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陳在現場楞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媽的,秦嵐怎麼也知道她要出事了!”老陳雙手插進已經有些發白的頭髮裡,把自己本來就像雞窩的髮型狠狠地揉了幾把。
不僅是他,此時的我也早已焦頭爛額。
我也是此時才意識到,這並不是一件那麼簡單的連環殺人案,遠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很多。
剛開始我還以爲這個案子是秦政做的,後來很多矛頭都指向了楊峰。
如果這兩件滅門案是楊峰所謂的話,那麼寧若彤的死又該怎麼解釋?因爲經過我們的調查,她可是從來沒和楊峰有過任何接觸。而且據老王所說,寧若彤好像有些性冷淡,對男人不感興趣,所以二十七八歲了一直沒結婚。當然,沒結婚的原因也有可能和她是女法醫有關,估計一般的男人都有些害怕這種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女人。
秦政和楊峰有什麼聯繫嗎?
寧若彤在這件案子中又充當着什麼角色?
還有那個死在高檔小區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懷着一肚子的疑問馬上去偷偷地查那個演藝吧女歌手。
她家裡已經被重案組的人員封鎖了,我們進不去。一些鄰居也一直被重案組的人在調查,我們也沒辦法去接觸他們。
不過我們可以去從演藝吧的一些與那個女歌手毫不相干的人入手。
當我們問了幾個演藝吧裡面的服務員後,很快就得到了一個重要線索。
我們那些服務員口中得知,昨晚那個女歌手出事之前心情很不好,唱完昨晚最後一首歌之後,她還莫名其妙地在臺上說這是她這輩子唱得最後一首歌……
聽完這些線索之後,我和老陳再也淡定不了啦。
事情已經非常明顯,這幾天連續的幾件兇殺案明顯有着一定的聯繫,之前我們還懷疑過兇手不是同一人,現在已經可以完全拋開這個想法了。
“陳叔,我們該怎麼辦?”我問道。我從沒遇到過這麼棘手的事情,我現在徹底蒙圈了。
“媽的,老子幹了二十多年警察,還沒遇到這種怪事?”很明顯,老陳也是兩眼一抹黑,不知道該怎麼辦。
此時已經是大半夜,上面不讓我們繼續管這件案子,我們也沒權利去局裡翻看那些涉案資料。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根本就沒辦法查,只好回家睡覺。
到了老陳家裡之後,我洗個澡就上牀睡了。躺在牀上我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一直在牀上躺了幾個小時始終無法入睡。
就在這時,我手機突然“嘀嘀”一響,來了一條信息。
打開一看,我瞬間石化。
信息是張怡寒發來的,上面只有幾個字: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離開,你再也找不到我了,你會想我嗎?
尼瑪,剛剛我和老陳還在研究那幾個女人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心甘情願的去死,張怡寒一下給我發這麼一條信息,我又怎麼能不激動。
我趕緊打電話過去,可張怡寒死活不接。
沒辦法,我只好給她回了一條短信:師姐,你遇到什麼事情了,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我喜歡你,我捨不得你,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此時我實在太緊張了,打她電話她又不接,我真的好害怕。於是爲了穩住張怡寒,我把我喜歡她的話都給她說出來了。這是我藏在心底很久的話,一直不敢說,此時終於逼出來。
緊接着,很快我就又收到了張怡寒的短信:聽說你是睡在老陳家裡的?
我又趕緊回了一條過去:是的。師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可千萬不要幹什麼傻事啊!
張怡寒給我回復了一個笑臉,之後就再也沒了任何迴音。
她不給我回,我就不停地給她發。
一條,兩條,三條……
短信的內容也越來越激烈,其中包括一些平時很肉麻,我從來沒說過的話都全發了出去,我甚至還把那次我在精神病院發過的誓言都編輯出來給她發了一遍。
只可惜,所有的信息全都如石沉大海。
我打張博華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打趙銘竹的電話也打不通,趙曉天的也打不通,黃小燕也是……
有的是打通了沒人接,有的人關機。
我知道張怡寒出事了。
當我把這些電話全都打了一遍全都打不通之後,我不要命的爬起來穿好衣服就朝外面飛奔。
此時已經晚上凌晨一點多,老陳和他媳婦兒全都睡了,他有個女兒在市裡讀高中,很少回來。客廳空蕩蕩的,我也來不及給老陳說,直接就打開客廳的門衝了出去。
然而,就在我剛衝出房門,卻一下撞上了一個柔軟的身體。我趕緊一把抱住她……
定神一看,躺在我懷裡的居然是穿着一身黑色職業女裝的張怡寒,此時她正紅着臉朝我微笑。
“師,師姐,你,你怎麼在這裡?”我實在有些無法掩飾此時內心的激動。本來以爲她出事了,卻沒想到一打開房門就看見了她。
“看不出來你發信息還挺會哄女人開心的嘛!”張怡寒滿臉都是壞笑。
很明顯這娘們兒剛剛是在故意逗我。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會張怡寒的話時,她突然說了一句:“怎麼了,想非禮我啊?”
“喔,對不起……”我趕緊鬆開張怡寒。
“臭小子,大半夜的你跑啥,我還以爲出什麼大事了呢!”就在這時,老陳從房間裡走出來衝我吼了一句。
“嘻嘻,陳叔好……”張怡寒很乖巧地叫了一聲。
“張警官,快進屋坐吧!”老陳滿臉笑容地道。對張怡寒的態度明顯比對我好多了。
“陳叔,我就不進屋了,我有點事情找小林,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張怡寒今天說話的聲音特別溫柔。
這令我真有種眼前的人不是張怡寒的錯覺。
緊接着,張怡寒就挽着我胳膊對我說道:“小林,走吧……”
她說完還不待我回答就把朝樓梯口帶了過去。
我們從老陳家裡一直走到小區外面的樓下,張怡寒始終緊緊地勾着我的胳膊。說真的,這種感覺還是挺不錯的,因爲張怡寒那麼勾着我,我的手還能時不時地碰一下她的那裡。
不過以前一直比較野蠻的張怡寒今天突然這麼反常,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知道走出小區,我終於忍不住問道:“師姐,你今天是怎麼了?”
“嘻嘻……”張怡寒望着我嫣然一笑:“從今天開始,我要做個淑女。”
“艾瑪,師姐,你別逗了,就你……”
我還沒說完就看見張怡寒的眼中射出了一道懾人的殺氣,我硬生生的把後面的話全都了憋回去,並且改進改口:“嘿嘿,師姐,你以前本來就是淑女啊!”
“哼,這還差不多!”張怡寒得意一笑。
緊接着,我和張怡寒就沿着馬路朝縣城方向走去。她說從醫院一回來就來找我了,一直還沒吃飯的,叫我帶她去吃砂鍋粥。老陳住的比較偏,要想吃那玩意兒,只能去縣城吃。
路上,張怡寒問我這兩天在忙什麼,我知道她的腦子比我好使,便把這幾天發生的案子全都和張怡寒說了一下。
張怡寒聽完之後,馬上就說了一句:“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案子有個很大的共同點?”
“是有共同點啊,共同點就是那幾個女人都好像知道自己會死,好像還全是自願的。”我道。
“嗯……”張怡寒點了點頭:“小林,你還記不記得郭家村那個小紅自殺的情景?”
聽見張怡寒那麼一說,我心裡不由自主地猛然一顫。
“你的意思是這幾個人的死有可能和小紅的死有聯繫?”我一臉驚愕之色地問道。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有聯繫。”張怡寒很肯定地道:“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一起盯着小紅,後來她是怎麼死的嗎?”
“嗯,當然記得。我們白天看見她的時候,她好像一點事都沒有,然後晚上突然穿着一身黑衣服就出去了,並且還去墳場轉了一圈,然後就不見了,後來你就看見她跑到那口老井旁邊自殺了。”
“對!”張怡寒點了點頭:“這事姐幫你,一會兒吃完東西我們去郭家村看看,我發現我們上次好像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沒去過。”
“什麼地方?”我茫然道。
“郭家村那片墳山啊!”張怡寒沒好氣地道。
“啊?”我一下愣住了。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張怡寒揪了我一把:“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怕什麼?瞧你這熊樣兒,難怪到現在都還沒女朋友。”
我知道和張怡寒在一起,我根本就沒有一點說話的權利。
在縣城吃了點東西之後,我去中隊借了兩把手電就朝郭家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