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錦城冷笑一聲,腳尖飛快點地,身軀如同離弦的箭般激射而出。
噹!
衛子安橫劍在前,堪堪擋住了這來勢洶洶的一擊。
咔嚓。
劍身上的裂紋漣漪般散開,鐵劍馬上就要斷裂了。
衛子安暗道一聲不好,恰好此時,衛錦城手中的長刀飛快的襲來,帶着凜冽的寒風!
腰間一扭,衛子安向着一旁翻滾出去,長刀砍在地上,石板構成得擂臺寸寸龜裂。
好上的力道。
比剛纔何止是強大了一籌?
衛子安頭髮凌亂,臉上沾滿了灰塵。
一手按在將要斷裂的長劍上,從上到下,鮮血浸潤了劍身。
水藍色的光芒閃爍,包裹着殘破得劍刃。
五耀二境?
果然是這樣。
衛錦城眼神一眯,大步上前。
轟、轟。
狼狽不堪的衛子安只能不斷的躲避,身上剛買的衣衫已經快碎成了破布條。
回頭一瞥,衛錦城的長刀如期而至。
就在衛子安要躲開的瞬間,忽然腦海中出現一道虛幻的聲音。
那聲音一直在說着:“不要動,乖~”
衛子安心神一顫,猛的驚醒過來。
睜開眼,面前的刀身越來越近。
詭異的,衛子安伸出手握住了來勢洶洶的鋼刀。
炙熱的溫度從手心中散發出來,長刀從頭到後,融化成了滾燙的鐵水。
衛子安緊咬牙關,面色蒼白。
雙手之間已經露出了滲人的白骨。
長刀雖然融化了,但是那樣的力道是無論如何缷不去的。
化,化了?
衛錦城愣了片刻,手中只剩下了刀把,刀身化爲了火紅的液滴,衛子安的身上出現一個個血紅的洞孔。
這一切來的太快了,快到衛錦城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忽然,衛錦城身軀一怔,眼中出現了兩個衛子安的重影。
不好,爆血丹的時間快結束了。
衛錦城一腳踢在衛子安的胸膛上。
劇痛讓衛子安像一個煮熟的蝦緊緊的鎖在一起。
身體倒飛出去,途中,衛子安猛的擲出了手中快要破碎的鐵劍。
鐵劍不緊不慢的飛在半空中,衛錦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就只有這樣的本事了嗎?
手上覆蓋着火紅的光芒,衛錦城毫不在意的揮手打在飛過來得鐵劍上。
忽然,半空中的長劍猛然化成了無數的碎片,在靈氣的牽引下,如同暴雨砸落梨花,滿園飄香。
無數的鐵劍碎片讓衛錦城避無可避,只好雙手抱頭護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
劍雨結束,衛錦城如同漏斗,全身往外冒這血水。
他的氣息驟然一降,爆血丹的時間到了。
“呵!”
衛子安快步上前,猛的跳起來用身軀纏住衛錦城虛弱的身體。
腰間發力,衛錦城得身軀重重的摔倒在地。
衛子安兩條腿攀在衛錦城的腰間,雙手狠狠地勒着他的脖子。
“唔……”
爆血丹被稱爲禁藥,是因爲在服用之後身體的素質會大幅度下降,而且還有着長達半個月的虛弱期,更重要的是,他會損害你的經脈。
“誰讓你來殺我的?”
衛子安附在衛錦城的耳畔,從遠處來,他就像是發了瘋的野狗,狠狠地撕咬着衛錦城的耳朵。
“你……”
衛錦城臉色一變,不知是因爲痛苦還是因爲衛子安說的話。
“你要死了。”
衛子安聲音平靜,“但是你還有個弟弟活着。”
“唔,唔…”
聽到這話,衛錦城頓時爆發了強烈的波動,兩腿不斷的蹬扯着。
兩隻手更是用力扒着衛子安的肩膀,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再亂動,等你死了我馬上就讓他死。”
衛子安冷笑一聲,“看來你想讓你弟弟陪着你一起上路。”
衛錦城如遭雷擊,腦海中一片空白,片刻後,他掙扎的動作小了很多,兩個人也無力的拍打着衛子安的肩膀。
“是誰?”
“衛,衛子豪……”
哦?
衛子安愣了愣。
沒記錯的話,衛子豪好像是自己的弟弟,應該有五六歲了。
這麼大的年紀就有如此心計?
說實話,衛子安有些不信。
“他爲什麼要殺我?”
“你,你不要傷害我的弟弟……”
“你沒有提條件的資格。”
衛子安把手一提,頓時,衛錦城掙扎得更厲害了些。
“我不知道……好像是張少爺……”
“咳咳。”
忽然,一道咳嗦聲如同平地驚雷般在裁判的腦海中炸開。
“噹~”
掛在正中央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衛子安臉色一變,手中劃出一把匕首,猛然間割破了衛錦城的喉嚨。
後者不斷掙扎,泛紅的瞳孔閃着怨恨的光芒。
“我不會害他。”
衛子安隨手扔下匕首。
聽到這話,衛錦城緩緩閉上了眼,徹底嚥了氣。
渾身綿軟無力,兩腿不斷的打顫。
強裝鎮定的衛子安站在擂臺上,如同挺立的寒鬆。
“你敢!”
裁判大喝一聲,“衛子安,你可是聽到了敲響的鐘聲?”
“聽到了。”
“那你爲何不停手?”裁判吹鬍子瞪眼,“莫非沒把我放在眼裡?!”
“這裡是哪兒?”
眼看他還要說話,衛子安伸出手指放在嘴邊,道:“這裡是衛家的演武場。”
“我剛纔在幹嘛?”
“生死之約,顧名思義,只有一人能夠活着。”
衛子安轉過頭來,眸中閃過一絲冷笑,“怎麼,看來你對衛家自古以來的祖訓有異議?!”
“你,你……”
裁判臉上陰晴不定,被衛子安堵的說不出話來。
他看到看臺上的邱鈺還未離開,於是便跪拜在地上大聲道:“還請夫人做主!”
“衛子安這等小輩,無視長者話語,貿然頂撞,長此以往,老夫還如何主持工作,請婦人主持公道啊!”
裁判趴在地上,身軀微微起伏。
“子安,可有受傷?”
邱鈺目光擔憂的望向衛子安。
“多謝夫人關心。”
衛子安拱拱手,頭垂的很低。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邱鈺看向四周,怒斥道:“還不快送少爺回去歇息?!”
“不必了。”
衛子安擡起頭,目光平靜,“不知我能否離開了?”
“……可以。”
邱鈺微微一笑,“一切都聽子安的。”
“多謝夫人。”
衛子安供着手,緩緩退下擂臺。
如同來時一般,人羣自動分列兩端,留出了一條筆直的通道。
不同的是,衆人的目光由不屑變成了敬畏,變成了恐懼。
衛子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強者爲尊?
呵,還真是展現的淋漓盡致啊。
目送着衛子安的身影消失在人羣,邱鈺的表情逐漸收斂,恢復了冰冷的面孔。
“衛三哥年歲大了,有些事情可能想不清楚了。”
邱鈺端着手,“可是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夫人?”
名爲衛三哥得裁判擡起頭,臉上閃過茫然和驚恐。
“來人啊!”
邱鈺平靜道:“送衛三哥回家歇息吧。”
所謂的回家歇息,自然沒有這麼簡單。
可以說,邱鈺的一句話就結束了衛三哥的後半生。
“是!”
衛三哥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得望着邱鈺,“夫人……夫人饒了我吧……”
轉過頭,邱鈺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廢物。
迎着正午的暖陽,邱鈺轉身朝着內院走去。
看來自己需要好好評估下這個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