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
“想不到,你竟然還在這裡。”
李小曼很是驚訝,她想不到還能在這裡看見顧澤的身影。
她走上前來,好奇的看了一眼大夏小公主,落落大方的道:“我以爲你早已離開了。”
“本來是準備離開的,但臨時有點事情,回來處理了一下。”顧澤輕笑着迴應。
身前的李小曼此時很是特別,她身上有一種莫名的‘道韻’,顧澤發現自己此時竟完全看不透她。
不過半個月沒見,李小曼恍若變了一個人似的,與之前完全不一樣。
此刻,她站在顧澤面前,整個人都飄逸若仙,周身有晶瑩的光輝在流動,那些灑落的陽光好似有意識般,竟然紛紛避開了她。
點了點頭,李小曼將目光放在了夏一琳的身上,問道:“這位是?”
她眉梢輕挑,仔細的審視了幾眼小公主,而後者也表現的很淡然,報以微笑面對,一顰一笑都拿捏的非常‘合理’。
顧澤轉過頭,瞥了竭力展現‘皇族’氣質的小公主,大大咧咧的道。
“噢,我最近收的一位侍女,叫她小屁墩兒就行。”
“侍女?小屁墩兒?”
李小曼眼中閃過一縷驚訝,而後她直接眯起眼睛看向顧澤,用調笑的語氣道。
“什麼時候澤哥兒也有這份閒心,竟然還收起了侍女?”
在她的認知中,顧澤從來都是一個怕麻煩的人,生活上的瑣事都是親力親爲。
像找侍女伺候自己這種事,真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誰是你的侍……”
一旁的夏一琳連忙解釋,但話還沒說出口,顧澤眉頭一挑,一縷金光便從指尖迸出,卻是直接封住了她的嘴。
李小曼見狀,頓時心中也有了幾分瞭然,她笑意盈盈的看了兩人幾眼,並未多言。
而後,她悄然開口。
道:“說來也是幸運,昨天夜裡我曾遠離此地,去到數百里外獵殺了一頭兇獸,沒想到竟然躲過了一場大劫。”
“也不知道那種大神通,是什麼人施展出來的。”
“應該是聖主手段。”顧澤輕笑着插了一句。
他心中有些懷疑,覺得小鎮被人用大神通庇護一事,很有可能是‘李小曼’乾的。
因爲縱觀整個小鎮,能有這種實力抵擋那大道神焰的存在,除了李小曼體內的那個傢伙,他實在想不到其他人。
“聖主?”
“呵,我看最多是半步大能的手段。”
此時,李小曼身邊的一名男子卻突然開口,插了兩句。
“沒錯,聖王那是什麼存在?那等人物,尋遍整個東荒也找不出幾個”
“你不過一介凡人,也敢妄自揣測?”
另一名男子此時也悄然開口,他看向顧澤的眼中帶有一絲不屑。
因爲感受不到顧澤的境界氣息,再加之顧澤有意隱藏了自己的氣血涌動,所以此時在他們看來,眼前的這位少年就和一名凡人無異。
修士和凡人是兩個世界的人,幾名男修士見到顧澤與自己師妹侃侃而談,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痛快,所以說話間很是不客氣。
“嗯,你們說的對。”
聽着幾人不善的語氣,顧澤輕挑眉梢,語氣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不過幾名神橋境界的修士而已,他完全沒有放在眼中。
但他這種無所謂的語氣和神態,直接就激怒了其中一名男修士。
這名男修士當即便蹙起了眉頭,沉喝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李師妹是因爲與你相識,纔會和你以平等的姿態說話的。”
“跟我們說話,竟然還如此毫無尊卑?”
旁邊幾名年輕男女此時都很不滿意。
他們見到顧澤這種將自己與衆人放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的姿態,感覺很是不舒服,覺得他有點太不知所謂了。
“李師妹,我覺得你有必要提醒一下你這個‘老同學’,讓他知道人與人之間是存在高地差別和尊卑地位的。”
“不然的話,他很有可能在今後吃大虧。”
其中一名紫衣男子沉着臉,他沉着臉教訓李小曼,讓她不要表現的太過隨和,不然的話怕是會讓某些人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無妨……她與我是多年的好友,不存在這些虛禮。”
李小曼輕笑了幾聲,又轉過頭凝視顧澤,詢問道:“今後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
“走哪兒算哪兒。”
顧澤無視其他人,很乾脆的對着李小曼放了個屁,他並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眼前這個女人。
“如果你願意的話,其實可以跟我來靈虛洞天的。”
“或許真能給你帶來不一樣的境遇。”
李小曼凝視着顧澤,眼中有異樣的神彩在涌動,她悄然開口,再次向顧澤發出邀請。
“不必了,我說過,我不喜約束。”
顧澤言詞拒絕,他可不敢跟這個女人靠的太近,鬼知道對方說的‘境遇’會是什麼。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到現在都無法確定,身前站着的這個女子現在還是不是本人。
“好吧。”
“那隻能有緣再會了。”
最終,李小曼還是熄滅了讓顧澤去靈虛洞天的心思。
“嗯,有緣自會再見。”
很快,兩人揮手道別,李小曼和一行靈虛洞天的弟子騰空而起,就此返回門派。
而顧澤也沒有停留,他直接帶着小公主向北而行,準備先去北域大寇所在的那片土地。
那是一片其他勢力難以插手的‘混亂’地帶。
目前來看,也只有那裡能暫時躲開來自大夏皇室和姬家那個老傢伙的威脅。
顧澤帶着小公主御空而行,因爲有了這麼一個‘累贅’,他花了兩天的功夫,也不過才走了千餘里地。
兩天後,他們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山谷,打算在此停歇一番。
“喂,我餓了,快去給我弄些東西來吃。”
一落在地上,夏一琳便很自然的對顧澤‘指使’了起來。
在這兩日的時間裡,這個小姑娘可是花樣百出。
她顯然也意識到了顧澤想要去往大夏皇朝勢力最薄弱的北域,故而每走一段距離便用休息、吃喝拉撒、佛門禪思等理由來拖延顧澤的腳步。
“吃東西?你先餓着吧,我暫時還不餓。”
顧澤仰躺在地上,他愜意的享受着山澗的微風,不想搭理對方。
見顧澤不爲所動,小公主撇了撇嘴角,很乾脆的站起身向着不遠處的林子走去。
但她才走出數十步遠,體內頓時涌出一道神光,化爲金色的絲線將她纏繞起來,而後這縷絲線似是有靈一般,將她再度送回了顧澤身邊。
“我說過,不能離我超過百步。”顧澤耷拉着眼皮,頭也不擡的道。
“你……”小公主氣結,蹲坐在原地不再說話。
但沒過一會兒,她眼珠子頓時又滴溜溜的亂轉了起來,而後她再度起身,又向着十幾丈外的一株古樹走去。
“別枉費心思了,你沒機會逃的。”顧澤輕佻的聲音傳來。
夏一琳的腳步頓了頓,她解釋道:“誰說我想逃了,我只不過是想去小解一下。”
末了,她又留下一句警示,道:“你若還有點廉恥之心的話,這種時候就該收回你放在我身上的神念。”
“哦?”
“就你那小屁股小胸脯的,搞的我很想看一樣?”
顧澤挑了挑眉梢,他直接收回了神念,保持仰躺的姿勢,恢復自己體內的靈力。
“你……無恥!”小公悄眉一豎,滿含怒氣的叱了一口。
而後她不在多說什麼,直接去到了那株十幾人才能圍抱的古樹後面。
草地上,顧澤雖然收回了神念,耳朵卻一直豎立着,聽見有潺潺流水的聲音傳來,他嘴角才涌上了一抹壞笑。
他自語道:“嗯……果然還是沒放下逃走的心思麼。”
……
古樹後,夏一琳再三確認顧澤已經收回了神念。
她輕啓朱脣,將一道晶瑩的液體從口中吐出,液體落在地面上,瞬間便化爲一個人形的影跡。
“彌天神液用在這種地方……真的是有些浪費了……”
小公主看着身前的人形影跡,它不斷的蠕動着,不過短短几個呼吸,便變得和她幾乎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她整個人的氣息也迅速微弱下去,很快便趨於虛無,而那人形影跡卻漸漸散發出和她一樣的氣息。
整個過程非常快,不過三五個呼吸間。
待到這一切做完,她轉過身,直接便進入了古林之中。
來到古木樹林之中,夏一琳似乎完全變了個人,她摘去素布佛帽,一頭青絲柔順的飄下,無風自動了起來。
輕邁雙腿,她腳步輕快,如小兔般雀躍,踏着草尖而行。
密集的樹梢間,陽光灑落而下,有晶瑩的微光開始在她的裙襬間飄蕩,此刻小公主身邊的樹木好似活了過來,那些生長了幾百上千年的古樹竟統一的伸展樹枝,竟是用自己的枝丫來作爲她墊腳物。
枝丫一伸一收,瞬間便將她送出上百丈的距離。
林間靜謐,蟲鳴鳥語,倘若有人看着這一幕,肯定會驚掉下巴。
夏一琳宛若林間的精靈一般,此刻她似乎成了這片古林的主宰,萬物都爲她所用,讓她逃離的速度竟絲毫不亞於御空而行。
“可惡的小賊……”
“等我回到家,定當讓父王派出侍衛,將你碎屍萬段……”
奔行逃離間,夏一琳還不忘謹慎的回頭望了幾眼,確認顧澤沒有追上來後,她才稍稍感到安心。
“不,碎石萬段太便宜他了,最好是將他鎮壓在人皇塔下,永世不得翻身……”
作爲大夏皇朝的小公主,當代人皇掌心裡的寶貝,她何時受過這種屈辱,竟然成爲了別人手中的籌碼。
這幾日的遭遇,讓她想起來就恨的牙癢癢,連上廁所都被那個傢伙用神念窺視着。
她當即在心底暗暗發誓,此生必報此仇。
此刻,距離地面千丈高空的雲層中,有一個身影正淡定的注視着這一切。
“唔,碎屍萬段麼?”
“那還真不能放你回去了。”
顧澤隱匿於雲中,他眼中有神光隱現,將下方的一切全看在了眼中。
“能引動古木,讓一整片樹林都爲自己所用……這種體質……”
“莫非是木靈之體?”
顧澤心中有些疑惑,他封印了對方全身的修爲,佈下了數十重禁制,連神念靈海都沒有放過。
在這種近乎萬無一失的禁錮下,即便是大名鼎鼎的神王體也無計可施,他實在想不到對方竟然還有能力逃脫。
從當前這種情景來開,只能是那種特殊的體質無疑了。
古木林中,密集的樹梢遮蔽了天穹,夏一琳根本不知道顧澤此時正在頭頂注視着一切。
待到又過去半刻鐘,此時她已經跑出了近百里的距離,自信已經逃出顧澤掌控的她竟忍不住輕哼了起來。
“任你謹慎如鬼,還不是着了姑奶奶我的道。”
她心中有些得以,逃到了安全的距離,自然而然的腳步便放緩了下來。
“這位姑娘,你準備去哪兒啊?”
但在此時,不遠處突然有一道男聲響起,將她嚇了一跳。
小公主心驚膽顫的回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待到看清了這人的樣貌後,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道:“嚇死我了,原來是你”
來人正是兩日之前,曾有過一面的那個紫衣男子。
她記得,對方是那名叫李小曼的女子的師兄,來自靈虛洞天。
“你來這裡作什麼?”
見到這人並不是顧澤,夏一琳放下了警惕,她走上前去,與對方攀談了起來。
“我來尋一個人。”
“尋人?這荒山野林的,你來找誰?”小公主不解,她奔行了許久,體力早已消耗一空,此刻迫切的需要休息一番,於是坐在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上,就此歇息了起來。
“我找與你同行的那名少年。”男子很自然的走上前來,站在青苔前,不停的打量着她。
“你找顧澤?”
夏一琳驚訝,不明白對方找那個小賊做什麼,在他看來那個小澤就跟魔王一般,躲都來不及的,竟然還有人主動去找他。
“你莫非……跟他相熟?”
但很快的,她想到了這點,整個人也迅速站了起來,連忙拉開距離,擔心對方與顧澤是一路的。
“並不是,那個自大的傢伙知道一處寶地,我想生擒他,讓他待我去找到那處寶地。”
“生擒他?噗嗤……”
夏一琳同樣打量着眼前的紫衣男子,下一刻她竟然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她完全沒有半點掩飾,笑的天真無邪,肆無忌憚,連帶着周邊的古木也搖曳了起來。
雖然她十分記恨那個少年,惱怒對方這幾日對自己做的一切,但這並不代表着她不清楚的顧澤的實力。
能在她王兄的大夏龍雀刀下硬生生抗過數次轟擊而只是受了些許輕傷的人物,怎麼可能被一個連道宮境都不是修士生擒。
“我說這位道友,你未免有些太過自信了吧。”夏一琳笑容燦爛,她毫不留情的打趣道:“你想生擒他,估計此生無望了哦。”
紫衣男子微微一笑,他毫不在意夏一琳的語氣姿態,大步走了上來。
道:“沒錯,之前我還以爲他不過一介凡人,本來是打算找機會直接對他出手的。”
“但通過這兩天的追蹤,我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跟上他的腳步。”
“由此我判定,他至少是一名彼岸境界的強者。”
“所以,我決定先將你擒住,以你來威脅他。”
一時間,夏一琳有些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遍,道:“以我來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