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小孤和李二狗二人,出現在溫家大院,正好被外出歸來的溫婉撞上的時候,溫婉是極其驚喜而又有些擔憂的。
他以爲李小孤在石落城那邊,定然又是闖下了什麼大禍,這才跑到清河城來尋他這個孃親。
李小孤爲了不讓自己母親擔心,也是刻意的隱瞞了一些事情,但卻是大致的說了一番自己之前的行蹤。
不過他言辭頗爲的巧妙,只提自己在外行走江湖的見聞,一概不說自己身上碰到的麻煩事。
溫婉倒是也沒有刻意去深究,母子二人嘮了好久的家常之後,李小孤纔是一臉猶豫的看着溫婉,指着李二狗道。
“孃親,二狗拜師這件事,我也沒提前問過你和老爹的意思,就先答應了下來。”
“我試探過那老頭子了,爲人還是不錯的,頗有些仙風道骨,比起很多表面上正義凜然的修士,還是好上不少的。”
“二狗拜入他的門下,將來也必然能夠有所成就,只是怕得離開我們李家了。”
溫婉聞言難過之色溢於言表,他看着李二狗道。
“孩子,當初我和夜哥本來決定讓你像個普通人一般,安度餘生,可沒想到你竟是得上天垂簾,有幸拜高人爲師。”
“也罷,希望將來你能夠過得平安,早日學成歸來,不知道那時候我和夜哥,還在不在世間。”
李小孤聽得心裡難受,便是話鋒一轉道。
“對了孃親,仙武大會的事情,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我溫家,前段時間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溫婉收起了自己的感傷情緒,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李小孤幾眼,隨即點了點頭道。
“沒錯,孤兒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莫非有人專門告知你了?”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是這整個清河城,知道詳情的可都不多,外人頂多只是以爲我溫家當日被強者偷襲未遂。”
李小孤當下便是將遇到那天的事情,還要和對方合作的一系列事宜,都是告知了自己母親溫婉。
他這母親,表明上看是個性子溫和的大家閨秀,實際上,李小孤很清楚,老爹這些年能夠將李家治理得井井有條,可是離不開這位孃親的幫忙。
溫婉聽完李小孤的一番話後,沉默半晌後才凝重道。
“西天河弓家的人,孤兒你是如何招惹上這等強者的?”
李小孤此行最大的目的,不是爲了仙武會,而是爲了解決到邪龍教這個心頭刺。
當然,他心頭的這個解決,可不是說要靠自己,將對方偌大的一個勢力,連根拔起。
別說他做不到,即使做得到,李小孤也不會去做這種需要他付出極大代價的事情。
他只是想將這個隱藏得極深,對於整個清河城大小勢力而言,一直都很神秘的勢力,公之於衆!
隨着李小孤一連說出一件件關於這邪龍教的事情,溫婉的神色,便是一分分的凝重了起來。
最後李小孤乾脆一咬牙,將元龍老道與這邪龍教教主的身份,也是說了出來。
沒想到的是,溫婉只是片刻的錯愕之後,便是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恍然大悟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李小孤。
“爲娘就說,那老道士平白無故怎麼會潛伏進我們李家,原來是爲了蒼龍血月鐲,這倒是不足爲奇了,蒼龍血月鐲,畢竟是法器,哪怕是結丹修士,都會心動不已的。”
李小孤頓時就愕然道。
“額,娘你早就看出了那老道士別有用心?”
溫婉一笑,點點頭道。
“不只是我,你父親也是看出了不少的貓膩。”
“不過你爹說,這元龍老道道行不淺,我們應付起來不容易,尤其是你,容易被當做突破口被人利用。”
“若是我們貿然對他流露殺機,這老道人走投無路之下,怕是要牽連到孤兒你的身上,到時候若是拿你當人質,我們李家只會更加的被動。”
“所以後來,我和你爹商量一番之後,就讓你爹去說服了大長老,讓他慫恿一直對你有偏見的其他長老,找個理由讓你暫時離開武元城。”
“只是後來沒想到那麼順利,二狗替你做事,正好被抓到了,如此好的一個機會,我們自然不會浪費。”
“這就有了後來你去石落城,而爲娘和大長老趕來清河城的事情。”
“起初,我們來清河城是爲了找你舅舅搬救兵的,可是真的到了之後,才發現這邊的情況,比起我們李家那邊還要糟糕。”
“無奈之下,爲娘便是讓大長老,將這邊的情況告知了你爹,叫他在拖上一拖,或者想想其它的辦法,對付那個元龍老道。”
李小孤心頭大定,突然一臉釋然道。
“這麼說,倒是孩兒杞人憂天了,既然爹孃早就知道這老道人別有用心,那我就方向了。”
“之前我還擔心,這麼久沒有去李家看看,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亂子,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溫婉也是一笑,但隨即就是肅然道。
“既然孤兒你說,這邪龍教和元龍老道關係匪淺,那我們。的確是需要先把這邪龍教拖下水,才能安心的回李家對付那老道人了。”
“孤兒,看你這從容不迫的模樣,應該是之前有什麼計劃吧,說出來爲娘聽聽,爲娘替你分析分析,若是可行,也好配合你一番!”
……
五天之後,十年一次的仙武大會提前舉行了。
有傳聞說,提前舉行的原因,是因爲不久前,有萬千十萬大山的妖獸大軍,蝗蟲過境一般,在天弓城,和人族修士大幹了一場。
雙方各有損失,但事態一度很緊張,如今整個太初域,人族和妖族的態度,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有人族大能放出話來,說是可能在幾年之內,爆發什麼大規模的衝突。
雖然這種言論,時不時都有人說起,但是眼下這種節骨眼再被人提及,那意義還是不一樣的。
仙武大會,雖然選拔的對象只是一些天資中下的年輕修士,但也不排除每隔十年一次的仙武大會,會有黑馬大爆冷門。
這種年輕後輩,在仙門們看來,都是些可塑之才,值得投入大把的資源去培養。
李小孤和李二狗報完名之後,便是安靜的和其它的修士一樣,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候。
易容之後變化了身形的李小孤,此刻看起來是個三十歲上下的陰厲青年,高挑的個子,睥睨的眼神,看上去頗有些桀驁不馴的狂傲。
而李二狗,正好與他的模樣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安靜的如同一個稻草人一般,靜靜的握着自己手中的長劍劍鞘,目不斜視的看着演武臺上。
看了看演武臺對面的一羣黑氣纏繞的魔修,李小孤的心頭有些不平靜。
他本來是沒打算參加這仙武大會的,但是過來看熱鬧的時候,卻是發現了一件頗爲有趣的事情。
邪龍教的人,不知從何處,找來的三名實力不凡的血修。
這三人,一個築基後期,一個築基中期,一個築基前期,三人站在一起,便如同三座大山,壓在他們這一處演武臺周圍的參賽者的心頭。
這般的擂臺,整個仙武大會舉辦臺上,共有整整一百座!
而這第一輪的角逐,是以每個擂臺上,留下十個人進入下一輪。
但是,十個人是上限,不是下限,若是你足夠的強大,能夠霸佔一個擂臺,你一人,將同你同臺競技的其他人,悉數擊敗,讓他們失去晉級的資格,也不是不可以!
而李小孤他們這一處擂臺周圍,估摸着也是有個一兩百人。
這些人的修爲,倒是參差不齊,不過大多數,都在煉氣層面。
武者的話,也是一品巔峰武者居多,二品極少,三品武者,在這次的仙武大會參與者之中,都是鳳毛麟角。
說起來也是奇怪,這次的仙武大會,修仙者的人數,居然是武者的數倍,這與前幾次比起來,簡直是質的變化。
這就意味着一件讓人應該深思的事情,那就是,如今隨着人族的休養生息,修士的數量,其實已經是慢慢的提升起來了。
靈力復甦之前,無疑是武者頂起半邊天,武道強者逆天伐命,與強大修士,共同捍衛人族。
靈力復甦之後,修士數量慢慢的恢復,可以預料到,這一次仙武大會的局面,在未來就會形成一個欣欣向榮的景象。
百年之後,當這批修士也是有所成就後,人族可能又會達到一個新的武力巔峰。
但,,這只是好的一面,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件事,那就是人族未來一段時間,必然會遭到妖族乃至其他種族的打壓。
畢竟,萬族並立於世,人族本就有先天的修煉優勢,比起萬族動輒上萬年纔出一個仙人的局面。
人族驚才豔豔者,千年不到的天驕,結丹,元嬰,化神,渡劫,成就仙人之境的絕代天驕,不是一個兩個。
若是人族的這批修士順利的成長起來,百年時間的相安無事,不說多出多少仙人強者,但是中流的修士,怕是真的會多出一兩成有餘。
“這十個名額,我龍傲天要一個,你們這些小垃圾,沒意見吧!”
一名身形高大,錦衣玉服的青年,突然從位置上推開懷中的兩個嬌美女子,縱身一躍,飛身跳到了擂臺之上。
衆人不由得有些詫異起來,因爲本輪是第一輪,參賽人數很多,爲了能夠儘快結束,都是以一炷香爲時間,最後查看留在擂臺之上的十人。
若是一炷香之後,留下來的人超過了十人,那麼這個擂臺的所有人,都被淘汰。
不得不說,這個強制機制,不是一般的狠。
畢竟這麼多人,除了實力絕對的碾壓其他人,誰能夠保證自己在驅逐其他人之後,不會被趁虛而入,被其它的強者趕下擂臺。
所以第一輪,其實運氣成分很重,而且,很考驗這些參賽者拉幫結派的能力。
人多的一方,不管怎麼樣,都還是有一定的優勢的。
只是這龍傲天,卻是如同一個戰神一般,狂妄至極的當先踏上了擂臺,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有人用車輪戰的方式,將其淘汰。
這種迷之自信,李小孤看得有些奇怪,但細細一觀察,他卻是笑了起來。
這龍傲天,居然還是個三品武者,難怪這麼自信!
他們這一處擂臺的參賽者,估計,就這麼一位三品武者。
因爲武者和修士之間的具體實力,是很難通過彼此的境界來換算的,所以李小孤也是摸不準這龍傲天到底什麼實力。
但他大致看了看,他們這一處擂臺的參賽者之中,戰力約莫築基之上實力的修士和武者加起來,也才七八人。
剩的那些,都是些煉氣士和一二品武者,不足爲懼。
即使是有他看走眼的人,但這樣的異類,應該也是不多,他倒是不擔心自己會一輪就被淘汰。
他倒是要看看,這邪龍教的人,到底是打算做什麼,李小孤已經是決定,他後面一直緊追這三人不放。
他們在什麼名次出線,自己就咬緊,看看他們能夠玩出什麼花樣。
一名頭髮黑白相間的中年人,面色冷漠的走到了擂臺之上,看着龍傲天道。
“下去,本座宣佈完規矩之後,才能上來。”
龍傲天惡狠狠的瞪了裁判一眼,最後卻是咬着牙忍氣吞聲的走下了擂臺。
他好像錘這裁判一頓,可是對方的勢力,結丹境,他知道自己動起手來,絕對是被打的一方,故此才選擇忍氣吞聲。
中年裁判冷冷一笑,掃視在場衆人,運氣靈力在擂臺周圍快速的佈置起禁制來。
只不過數息時間,他們這一方擂臺,便是被徹底的隔離了起來。
除了他們這些參賽者和他這位裁判,其他擂臺的人和場景,悉數消失。
別說是其他人,就是李小孤,都對這一手有些刮目相看,他猜測,這估計也是障眼法的一種,但這種幻術,委實是厲害,竟是滴水不漏,旁人根本看不出丁點的端倪來。
場中,便是隻聽到這中年裁判冷漠的聲音道。
“規矩,你們應該在戰帖之上看得清楚,本座就不在此贅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