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調頭朝山下跑的時候,才跑出不到五十米,突然聽見了一陣密集的呼喊聲:“融哥,融哥……”
當我們一聽見這些聲音的時候,全都愣住了。
我和趙曉天、周融、李大逵、孟潔四人一起停下腳步,轉身望着身後的樹林。
由於此時天已黑麻麻黑,樹林裡的光線很暗,因此我們只能看見近百名穿着黑襯衣的男子從樹林裡如潮水般朝我們涌來。
也是他們走近了之後我們纔看見,他們每個人的身後都揹着一個黑色的小揹包,也不知道里面裝着什麼東西。
不過此時我們現在已經不再害怕,因爲大家都知道在這麼稱呼周融的人,絕對不龐平川的人。只是,我從大家的臉上全都能看到一臉茫然之色,很明顯,我們都在想這些人是哪一路的人馬。就連周融也是眉頭緊皺,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很快,有幾名男子率先衝到我們跟前,其中一人一臉恭敬地對着周融叫道:“融哥,我們是瞞哥派來的,瞞哥說叫我們要是碰到你的話,就聽你吩咐。融哥,有什麼事你說句話吧!你叫我耗子就可以了。”
說話的人正是那次我們從廢棄船廠逃出來後在半路上遇到的那名青年男子。之前樹林光線差我沒認出來,也是他走進了我纔看清原來是他。
“是啊,融哥,山下那些人你想怎麼弄,你說句話就行!”
“融哥,要死的還是要活的,你吱一聲……”
……
幾個帶頭的都跟着耗子一起叫道。
“阿瞞呢?”周融面無表情地望着耗子。
“瞞哥叫我和你們說一聲,他說他不方面親自來,因爲有很多警察盯着他,他一來,警察也會跟着過來。”耗子道。
“砰,砰,砰……”就在這時,山腳下傳來一陣密集的爆炸聲。我轉身走到一處比較開闊的地方一看,發現原來停在下面公路上的七八輛麪包車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就在這時,耗子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融哥,你們彆着急,那是我的人乾的,瞞哥說了,龐平川這次不管來多少人,都要他們有去無回,一個也不能放走。不過他叫我在做事之前先問問你,看你有沒有什麼意見,叫我都聽你的。”
“媽的,這小子還挺狠!”表情一直有些不太好看的趙曉天終於開口了。
他和我差不多,當耗子走到我們跟前的時候,他明顯也認出耗子了。不過也就在他剛看見耗子的時候,臉色馬上就變得不太好看起來。尤其是耗子後面話說了那麼一番話後,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畢竟這牲口這段時間沒少背後詆譭阿瞞。此時阿瞞卻不顧一切地派這麼多人來救我們,這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變相的諷刺。
周融稍微遲疑了一下,纔對耗子說道:“認識你們的就殺了,不認識你們,就放一馬吧!”
“呵呵,謝謝融哥爲我們兄弟們着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耗子說完,轉身對身後的衆人說了一句:“都愣着幹嘛,動手做事了,只要看見是你們見過的人,全都一個不留!”
“稀里嘩啦……”這些人一聽到周融所說的話後,便全都從背後的黑色小揹包裡拿出一件雨衣,飛快地穿在身上。緊接着,又拿出一隻黑色的油筆,兩個人一組,在彼此臉上一陣亂畫。
很快,站在我們周圍的這些人就變成一支我們自己的雨夜殺手“部隊”。這麼一副畫面,頗有一些上次在廢棄船廠的即視感。
“嘿嘿,這都是瞞哥交代的,怕我們被人認出來,所以叫我們動手的時候要簡單化妝一下。”耗子對周融說道。
很明顯,周融在阿瞞心目中的位置是最重的,估計他交代什麼事情都是以周融爲主來和耗子說的,因此耗子似乎只認周融一個人。當然,也有可能是阿瞞認爲我們這幾個人做什麼事都是以周融爲主,所以纔會給耗子這麼交代。
“既然這樣,如果對方只是一般的小混混,那就儘量留條命吧!”周融突然如此說了一句。
向來都比較心狠手辣的他,這一次似乎動了一些惻隱之心。其實我知道他每次下手殺的人都是那些他認爲罪大惡極的該殺之人,實際上他並不是一個真的殺人惡魔。
“我明白融哥的意思了。”耗子說完大手一揮就帶着人朝山下衝去。
他們這邊剛衝下去,山下就已經傳出了一陣鋪天蓋地地喊殺聲。
“殺……”
“和他們拼了……”
……
不用想都知道,耗子在山下明顯還埋伏着有其他人。
“嘿嘿……看來這回龐平川又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趙曉天得意地笑道:“總算阿瞞這小子還有點良心!”
“你前幾天不都還在說他是白眼狼嗎?”我鄙夷道。
“前幾天是,現在不是了呀!”趙曉天甩了甩頭,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當然,這明顯只是他的表象,從他之前的表情我就能看出其實他現在心裡還是有些內疚的。
“我們要不要下去幫忙?”就在這時,孟潔突然問了一句。
“先看看情況再說吧!”周融道:“孟潔,你陪兩個老人在這裡等着,我們下去看看。”
“怎麼是我啊,叫小林留下唄……”孟潔很不情願地道。
“就是,我們孟姐那麼能打,她下去還能幫點忙,叫小林這個拖油瓶留下吧!”趙曉天無恥地道。
雖然我心裡很不爽,不過我竟然有些無言以對。這幾天我已經天天在纏着李大逵叫他教我點功夫了,雖然他也開始在給我教,不過功夫這東西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到手的,得持之以恆的鍛鍊才能看到效果。雖然李大逵給我說的一些格鬥技巧比以前在警校的教官教的管用多了,但很多格鬥技巧我暫時都還沒學上手,和孟潔他們這幫練了很多年的變態當然沒法比。
因此,孟潔和趙曉天叫我留下的時候,我一句反駁的話都找不出來。
“吼吼,他現在不是拖油瓶,是俺徒弟。”就在這時,李大逵說了一句。
這段時間我的確已經沒再叫他大個兒了,而是改口叫了師父。因此他說我是他徒弟,這倒也很恰當。
“行了行了,你們去吧,讓小林長長見識也好。”孟潔擺了擺手。
“嘿嘿,孟姐,你可別說我沒幫你說話,你看見了,我也盡力了。”趙曉天討好道。
“切……”孟潔鼻子一皺沒再搭理趙曉天。
之後我們幾人便跟着周融朝山下趕去。
走了沒多遠,趙曉天就搭上了我的肩膀:“嘿嘿,兄弟,剛纔你可別怪哥沒幫你說話,你也知道,哥現在有點把柄落在孟潔那賤人手上了。你別看我表面上是向着她的,其實我的心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可是心在曹營,人在漢……”
“尼瑪……哥,是人在曹營心在漢……”我一臉瀑布汗。
本來這句話是用來形容一個人忠心不二的,被他這麼一整,就變成有點像有人想當漢奸的味道了。
當我們趕到山下看見耗子他們的時候,卻發現龐平川派來的那幾十號人已經全都被耗子他們打得跪在了一處山腰的空地上。
周圍的草叢裡,樹林裡,到處都是鮮血,現場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
不得不說,耗子這幫人的戰鬥力還是很強悍的。
此時還有不少人在周圍樹林裡去追那些漏網之魚了,耗子正在帶人逼問他們是誰派來的,事成之後和誰接頭,找誰拿錢……
耗子見我們過去之後,趕緊屁顛屁顛地跑到周融跟前,把周融拉到一邊低聲說話。
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不過還是被我聽見了。
“融哥,這幫人只是本地的一些小混混,接頭人好像是市裡的一個老大,這個老大應該也是屬於華南幫的勢力。”
“叫什麼?”
“綽號叫黑虎,人稱虎哥,這人我聽說過,不過沒見過。”耗子道。
“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住嗎?”周融問。
“融哥想找他的話,交給我就行了,你給我說個地方,我最遲明天晚上把人給你送過來。”耗子承諾道。
“不用了,查到他在什麼地方,給我個電話就行,我自己去找他。”周融道。
“融哥,那人在市內,你們現在……”
“不用你操心!”周融冷聲道。
“融哥,對不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耗子知道周融有些動怒了,趕緊道歉。這人會被阿瞞看上,的確不是一般角色,很懂得察言觀色。
“融哥,這些人你看該怎麼處理?”
“放了吧,你們也早點回去,我的號碼是XXXXX,趕緊處理完這事馬上帶你的人走,警察可能很快就到了。”周融說完轉身朝我們走過來了。
之後我們沒再管耗子那邊的事情,而是帶着那兩個老人一起鑽進了深山裡面。
順着周融手裡的一張地圖,我們在山裡走了整整一個晚上,直到天亮的時候,才從這片山區的另外一頭走出大山,來到一個小鎮上。
其實路程並不是很遠,只因帶着兩個老人,我們不敢走太快,並且爲了照顧他們,走了沒多遠就會歇一會兒,所以才走了整整一夜。
還好有李大逵這麼個大塊頭扛那些槍,不然連續走一夜,一定累得夠嗆。
我們在這個小鎮裡租了一輛車,便徑直朝市裡趕去。
進了市區之後,孟潔就帶着那兩個老人和我們分手去安頓那兩個老人了,而我們則是用*開了兩間房開始補覺。
我和周融一間,趙曉天與李大逵一間。他們兩個反正都鼾聲大,讓他們好好PK一下。
下午的時候,我睡得真香,突然被周融接電話的聲音吵醒了。
不過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周融已經掛掉了電話。周融扭頭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買家已經定好交貨時間了,就在今晚。不過剛剛耗子打電話說已經找到黑虎的住址了,今晚你和曉天去找一趟黑虎,我和大逵去與龐平川的人交易!”
“就你們兩個去交易?”我有些擔心地道。
“我們這邊都問題不大,我和大逵兩個能應付。你和曉天這邊可要多加小心,耗子說這個黑虎身邊保鏢很多,不太好對付。”周融道。
“嗯,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
雖然我有些不理解周融爲什麼要這麼急着去找黑虎,在我看來,我們完全可以等軍火交易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去找黑虎。但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的想法,處於對他的信任與尊敬,我就沒多問。
當晚,天一黑,我們四個就退房各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