘叫聲,不斷的迴盪在這巨大的教堂廣場之中,無數的傷者墮入血池,被翻滾着的紅色血海順見吞噬。
這慘烈的叫聲不斷的迴盪着,傳到周圍人頭傳動的人海之中,四周人海的聲音漸漸平息了。直到現在他們才意識到,自己這些人不過是進入了狼羣的羊,下一個被推進血池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是他們。
“教皇陛下,教皇陛下,是教皇陛下來了!”正當一片哀嚎和死寂貫徹大地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陣陣的歡呼聲。就在這人頭傳動的歡呼聲中,步履蹣跚的教皇面帶微笑,一瘸一拐的走了上來。
這些年來,不論這些其他的光明信徒們被曝光出做了怎麼樣的事情,都絲毫不會影響光明教皇在人們心目中的神聖地位。
這是神明的代言人,是光明的代言人。如果說那些興風作浪的信徒們把他們抓了過來還可以說是違背了光明之主的教誨,那麼現在教皇的到來一定能解救他們這些平民與苦海之中。
畢竟,這是光明的化身,也是號稱中心營地之中最爲仁慈的人。並且,還是曾經無私救助過無數百姓,甚至在末世之中要提議改善平民們的安全,保證平民們的尊嚴。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叫人不值得尊敬?
“教皇陛下,您來了。”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彪型大漢看到教皇的到來,連忙一路屁顛屁顛的小跑過來,止不住的點頭哈腰。
“無妨,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小葛。”教皇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太過於上心,言語之間卻是盡顯高人的風範。
小葛,葛洪鋆,曾經的鞭城城衛官,現在的光明教會督察部部長,專門懲罰一切背叛光明之主的不潔之人。
葛洪鋆連忙點頭,不停的哈腰後退了下去。重新走向了血池旁邊的這些“叛徒們”的身邊,同時剛走出教皇五米的範圍內瞬間又趾高氣昂了起來。
教皇笑了笑。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看向了血池旁邊的信徒們,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奇特笑容:“在提煉真血之前,先檢測好血池的功效。是必要的。”
他緩緩的走到了其中一名信徒的身旁,露出了慈祥的笑。“孩子,犯錯了就要學會改正。只要你懷着足夠虔誠的心,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同樣也可以重返光明。”
“我們光明教會的人,從來沒有什麼不敢直視自己弱點的地方。只有直面自己的弱點,才能夠克服你的恐懼。”
“生命之中曾經有過的璀璨,終究有一天都是要用落寞來償還。你也不例外,我的孩子們……”
這笑容彷彿具有魔力一般,那淡淡的笑容卻是令得眼前的信徒不由得爲之一震。二話不說,心甘情願的就往血池跳了下去。
撲騰一聲,血池之中又是緩緩的浮現了一具新的白骨。
在教皇和鞭城城衛官的恩威並施之下,很快原本雙手反綁,包圍着血池旁一圈又一圈的背叛者就這麼被推下了血池之中。
只聽見撲騰一聲,瞬間化爲了滾滾的濃煙。
身後,那些翹首以盼的平民們都看呆了,他們不知所措的看着原本和藹善良的教皇淡笑着將這些信徒們全部推下深淵,那平靜的表情和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
“他……他不是光明教皇,不是我們中心營地之中最爲善良的人嗎……”
“教皇陛下,這是在做什麼……他們不是叛徒啊,之前他們中有人還救過了我的命……”
“他們是被陷害的啊,真正的叛教者是身後那些拿着槍械的的士卒!”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但是和剛剛那些嘈雜紛擾的聲音相比,卻是已經少了很多。這些平民們不是傻子,他們能從紛紛擾擾的亂世之中活到現在說明了他們早已練就了一番審時度勢的本領。
對於他們來說,眼前的這個教皇雖然面貌同樣和藹可親,但是肉眼可見的,身上透露着種種的異常。讓那些質疑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弱了半分。
他們之所以背強行帶到了這邊還沒有發生暴動,一是因爲平民這邊的人手無寸鐵,和那些裝備齊全的信徒守衛完全無法抗衡,一旦反抗,唯一的下場便是成爲拋棄在城外的一堆腐肉。
更重要的第二點便是,光明教皇曾經親口承諾過不會傷害所有的百姓一根汗毛。有光明教皇的信譽作爲擔保,這些人同樣也不會多說什麼。
只有極其少數、極其個別的平民們,一開始就選擇了反抗到底,絕不妥協。然而,在這些心存僥倖的平民們麻木不仁的注視下,這些先驅,這些反抗者毫無例外的全部變成了“先烈”。
現在,輪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