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整修,原本破敗的祁門道場,已經徹底地變幻了風貌,中心區域,是一株朱果樹,吞吐瑞氣,散發清香。北邊,是一座座住宿房屋,南邊區域則是寬敞的演武場,東西兩廂是客房。
“採籬姐姐,哥哥一直在朱果樹下面坐着,到底在修煉什麼東西?一坐就是兩天,連飯都不吃,能行嗎?”
許妤抱着一隻小巧的食盒,小聲問道。
採籬擺了擺手:“小妤,你不用擔心,壞人已經修行到了宗師之境,不可以常理測度。一般人修煉到了玄君境界,肉身極其強大,日食千羊不飽,數月不食,也無大礙,已經算是半步辟穀。許陽現今的肉身強橫,比起玄君當然不如,但比起一般的玄宗要強了許多,兩天不吃飯算不了什麼。”
在許妤面前,採籬說話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她頭頂的荷花小帽,鑲嵌的小玉珠一顫一顫,非常可愛。
“不提這個,小妤,你覺得西廂客房的那位,到底怎麼樣?”採籬壓低聲音,對着許妤咬起了耳朵。
“西廂房?你說的是玄雨姐姐啊,我覺得玄雨姐姐很好,很照顧我。”許妤說道。
“哼,那御玄雨有家不回,偏偏賴在你家,明顯不安好心。御家的那個老頭子御天峰,也不管管他的孫女……”採籬一臉憤憤。
“沒關係啊,採籬姐,反正房子夠多,玄雨姐姐來了,會熱鬧一些,不顯得冷清。”許妤說。
“採籬,你又在說我什麼壞話?”御玄雨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背後說人壞話,會得紅眼病的……哦,你本來就有。”
採籬大怒:“我這眼睛是天生的,天生的你懂嗎?”
御玄雨聳了聳肩。她比採籬大了六七歲,當然不會跟採籬鬥氣,同樣走到朱果樹旁,坐在許陽旁邊,打坐修煉。
採籬被無視,這簡直比鬥口更讓她生氣。她咬着一對小虎牙,但又無計可施。
採籬現在是玄靈第6變,和御玄雨相當。但是她強在音攻、音惑之術,偏偏這一點對於御玄雨來說收效不高,御玄雨已經明悟了道心,精神昇華堪比玄宗高手。不是採籬現在的實力所能魅惑到的。
兩人曾經比試過一場,採籬主動挑釁,結果腦袋上多了一個大包,憤憤地去找許陽告狀,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有御玄雨的刺激,採籬修煉起來。倒是比以前認真了許多。她本身就是青丘狐族的王族血脈,這一努力,修爲也是噌噌地往上漲,已經接近了玄靈第7變。
許陽閉着雙眼,識海之中,記憶的無數功法片斷,交織融合,他以玄宗的境界加以推算,想要從中整合出玄天八景經的後續修煉法門。
何爲宗師?宗師就是能夠推陳出新,將已有的功法玄術加以改良的玄者。到了宗師境界。每一個玄者都擁有很強的推演能力,凡俗的武學招式、基礎的人階玄術,在宗師眼中,都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簡單,輕易就能分析出其中的精義。加以革新。
“【枯葉集】、【淮陽子札記】、【金鐘鐵罩寶卷】、【日月並行】玄術……”無數修煉功法,在許陽腦海之中此起彼伏,融合交織,演繹出全新的法門,然後許陽再加以檢測。
“兩天時間,我已經試驗了三百餘種修煉功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終於確定了,玄天八景經玄宗境界的修煉方法。”許陽睜開眼睛,面露微笑。
“成功了?”御玄雨有些驚喜。
“算是成功了,從現在一直修煉到玄宗巔峰,都有了道路。只不過到時候如何晉升爲玄君,還需要斟酌推演。”許陽站起身來,渾身骨骼發出爆響,整個人好似重生了一般,精神飽滿,雙目射出精芒。
“你修煉的【玄天八景經】,可是‘經書’級別的功法,只有超越玄皇的人物,纔有可能創出。你在玄宗境界,就能創造出來,會不會有問題?”御玄雨想了想,還是有些擔憂。
“不會。我有前面幾個階段的修煉方法,這是道路指引。我等於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眺望,自然能看得更遠。其次,我還綜合了八極融合、兼修並蓄的妙理,這樣修煉出來的玄天八景經,肯定和原著不同,但絕不會出問題。”許陽說道。
“那你接下來該怎麼修煉?”御玄雨問。
“我按照【日月並行】玄術推演,推導出了八極並行的法門。我要打通一百零八道微型玄脈,勾連各大主脈,成就一座‘八極熔爐’!一旦修成,以我真實實力,對抗初期玄君,都不是夢想。”許陽鄭重說道。
他現在是玄君的境界,說的這些,御玄雨並不全懂,只能聽出“八極熔爐”是極其強悍的功法。
“許陽,你也不能只顧着修煉,巨源城彭氏這兩天一直沒有派人前來報復,頗有蹊蹺。”御玄雨說道。
“許陽將來犯的彭家人全滅,沒有人通風報信,這消息很難傳到三千里外的巨源城。”採籬走上前說道。
“不,時間已經過了兩天,彭家小隊沒有回去,彭氏自然就知道四長老等人已經凶多吉少。他們遲遲不來,恐怕是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不過有什麼詭計,我自以力破之,不用擔憂。”
巨源城南方五十里,彭氏莊園。
“家主,我派到臨淵城的探子,已經發出訊息,老四他們,都被許陽悉數殺害!”一個鬚髮皓然,瞎了一隻眼的老人,咳嗽了一聲,緩緩說道。
“不僅如此,黑蛇谷的那頭玄君巨蟒,也已經被人斬殺,只剩下了一副巨大的骨架,還被抽取了神髓,朱果樹也被人移走。據臨淵城的探子講,有人看到許陽手託朱果樹,飛回臨淵城,那麼斬殺巨蟒,奪取朱果樹的人,必定是他,再無旁人。而且,大長老在黑蛇谷被小人暗算,那個御劍擊落大長老玄靈的人,很有可能,也是許陽!”另一個光頭老者,甕聲甕氣地說道,眼中蘊含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