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說的是哪兒。”
身邊忽然出現一個男人,抱着劍,神情孤傲。
“在哪兒?”
衛子安瞥了一眼,見是昨晚那個持劍的男子,便放下心來。
“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顏鬆盤膝坐在衛子安一邊,只是看他的樣子,好像有些不自然。
“你們這些大人物,都喜歡彎彎繞繞嗎?”
衛子安不解道。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聽到這話,衛子安微微一愣,擡起頭來看着顏鬆。
他就像是一把藏起來的劍。
“你不是單純的人族。”
衛子安還以爲是什麼,原來不過是這個原因。
“這好像不是什麼值錢的秘密。”
“不。”
顏鬆臉色陡然變得嚴肅,“這是個有價值的秘密。”
衛子安不以爲然,可是顏鬆的下一句話忽然讓他寒毛炸起。
“我見過你的姐姐,她和你不一樣。”
迎着顏鬆平靜的目光,衛子安的嘴脣逐漸張大,瞳孔猛的收縮。
他自然明白了這話裡面的意思。
顏鬆先說衛子安的體內有着妖族的血脈,又說見過他的姐姐,而且兩人還不一樣。
這裡的不一樣自然不能是男女之別,那麼能夠不一樣的就只有一個了……
血脈!
“你是說……”衛子安努力的組織者自己的語言,“我的姐姐不是親生的。”
“……”
顏鬆定睛看着他,忽然轉過頭去。
“看來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聰明。”
衛子安有些尷尬的撓着頭。
“晚輩愚鈍,還請先生解惑。”
顏鬆點點頭,緩緩說道。
“你體內的血脈不純,又或者說你的血脈過於精純。”
“而你的姐姐,她是一個純粹的人。”
“或許正是因爲血脈的原因,你的經脈很亂,氣海也要比一般人大,相同的,你修煉的速度就會變得很慢。”
衛子安聽完後,有些驚訝。
“所以說,我不是親生的?”
“看來你需要多讀書,衛公子。”
顏鬆忽然有些遺憾,看起來很是不錯的孩子怎麼腦子不太好那。
“你的母親是妖族,你應該知道吧?”
衛子安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搖頭。
“我只是聽說過。”
說來可笑,他們都說自己是人妖混血,可是自己和正常人沒有任何的區別,無論是身體還是什麼。
“你的上限很高,但是踏入這個門檻的條件可能有些苛刻。”
衛子安若有所思。
“所以,先生是想告訴我,子安並不是個廢胎?”
顏鬆滿意的點點頭,隨手把劍放到了一邊。
“孺子可教。”
你剛纔還說我笨……衛子安撇撇嘴,輕聲道:“還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那是哪裡。”
“你不對我感到熟悉好奇,反倒是對這個更好奇。”
顏鬆道:“你果然很有意思。”
“我只是不好高騖遠罷了。”
衛子安搖搖頭,無奈道。
“好高騖遠?”
顏鬆笑道:“你怎麼就知道這兩個到底哪一個纔是好高騖遠?”
“先生,別逗我了。”衛子安苦笑一聲。
“好!”
顏鬆站起身來,“你知道妖族主要在哪裡生存嗎?”
“大多數在各國境內生活,雖然很多妖族的處境並不算好,少部分生活在十萬大山,是避世的妖族。”
聽到衛子安的回答,顏鬆微微挑眉,心中有些驚訝。
沒想到衛子安還算是比較瞭解的。
“對了一半。”
顏鬆道:“你看到的只是表象罷了,各國內的妖族確實很多,但是他們的處境不是不算好,兩極分化很是嚴重,有的可以位居高官,有的只能在鎮妖司裡勉強度日。”
鎮妖司?人妖相處雖然不算好,可也不至於鎮壓,哪來的鎮妖司?
衛子安心中有些疑惑。
“更多的妖族還是隱藏在十萬大山中,那裡纔是妖族的歸宿,是他們的樂土。”
“所謂的避世也是錯的。”
顏鬆回頭看向衛子安,狂風吹拂的他長髮飛舞。
“你知道他們爲什麼一直待在十萬大山嗎?”
“不知道。”
衛子安很誠實的搖搖頭。
他的信息大多都是書本上得來的,就像歷史永遠都是勝利者書寫的一樣,書本上的信息自然也不一定是對的。
“因爲還有一個地方,叫做極惡深淵。”
衛子安很聰明很快明白了過來。
“也就是說,白日黑夜的地方就是極惡深淵?”
“是的。”
顏鬆繼續說道:“十萬大山足不出戶的原因就是要鎮壓着極惡深淵,他們是相互對立的關係。”
“其實,天下人都應該對妖族保持足夠的敬意,如果沒有十萬大山妖族的鎮壓,極惡深淵中的妖怪一旦出世,後果難以想象。”
“所以說,你也是妖族?”
衛子安問道。
“我不是。”顏鬆微微有些沉默,“我和你一樣,是混血。”
“十萬大山近來時有動亂,這不是好兆頭。”
“而在這裡面,就牽扯到一個神秘的組織,使徒。”
“造成風雪城鼠疫的罪魁禍首,便是使徒中的,子。”
“很可惜,我沒能抓住他。”
說到這裡,顏鬆眉頭一皺,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你有朋友在極惡深淵?”
“嗯……算是吧。”
衛子安點點頭。
道侶也算朋友吧,女朋友嗎。
“不用擔心,極惡深淵被很多宗門選做了試煉之地,只要不深入,一般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如果深入那?”
衛子安擡起頭看着顏鬆。
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
“七星之下,十死無生。”
這麼可怕嘛……衛子安默默地在心中把極惡深淵化爲了不會踏足的地點。
想來,夏峨眉應該不會深入的吧,應該,大概,可能會的。
“一但踏入極惡深淵深處,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毅力,就自我了斷吧。”
顏鬆的聲音驟然一緊,“所以,不要去。”
“多謝先生解惑。”
衛子安站起身,恭敬的行禮。
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顏鬆微微側身,躲過了這一禮。
話罷,衛子安擡起頭,臉上掛着笑容,有些好奇的問道:“先生爲何如此看中我?”
“你的劍,很不錯。”
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顏鬆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我送你一把劍,它的名字叫做,驚鴻!”
“多謝先生。”
衛子安看着靠在石頭邊上的劍,沉默不語。
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