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勁鬆趕上來的時候,白小飛胡友二人還騎在老馬背上,正不緊不慢的趕路。
白小飛發現他之後,仍舊故作不曾察覺,直到蔣勁鬆奔行到身邊,他這才一臉驚喜的翻身下馬。
“哎呀,這不是蔣師兄嗎!你這也是要去千川山脈嗎?”
蔣勁鬆發出標誌性的爽朗笑聲。
“哈哈,正是如此。想不到白師弟還記得我,看來我那引氣丹沒送錯人,哈哈哈!”
“那是,師弟我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哈哈!”
白小飛也跟着笑了笑,然後語帶關切的說道:
“蔣師兄一路奔行,想來也累了,來來來,騎我這老馬歇歇腳。”
“師弟不必客氣,再說了,趕路也是歷練的一部分,你們兩個小子這就是在偷懶,哈哈!”
蔣勁鬆說話的時候還看了胡友一眼,他笑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爽朗。
胡友一早就從馬上下來,一直插不上話,現在看到蔣勁鬆看向自己,也熱情的拱手打了招呼:
“蔣師兄,我叫胡友,剛進的內門,日後還望師兄多多照拂。”
“好說,好說。”
胡友也是老硬幣出身,看到白小飛剛纔表現的那麼熱情,加上昨天就跟自己打聽過蔣勁鬆,他一下子就全懂了。
狗屁的不能委屈自己,扯淡的買老馬省錢,說來說去就是想等魚兒上鉤。
不過讓胡友想不通的是,這魚兒似乎太大了點兒。
在他看來,白小飛還不到凝氣境,自己也只是凝氣境一層的修爲,眼前上鉤的魚兒,那可是凝氣境六層的大傢伙,就怕到頭魚兒沒死,他們這兩片網倒被撞破了。
不過胡友也不是太擔心,以他對白小飛的瞭解,不可能會幹這麼不靠譜的事情,既然他現在這麼幹了,那就說明他一定有很大把握。
見兩人打過招呼,白小飛嘿嘿一笑,話題一轉,跟蔣勁鬆聊起此行的任務來,聊了一會兒,白小飛突然打斷了蔣勁鬆:
“呀,你瞧我這腦子,師兄腳程快,我還在這跟你扯閒篇,豈不是耽誤了師兄的時間。
蔣師兄你只管自己先走,有胡師兄跟我一道,想來路上也沒什麼危險,等回到宗門我叫上星雨,咱們到時候好好聊聊。”
他們的任務不同,明面上的境界相距甚遠,趕路的速度也有不小差距,現在纔是傍晚,還有半個時辰纔會天黑,蔣勁鬆若是對自己沒有想法,照理說應該先行離去。
白小飛這麼說,自然是想試探蔣勁鬆,他還故意提到了洛星雨,可從蔣勁鬆的臉上,他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
雖說白小飛對蔣勁鬆的觀感不好,可他也不想貿然出手,看人家不順眼就弄死,白小飛自忖不是這樣的狠人。
白小飛以爲蔣勁鬆會留下來,誰知白小飛話剛說完,他停下了腳步笑着說道:
“還以爲你小子真沒眼力價呢,行了,等回了宗門再聊吧。”
蔣勁鬆對白小飛和胡友抱了抱拳。
“白師弟,胡師弟,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白小飛和胡友齊齊抱拳回禮。
“蔣師兄好走!”
送走蔣勁鬆,白小飛胡友二人又翻身上了老馬,白小飛有也點不確定了,他開口問身旁的胡友:
“那蔣勁鬆在內門的口碑如何?”
胡友看了看白小飛,輕笑着說道:
“內門弟子之間很少碰面,更不要說相處了,除了個別人盡皆知的天才,大部分人哪裡來的口碑。”
白小飛想想也是,現在蔣勁鬆離開了,說明他可能並非自己判斷的那樣,是個陰狠之人。
“走了也好,還少了一樁事情,一會兒咱們找個地方歇了,明早扔了老馬全速趕路。”
白小飛知道胡友想早點趕到,紫炎金蘭果對他的作用不小,何況宗門的任務他也得花時間完成。
胡友對這話不置可否,而是看着前方,若有所指的問道:
“白師弟,你覺得蔣師兄會不會等在前面,準備給我們一個驚喜?”
“啊?!”
白小飛經胡友這麼一說,也反應了過來,意識到自己因爲蔣勁鬆走了,就判斷他沒有惡意,顯然是太草率了。
白小飛自我反思了一番,說到底,還是因爲自己的境界不比對方弱,心裡多少有了些鬆懈。
可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自己和胡友兩人,夜裡肯定會輪流值守,蔣勁鬆如果想要靠偷襲,成功的機會並不大。
考慮到蔣勁鬆的修爲,如果真要下手,他選擇正面硬來的可能性更大。
兩人走了沒多大會,白小飛臉上露出了壞笑,對胡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下他不用再猜蔣勁鬆是否有惡意了,因爲白小飛感知到,他在路邊不遠處的林中等着,等兩人經過的時候,他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天快黑的時候,胡友停了下來,他指着一片遠離官道的樹林,對白小飛說道:
“咱們去那邊樹林歇着。”
白小飛看了看胡友,跟他配合起來還是很舒服的,一個眼神就都有了,他用不解的語氣問道:
“胡師兄,還是別跑那麼遠了吧,你看這路邊的空地,又幹淨又寬敞,咱們幹嘛要去鑽樹林呢?”
胡友瞪了白小飛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
“哼,出來之前我跟你說過,跟我出來就得聽我的,你都忘了嗎?
不是師兄我說你,你小子纔多深道行,就敢瞎拿主意。
這事我得跟你說說,免得以後你自己出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胡友說話的態度十分傲嬌,那演技簡直了,看得白小飛都有揍他的衝動。
“嘿嘿,我哪能跟師兄比,煩請師兄指點。”
白小飛一臉諂媚的配合胡友的表演。
“你別看官道上人來人往的,可要想路上安全,夜宿的時候一定要遠離官道。
爲了保證官道安全,這兩側的林中不時會有人清理,妖獸什麼的幾乎沒有,就算有也不會是什麼厲害傢伙,別說我了,就是你也足以對付。
咱們真正應該擔心的不是妖獸,而是人,你懂嗎?”
白小飛也不想表現的太蠢,那樣反而會露出破綻,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
“我懂了,都說人心難測,走大路的也未必是真君子,師兄是在防備人心,這就叫防人之心不可無,師兄你看我說的可對。”
胡友哈哈一笑,一邊打量着周圍,一邊心不在焉的說道: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你這話聽着彆扭,行了,咱就在這歇着吧。”
兩人在兩棵大樹之間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就着水吃了些乾糧,扯了會閒篇便靠着大樹歇了。
按照胡友的吩咐,兩人輪流值守,白小飛守上半夜,胡友守下半夜。
可等了一個時辰,白小飛發現蔣勁鬆還是躲在百米之外,一直不肯靠近,這樣耗下去肯定會耽誤休息,白小飛決定引蛇出洞,他爬起來對胡友說道:
“胡師兄,我去方便方便。”
胡友看到白小飛眼神閃爍,回了他一個關切的眼神,口中淡淡地說道:
“不要走太遠了。”
“沒事的,師兄。”
白小飛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便往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