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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塵看了信件的內容後,重新將信件塞進了信鴿的竹筒裡,命人將這封信送到目的地。深深的望了一眼身後的宮殿,李亦塵頭也不回的離開,並沒有發現這個時候,太皇太后的寢宮又飛出一隻信鴿,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
沈淺在豪客來,看着蕭珮離開的馬車,沉默的凝視着桌上的酒杯。耳邊迴響着蕭珮的話,頗爲的煩悶。她當年與蕭珮在塞外相識,後來蕭珮追隨着李亦塵離開了塞外,而她還在那裡。
但是爲何蕭珮說的一些話,她聽不明白?怎得是她辜負了蕭珮的大哥?
何謂她與蕭皓天當初是軍中的一對,後來不知發生了何事,二人分離?而後,蕭皓天身邊有了一個小孩?
脣畔不禁掠過一抹冷笑,當初若不是有一個女子將一個孩子送來,她還在傻傻的等着蕭皓天!二人在軍中的關係雖是親近了些,甚至可以說有點男女之情,可誰也沒有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而今,蕭珮告訴她,她的大哥這些年過得並不好,不願意回京!
而這次願意回京,是因爲她進京要說親。
沈淺轉動着桌上的瓷杯,思索着蕭珮話裡的深意。他們都不是傻子,蕭皓天……不是她父親那樣的人,所以不是她的良人!她允許未來的夫君納妾,但是庶出的兒女必須等她過門之後,產下了嫡長子或者嫡長女之後,而不是一個庶出的壓在她的兒女頭上!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塞外,回到了江南。
她進京這麼些日子,蕭珮都閉口不提,如今宮中生變,她忽然提及,怕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計劃,不能缺少了她!擔心她因爲蕭皓天的事情,不願意配合麼?
沈淺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端起酒水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陰影籠罩着她。
沈淺冷淡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譏誚的笑。“不知賢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李亦塵撩開袍擺,坐在沈淺的對面,溫潤一笑:“沈小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的確許久不見。”沈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裡猜測着李亦塵來這裡的目地。她與李亦塵並沒有交情,當年碰見他的時候,他是被蕭珮救回來,對他並無多大好感,一直沒有與他多加接觸。後來他的傷勢好了之後,離開了塞外。
“今日是想請沈小姐到府中做客。”李亦塵臉上的笑意,帶着幾分的誠摯,似乎是真心相邀。
沈淺將長髮撩至身後,擺動着食指,直言不諱道:“不了,你的妻妾上不得檯面。”
李亦塵臉上的笑容一僵,他也知文菁與秦玉瑤上不得檯面,可當衆說出來,意義又不一樣,這是在打他的臉!
“沈小姐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李亦塵卸去了臉上的面具,露出本性,陰冷的說道:“沈小姐素來是明智之人,明白該如何做對自己最好纔是。”
“賢王依舊是那麼的自以爲是呢!”沈淺絲毫不畏懼李亦塵,並未將他放在眼底。不過是個靠女人裙帶關係奠定地位的人,她最是不屑這樣的男人!虧得還是皇室中人!
李亦塵臉色陡然陰沉,一拍桌子,七八個黑衣人憑空落在客棧裡,將沈淺包圍住。
沈淺雙手環胸,昂揚着頭,睥睨着李亦塵:“賢王果真沒有變,手段依舊這般的下作。之前還替你可惜呢,娶了那麼兩個女人,如今你可算讓我明白了一個詞——蛇鼠一窩。”
“給本王拿下!”李亦塵眼底迸發出戾氣,陰森的瞪着沈淺,目光如餓狼一般的兇狠。
“賢王……這是在惱羞成怒?”沈淺不遺餘力的抨擊着李亦塵,看着黑衣人慢慢向她靠近,沈淺勾脣一笑:“賢王如今怎得不保持君子的風度?不怕旁人說你以多欺少,打壓一個弱女子?”沈淺環顧了一下圍在客棧外看熱鬧的百姓,嘆道:“可真爲難,若是賢王敗在了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手上,當真會讓人笑掉大牙呢!”
李亦塵面色鐵青,雙目猩紅,瞳孔中跳躍着熊熊怒火。怒喝道:“將人拿下!”
黑衣人迅速的衝上去,與沈淺打鬥。
沈淺足尖一點,身子輕盈的躍上半空,坐在桌子上。雙腳逗弄小丑一般,與黑衣人周旋。目光戲謔的看向李亦塵,看着他臉色愈發的青黑,沈淺腳一轉,鞋尖露出尖利的利刃,劃破了黑衣人的脖頸。鮮血噴灑出來的時候,沈淺左腳將人踹開,跌向揮劍上來的黑衣人身上。
李亦塵看着沈淺挑釁的看着他,臉紅脖子粗。沒有想到他這七八個黑衣人,全都不是沈淺的對手。攥緊了垂落在身側的手,到底是小瞧了她!
圍觀的百姓,看着沈淺的伸手,爲她鼓掌喝彩。
李亦塵本想親自擒拿沈淺,聽到百姓的起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定在了原地。
驀地,沈淺將最後一個黑一人踹向李亦塵。
李亦塵看着黑影飛向他,下意識的擡腳將人踢開,一個拳頭砸在了他的鼻樑上。
“唔——”
李亦塵只覺得鼻樑一麻,痛感四處擴散,眸子裡陣陣發黑。悶哼了一聲,捂着鼻樑,卻摸到了一手溫熱的鼻血。
李亦塵震驚的看着沈淺,不曾料到沈淺敢對他下狠手!
沈淺揉了揉手腕,太久沒有練,力道不如從前了。否則這一拳砸下去,他的鼻樑不粉碎也該斷!
“賢王打了那麼多年的鷹,沒有料到終有一日被鷹給啄了眼兒!莫要輕敵,今日的教訓可不止如此!”沈淺一拍手,酒樓裡四處涌出十數名青衣壯漢:“拿下!”
“是!”
壯漢孔武有力,身手敏捷,不過十幾個回合,便將李亦塵給拿下!
李亦塵兇狠的看着沈淺,與她的父親一樣魯莽!
沈淺恍若未見,看着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的李亦塵。並沒有出聲問話,反而悠閒的淺酌慢飲着酒水,彷彿在等人。
不一會兒,蕭珮的馬車停在了門口。蕭珮從馬車上下來,一同下來的還有水清漪。
李亦塵看到這裡,便明白了過來,這是佈下的局。
可他來尋沈淺,並無人知曉!莫不是他這裡出了內鬼?
“辛苦你了!”蕭珮豪爽的拍了拍沈淺的肩膀,臉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並沒有絲毫利用了沈淺的愧疚。
沈淺不客氣的拍落她搭在肩膀上的手,冷哼道:“你捨不得動手?”
蕭珮湊着沈淺的身旁坐下,恬不知恥的說道:“我這不是有孕在身?若不然哪裡輪到你練手?好些年沒有與人打鬥,感覺怎麼樣?”
沈淺目光快速的掃過蕭珮不顯身的腹部,冷嗤道:“你斷了幾根肋骨照樣上戰場,不就是腹中多了一塊肉,怎得就金貴了?”她可不吃這一套。
蕭珮知道沈淺心中不順暢,並不是她利用了沈淺這一茬,而是她提起了大哥。
“事情告一段落後,我便將大哥親自捆了送到你屋中去,任由你處置!”說罷,不等沈淺開口,起身帶着李亦塵走了。
水清漪含笑的看着沈淺道:“今日是多虧了你,放在是旁人,他不會輕易的入套。”
沈淺擺了擺手:“無妨。”
水清漪朝沈淺點頭致意,便上了馬車,與蕭珮一同將李亦塵送進皇宮。
長孫華錦接到了消息,命人將李亦塵看押在大理寺。
一行人坐在御書房,蕭珮神色凝重道:“李亦塵被抓,保不齊他留有後手。今日被沈淺抓住,無非是他太過輕視了沈淺。他想要抓沈淺,目標是沈恆昌。我猜想他動手之前,其他的地方也部署了。”
水清漪極爲認同蕭珮的話,看向太皇太后:“他今日可有與你說什麼?”
太皇太后沉吟道:“他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先帝知道他的什麼,纔不願將這皇位給他繼承,確切的是什麼事,我便不得而知了。”
水清漪迷茫,李亦塵的事情,她幾乎是一無所知。看向長孫華錦,長孫華錦陷入了沉思,李亦塵所說的事情,極有可能是皇家辛秘,他們斷然是不知。
太皇太后驀地想到了什麼,驚呼道:“這段時日,我身邊伺候的是上官琪,從她的口中似乎得知了‘太皇太后’將文德帝給她的兵符,給了李亦塵防身。”
“他要做什麼?”水清漪意識到哪裡不對,李亦塵手握重兵,身邊的能人也不少,怎得會輕易給沈淺抓了?莫不是他將計就計?給他們抓了之後,他們便會掉以輕心。李亦塵便能夠順利的暗中進行他的計劃?倏然看向長孫華錦,長孫華錦恰好擡眸看向她,二人一個眼神,便心領神會。
水清漪微微一笑,看着衆人說道:“我覺得該要去審問‘太皇太后’。”水清漪指着她安排扮演太皇太后的人道:“你就這身裝扮去問,若是問不出來,便賜她一杯毒酒。她那般惜命的人,牙關許是沒有那麼硬,應該會吐出咱們想要的話來。”
長孫華錦點頭,表示贊同。
太皇太后詫異的說道:“我?能行麼?”她假扮太皇太后,如非必要,並不會見李亦塵,生怕被識破。無事的時候,她便讓自己模仿太皇太后說話的口吻與動作神韻。其中好幾次,險些被上官琪給識破。
“就這樣定了。”水清漪拍案定板,面色凝重的說道:“幼帝如何了?若是他有事,李亦塵咱們還是要多費點心,身在鳳城的大皇子已經得了癔症,恐怕就是李亦塵動的手腳,只等着幼帝暴斃,他便能登基。可到底是發生了何事,讓他片刻也等不得?”
長孫華錦心中隱約有了底細,卻尚不確定。斂去了心神,淡漠的說道:“幼帝已經穩定了下來,無雙暫且會居住在宮中。”長孫華錦凌厲的目光在落在水清漪的身上時,柔和了下來,溫聲道:“你要照顧好自己。”
水清漪知曉,如今是關鍵時期,他不能常在府中,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水清漪的手下意識的撫摸着腹部,這個動作落在長孫華錦的眼中,微微一怔,眼底漾着一抹溫柔的淺笑,揉了揉她的頭頂,對蕭珮道:“清兒這幾日便交給你照看了。”
“這幾日就讓清兒與我一同住在蕭府,你與鄭一鳴早些將事情處理好,不用擔心我們。”蕭珮也想回將軍府住,對水清漪來說,卻是極爲安全的地方。
水清漪搖頭拒絕:“幽兒在王府住着,不會有事。”住在將軍府,有一些事情不太好處理。
蕭珮看了水清漪一眼,她的一個神態,蕭珮便知她想的是什麼,沉聲道:“你不必顧慮,若是不願意去將軍府,那我與你一同住在攝政王府。”
水清漪爲難的看着長孫華錦,蕭珮也是有身孕的人,如何照料她啊?伸手暗擰了長孫華錦的腰側,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長孫華錦握着她的手,勸誡道:“你與蕭珮在一起,我放心。將軍府不會束縛住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便做你的。何況,蕭老夫人是你的義母,不該見外。”
水清漪猶豫了片刻,這才答應了下來。
“龍幽你放心,李亦塵不會對他如何。攝政王一應具備,不會虧待了他。”長孫華錦知曉她心中的顧慮,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若是放心不下,我便將龍幽接到宮中?”
水清漪點頭:“他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一些。多他一個,你又要輕鬆一些。”水清漪觀察着長孫華錦的神色,生怕這句話令他心中不是滋味。
長孫華錦眸光幽邃的看着水清漪,看着她眼底真切的擔憂,莞爾道:“我知你關心我,猶如我擔憂你一般,莫要多想。”
水清漪抱了他一下,湊到他的耳旁道:“我會照顧好自己,還有咱們的孩子。”
長孫華錦將水清漪緊緊的擁在了懷中,嘆息道:“天公不作美,這個時候,我不能留在你的身旁陪伴你。”歉疚的親了她的額角,握着她的手,堅定的說道:“待這裡的事情平息之後,我便與你一同回西越。”
水清漪微微一怔,想到她下意識理解的那個含義,不確定的詢問道:“你說的是不再回東齊?”
“你在何處,我便在何處。”
這是長孫華錦許給她的承諾。
水清漪心裡彷彿投進了一顆石子,蕩起了漣漪,一股喜悅從心底升騰,笑意溢滿眼眶:“好!”
水清漪見天色不早了,叮嚀了長孫華錦幾句,便與蕭珮一同去了一趟攝政王府,水清漪去了龍幽的院落,讓龍幽務必要保護好長孫華錦。
龍幽本就不喜長孫華錦,不給長孫華錦添堵便算是好的了,又怎得去幫助長孫華錦?慵懶的說道:“長姐,父王曾說過,他若是獨開一面,處理好這一堆爛攤子,便認了他這個女婿。你若讓我去幫他,父王得知,豈不是對他失望了?這是他能夠得到父王認可的一次機會,長姐確認要毀了?”
水清漪見龍幽是鐵了心,不願意進宮。也不逼迫了他,淡淡的說道:“你可要與我一同去蕭府?”
“不用,我住在這裡便可。”龍幽一雙鳳眸流轉,瀲灩生波的落在蕭珮的身上,蹙眉道:“你與她住在蕭府,蕭將軍定有要事,如何能夠照應你們?何不住在竹園?我遷至你們隔壁。”
水清漪詢問的目光落在蕭珮的身上,經龍幽提點,便想到蕭府也只有柳氏與蕭老夫人,的確麻煩。
蕭珮點了點頭,魅王能就近照顧自然是好:“行!我吩咐春曉去鎮西侯府將東西收拾來。”
龍幽搬屋子,便是興師動衆,所有的物件都都換成他慣用的。
蕭珮拍了拍水清漪的肩膀,指着進進出出搬着東西的丫環奴僕,感嘆道:“不知今後嫁給他的是哪位可憐的女子,他這麼潔淨,旁人碰都碰不得,日後成親了,可要淨身四五遍才准許上榻?”
水清漪倒覺得蕭珮大驚小怪了,若是哪位女子入了他的心,他的潔癖便是不存在。
……
翌日
水清漪與蕭珮一同在用膳,牧蘭便出現在屋子裡,目光冷凝,面色凝重的說道:“王妃,您在府門外佈施,外邊有傳言您是在替王爺拉攏民心,居心叵測。”
水清漪眸光微閃,仿若未聞,慢條斯理的吃着早膳。直到吃飽了,擦拭着嘴角,端着茶水漱口。這纔對牧蘭說道:“不用理會,你放出風聲……”水清漪望着窗外,諱莫如深道:“我病倒了。”
牧蘭不知水清漪賣什麼關子,主子的命令得遵從。“王爺那邊可要去信說明?”
水清漪頷首:“也好,你去給他傳個口信。”不然他聽到府裡傳出去的消息,可要擔憂了。
水清漪與蕭珮一直在屋子裡,並未曾出去。
繡萍身上的傷好了些許,收拾妥帖後,便來了竹園。看到在竹園外徘徊的繡娟。心裡狐疑,繡娟怎得沒有在王妃身旁伺候?在這院子外東張西望?
“繡娟,你怎得不進去?”繡萍走了過來,繡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臉色一白,看着繡萍有些回不過神來。
繡萍蹙眉:“發生何事了?”
繡娟急得要哭了,眼圈發紅的說道:“繡萍姐姐,都是我做的不好,拿着王妃的藥方子去外邊的醫館,大夫換了劑量,王妃用了那張方子,病倒了。”
“王妃病了,你在這裡鬼鬼祟祟作甚?怎得不進去伺候?”繡萍心裡來氣,當初也是念在繡橘與她相識的份兒上,她又嘴兒甜,這纔給了她臉面。不過讓她照看王妃一日,就將王妃照顧得病倒了!
繡娟低垂着頭,委屈的說道:“王妃讓我跟着伏姑娘了。”
“那行,你就一心一意的伺候伏姑娘。至於王妃這裡,也無須自責,若是王妃怪罪,不會留你。讓你伺候伏姑娘,也是擡舉了你。”繡萍整理了身上的衣裳,進了院子,留下繡娟一個人站在外邊,想要開口與繡萍一同進去,可瞧着繡萍的神色,對她沒有伺候好王妃感到不悅,怕是不會同意。猶豫半晌,繡娟伸長了脖子,向院子裡張望了幾眼,確定什麼也瞧不見後,這才離開。
繡萍掀簾進屋,看着坐在榻上的水清漪與蕭珮,冷聲說道:“若知繡娟是個手腳不利落的,粗心大意,奴婢如何也不會將她提拔到一等丫鬟,近身伺候王妃。原以爲她是做事兒謹慎的人,家裡她最大,母親常年身子不好,藥罐子吊着。弟弟經常染風寒,都是她一個人照顧,家裡窮,買不了藥材,都是自己跟着旁人學,那種藥材治什麼病,自己上山採藥,甚至賣錢。後來母親去了,她的父親娶了繼室,後母將她給發賣了,奴婢也瞧着她可憐,便留在王妃的身旁。奴婢私心裡以爲留一個精通一些藥理的伺候王妃,這是最好不過的。”
“方纔奴婢在外邊瞧見她,好似不放心您,奴婢訓斥了她一通,無事莫要隨意亂走動,好生照料好伏姑娘。”繡萍自責道:“奴婢身上的傷,也不是特別要緊的。今日起,留在您的身邊伺候您。有些事奴婢也顧不周全。魏媽媽的兒媳已經生產了好幾月,她是個勤奮樸實的人,魏媽媽又是您的乳母,定會盡心。”
水清漪看到繡萍回來,心裡邊踏實了不少。尋思着繡萍的話,眼底閃過一道暗芒。
“不用,牧蘭已經去請繡橘的妹妹,到時候你多加調教,讓她頂替了繡橘的位置。”水清漪含笑的看着繡萍,她與繡橘感情深厚,繡橘不再了,繡萍心裡很難過。若是繡橘的妹妹進府,緩解了繡萍的寂寞。
“當真?”繡萍眸子晶晶發亮,期待的看着水清漪,再次確認一番。生怕方纔產生了幻聽!
水清漪點了點頭,笑對着蕭珮說道:“我這丫頭有點呆,不若你身旁的春曉機靈。”
“王妃!”繡萍跺了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水清漪臉上的笑意斂去,捻着帕子拂去手指上沾的糕屑,眉眼不擡的說道:“這件事你如何看?”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你心中不是有數了?”蕭珮並未正面回答水清漪的問題,側躺在軟塌上,撫摸着宛如飽腹後微隆的腹部,一手翻閱着水清漪擺放在榻邊的經書。撇嘴道:“你看經書作甚?鄭一鳴書房裡有野史,無趣可以解悶。”
水清漪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而是在思索着留言是誰散播出去。
不到一個時辰,外邊的傳言便有所改變,有人說是水清漪病倒了,時日無多,這纔多做善事積福,以求延壽。
卻也有負面輿論,旁人說水清漪突然病倒,爲了掩蓋她拉攏人心的目地。
水清漪聽到彙報的消息,心情不錯,鎮定自若的翻看着蕭珮帶來的野史。只是這個時候,水清漪讓人避開耳目,從小廚房斷一碗雞血過來,隨即倒在銅盆中與清水兌半。讓繡萍神色慌張的端出去,且要遮遮掩掩。
果真,這一回不到半個時辰,繡萍急匆匆的回來。
“王妃,人出府了,在您常吃的點心鋪子交接,逮了正着。”繡萍將食盒擺在桌子上,端出裡面的桂花糕。
水清漪將桂花糕全部扳開,並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蕭珮端着食盒,上下打量着。手指這裡敲一下,那裡按一下。驀地,蕭珮手一頓,將食盒翻轉。敲了敲底部的木板,摸索了片刻,拆開了一塊木板,裡面有一個夾層。蕭珮眯着眼看了眼,迅速的拆開夾層,裡面滑落出一張紙條。
——王妃病重。
後邊還滴了幾滴血。
水清漪看到這幾滴血,冷笑了幾聲。“將人帶進來!”
粗使婆子將狼狽不堪的繡娟扣押着進來,一腳踢踹她的腳窩,繡娟膝蓋重重的着地。看着地上的食盒,繡娟臉上發白,渾身瑟瑟發抖了起來。
“你是自己主動交代了,還是我讓人教你?”水清漪眼底淬着寒星子,冷冽透骨的望向繡娟。她心裡原本是猜測繡娟是旁人安插進來的細作,畢竟這院子裡都是她的人,她貼身的事兒只有近身伺候的才知。唯獨繡娟,是憑空提拔上來,並且還是新買進府,最有嫌疑。果真是繡娟透露了她的消息,卻沒有想到那個藥方她也是懂的,明明知曉不是傷寒藥,依舊給了藥奴煎藥給她喝,顯然是早已瞧出了那是一張保胎的藥方子。怕她瞧出端倪,這纔沒有給她過目,若是事發便能悉數推諉同仁堂。
她傳出病倒的消息之後,繡娟在外邊打探。瞧到繡萍緊張、焦急的端出一盆血水,心裡頭便以爲她喝了那碗藥見了效,滑了胎。這才急急的出去報信!
“奴婢……奴婢說……”繡娟看着水清漪安然無恙的端坐在繡墩上,心裡便知是落入了陷阱!水清漪做的那些,不過是迷惑她的障眼法!
她當真是蠢笨的厲害,若是王妃滑胎,王爺又怎得會不在府中?伏箏姑娘有爲何沒有來探望?
“你可要仔細想好了再說!”水清漪目光冷厲如刀,逼視着繡娟:“熟知我的人都知我氣性不好,最愛遷怒!你若是不仔細交代,正好聖上身邊缺個貼身伺候的人。你長的如此標緻,你的弟弟相比也不會太差,眉清目秀,不比聖上大了多少,正好不過!”
繡萍搭腔道:“王妃,您就是心善,這能算是遷怒?這擺明了是在擡舉了她!可不是誰想在聖上身旁當值都行,那可是天大的恩賜。”
繡娟手指緊緊的捏成拳,心裡不斷的掙扎。她只有一個弟弟,刻意說得上是她帶大的!若不是爲了弟弟,她也不會答應給人爲奴爲婢。正是因此,有人拿一筆豐厚的銀子,讓她做細作,事前給了她一筆定金,事成之後給她補齊差數。到時候她就可以帶着弟弟過上好的生活。
她若是沒有如實交代,弟弟進宮伺候聖上,那是要成爲一個閹人。若是如此,她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
“是……是傅……傅家。”繡娟終究是如實交代了!
水清漪微微一怔,沒有料到是傅家!
卻也覺得在情理之中!傅家終究是不放心長孫華錦執政,怕他取而代之!因此,只要她不懷有身孕,他們便放了心!所以,將繡娟安插進王府。極有目的性的討好繡橘與繡萍,這樣便能夠打探到她的消息,若是有了身孕,繡娟第一時間傳出消息,然後等着那邊的命令行事。而這一回,不過是遇到了萬淑萍這個插曲,所以繡娟將計就計!
水清漪心中百味雜陳,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只覺得一心幫持着別人,別人卻是對他們設了防範。甚至對他們起了害人之心,若是有朝一日,聖上能夠獨開一面,長孫華錦將權利歸還給聖上,傅家定會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想到這個可能,水清漪心中悲涼。隱隱起了一個念頭,長孫華錦這樣辛苦,日以繼夜的穩固朝綱,替聖上打下一個太平盛世,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水清漪又豈會甘心?
她決計不允許東郭先生與狼的事情發生!
“你要如何做?”蕭珮看着水清漪眉心突突跳動,眼底迸發出怒火,便知事態不妙!
水清漪閉了閉眼,擺手道:“將她關進暗室。”吩咐繡萍詢問出與傅家聯繫的暗號。
“傅家不知恩圖報,反而恩將仇報,我斷然是無法容忍。而皇室卻沒有一個能夠值得扶持的人,當年鎮守江山,你們蕭家功不可沒。長孫華錦他要與我一道回西越,自然不會做皇帝。”水清漪說話毫無章法可循,可若深思,便知她話中之意。
蕭珮跳坐了起來:“你這是何意!”
“如你所想。”水清漪攤手,眉眼含笑道:“除非蕭家也不給我活路!”
蕭珮無法平息心底洶涌的浪潮,一瞬不順的盯着水清漪,想從她眼中看出一絲破綻。可她失望了,水清漪極爲的認真與堅定。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手捧着頭,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向水清漪:“你瘋了不成?”語氣有些失控,卻又極力的抑制攀升的音調,格外的低沉嘶啞:“這是謀朝篡位!”
“蕭家是不二人選,蕭將軍心懷天下黎民百姓,定會是勤政愛民的好皇上。而我,是你父親的義妹,他斷不會對我動殺念!”水清漪語氣冷靜的分析,爲了讓蕭珮知道她是認真,而不是胡鬧,起身走到書案旁,寫了一封信,交給牧風送進宮,務必親手交到長孫華錦的手中。
蕭珮覺得水清漪沒瘋,她被水清漪要弄瘋了!蕭家主宰東齊?開什麼玩笑!
她的父親只是個泥腿子出身,哪裡懂得帝王之術?
“我去一趟蕭府!”蕭珮覺得她有必要將這消息告知父母,由他們拿定主意。
水清漪並未阻攔,看着蕭珮的背影,輕嘆了一聲。蕭珮誤以爲是她的心思,又怎不知蕭將軍同樣的對帝位感興趣?那樣至高無上的地位,又有幾個人能夠淡泊名利,抵抗得了它的誘惑?
……
桃紅喚着在知府當差的表哥,一同去了同仁堂。
ωωω ⊕tt kan ⊕¢Ο 何大夫一聽桃紅是王府來的人,嚇得雙腿發軟,卻顧自鎮定了下來。一口咬定,他沒有見過繡娟。
桃紅一拍桌子,指着她的表哥說道:“你若不實話實說,我叫你拿了多少的好處,都給全部吐出來!”她來之前可是打聽好了的,醫館懸壺濟世,可同仁堂的東家卻是個黑心肝的。他既然收了萬淑萍的銀子辦事,人品定是不行。隨後她讓人在這裡面買了一些名貴的藥材,拿給旁人測驗了一下,果真如她所料,造假!
“姑娘,你別含血噴人!這是在天子腳下,你是王妃身邊的人,也休想欺壓平頭老百姓。”何大夫原本沒有被桃紅唬住,可瞧見桃紅從懷中掏出的一包藥材,面色一變,心裡頭直打鼓。
“就憑你這裡賣假藥,我不倚仗王妃,直接將你告到官府,查封了你這醫館!我倒要瞧瞧,誰敢袒護倒賣假藥的醫館!”桃紅話音陡然一轉,好言相勸道:“她給你幾十幾百兩銀子,與這整間醫館相比,到底那個吃虧,你心中是有數。”
何大夫搖頭道:“老夫不知姑娘說什麼。”
“不知道是麼?表哥,你讓外頭的官差大哥拿着搜查令,搜查這件醫館……”
桃紅的話不曾說完,便被看着桃紅表哥掏出搜查令的何大夫打斷:“姑娘!別!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何大夫一臉菜色,原以爲桃紅不過是來唬人,卻不知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左右權衡了一番,自然是偏向對自己有利的一頭,當即便抖出了萬淑萍。何大夫是個聰明人,明白萬淑萍與王妃之間怕是有過節,便將萬淑萍製造的假傷一併給說了。
桃紅聽後,冷笑道:“帶走!”
“姑娘……”何大夫心裡頭急躁了起來,他全都交代了,怎得把他給帶走?
“事情還沒完,你若辦得好,我自然會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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