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一路就覺得有人抱着她晃啊晃啊的,她認得周圍是自家公寓的電梯,睜開眼睛向四周看了看。
她的頭很疼,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回到電梯裡的,模糊的記憶是她在那家清吧和陳堯他們喝酒,然後她就因爲頭疼倒着睡了一會兒,再然後,就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似乎因爲肚子裡的水太多了,跑了兩次廁所,其他的就是一片模糊,通通想不起來。
鼻間是一陣熟悉的清新的男人味道,這樣讓人放心的感覺,這樣男人的淡然好聞的馨香,熟悉的讓她心驚,這不是卓晏北的味道詢?
她有些滯然的擡起眼,看着將自己攔腰抱起正站在電梯裡的卓晏北,下意識的開口:“對不起,我沒在家等你,我去喝酒了。霰”
她全身都是酒味兒,知道她還沒醒,只是恢復了幾分意識,卓晏北沒說話,但因爲她的聲音很小,又主動認錯,不禁低眸看了她一眼。
“頭疼?”他的聲音輕輕的,低緩而溫柔。
並沒有預想中的指責,蘇好心滿意足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閉上眼睛不說話。
直到他將他一路抱進家中,將她放在沙發上正要起身幫她拿水時,蘇好忽然雙臂如藤蔓一樣纏在他的脖子上,緊緊的:“別走,別走……晏北別走……”
男人的頭被她緊緊的拉了下來,兩人的呼吸頓時交錯在一起,蘇好睜着有些迷濛的雙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顏,心下很疼很疼:“你這幾年失憶了,是不是茫然無助過?晏北,以後再也不要爲我而拼命了好不好?五年前你就說過的,爲我,真的不值得……”
卓晏北拉下她纏繞在他頸的上的雙手,看着她因爲在醫院住了一陣子而單薄了許多的身子輕微搖晃的靠在他懷裡,凝着她眼中不知是因爲酒意還是因爲傷心而泛紅的顏色:“那是我曾經對你唯一說過的氣話,值不值得,我始終很清楚。”
蘇好卻是忽然輕哼着解脫了雙手用力抱住他的腰:“這五年我一直在努力讓自己成長,我以爲我可以自己獨自撐起一片天了,可是看見那些新娘被殺,我卻一動都不能動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我心裡像是有一塊東西堵住了,怎樣都無法安生,我太難受了晏北,我想哭卻哭不出來,所以我纔去喝酒,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的手在她腦後輕輕撫住,低頭看着她眼眶泛起的紅,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我去找點醒酒藥給你,好好睡一覺,其他事情等你醒來再說。”
蘇好卻是用力的抱着他不肯鬆手,只是搖頭:“不要走……”
“我不走。”他微嘆,拿這樣的她有些莫可奈何。
蘇好在他懷裡搖頭:“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要再消失了,晏北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堅強,那些都只是外衣而己,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你比我都清楚,所以你早就看穿我了是不是?你永遠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卓晏北依着她抱着他的姿勢彎下身體,作勢要抱起她,蘇好卻是一動不動的不給他抱,只是依舊固執的雙手環抱着他:“五年了……五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不要丹尼斯,不要韓羽菱,不要fbi,不要刑警隊,我好想就做一個普通人,看不見這些生死較量,看不見這些屠殺和血流成河的命案現場,晏北,我只想找到你,我只想在你身邊永遠做個偶爾搗蛋的小女人,這五年我一個人走的好累,好累……”
這樣的蘇好,這樣卸下了滿身的防備和高牆,這樣的將所有脆弱都展露於人前的蘇好,讓卓晏北失神。
他很不習慣這樣的她。
曾經在美國的蘇好,青春朝氣,雖行事莽撞總給他惹出各種事,可她卻有着要強的性子,從不認輸。
後來在申市遇見的蘇好,果敢堅強,臨危不具,雖然動手能力依舊那麼差勁,可他也是真的看到了她的成長。
第一次看見這樣一個毫不掩飾脆弱的蘇好,像是要把五年前聽聞他的死訊後所有的驚恐和委屈都一起發泄出來。
他低下頭,看着女人哭紅的狼狽的臉,她依舊固執的不肯放開他,他忽然強勢的將她一把抱起,蘇好連忙本能的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晏北別走,別走好不好?”
“你醉成這樣,天大的事我也不能走。”卓晏北俯首在她眉間輕輕一吻:“你家裡應該沒有解酒藥,先去睡。”
說着,蘇好人已被抱進臥室,被放在牀上的剎那,男人身上讓人覺得特別安心的味道刺激着她被酒意撩的有些衝動的神經,她便更加肆無忌憚的拋卻理智徹底被
情感所左右的忽然仰頭在他脣上親了一口:“我昨天洗的很乾淨了,你要不要?”
“……”男人看着被他俯身放到牀上的小女人死勁撲騰着要鑽回他懷裡,哭笑不得:“蘇好你確定?你這酒後亂性的也太隨便了。”
蘇好一臉受傷的拽着他襯衫的衣領:“你是卓晏北啊,卓晏北,我的卓晏北啊,我一點都不隨便,我知道你是卓晏北,你不是讓我洗乾淨等你……”
這樣的酒香薰繞,加上她身上的衣服在這一會兒裡領口已經敞開了許多,胸前的春.光一覽無餘,但凡是正常的男人都會禁不住這迷醉的誘惑。
“我是讓你把你這張小花臉洗乾淨。”男人無奈的笑,聲音已有些沙啞,卻是在她脣上溫柔的輕輕啄了啄:“我不欺負醉酒的女人,別招惹我。”
“其實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蘇好依舊纏着他的脖子,說出平日裡死都不會說出的話
卓晏北的眼眸已經暗不見底,看着眼前這喝多了反而又乖又實在的女人,俯首便在她脣上深吻了一下,只吻了一下就因她嘴裡那些攙和在一起的酒味而皺眉,提醒着他她現在是宿醉,百分之百的很難受。
“怎麼啦?”剛嚐到甜頭的蘇好膩在他懷裡:“我昨晚刷了五遍牙,都刷出血了,但是刷的特別乾淨,而且我新買的牙膏很清香的你聞聞……”
接着蘇好便對着卓晏北哈了一大口氣。
已經被她的酒味薰到無語的卓晏北直接將她按倒在牀上:“下次再喝酒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乖乖睡覺,頭疼就別逞能。”
蘇好的頭的確疼的快裂開了,可是她就是想膩在卓晏北身邊,因爲她記得他恢復記憶了,他想起了他們之間的所有一切,好的壞的,所有的。
她嘿嘿笑着:“晏北我餓了,我想吃你曾經給我做的那種蒸雞蛋,上邊還撒了湯滷的那種雞蛋,你不在的這幾年,我自己試着做過很多次,其他的菜我都可以做,就是這個蒸雞蛋,我怎麼都做不出你的味道……沒有你的味道……”
她忽然又有些激動的哽咽了起來:“就是沒有你的味道……可是我好想你,好想你……”
房間裡有着昏黃的燈光,而窗外太陽已經升起,卓晏擡起手,略在暖意的指撫上她的脣角:“好,我知道了,睡吧。”
蘇好心滿意足的靠在他懷裡,不出三十秒便直接睡着,感覺到懷裡因爲醉酒而有些神經質的女人終究穩定了下來,呼吸均勻的拂在他的胸膛,卓晏北將她輕輕放平在牀上,看着她像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兒一樣喝醉,發泄,安靜的睡着,他才起身,走出臥室,輕輕關了門。
一個小時後,廚房裡傳來正在打蛋的聲音,蘇好沉浸在夢鄉里,那些過往的記憶,穿過如煙如霧的夢境,照進了現實。
廚房裡,手機震動起來,闊別五年,難得再次拿起碗具爲那個醉酒的女人攪拌着雞蛋的男人接起電話,聽見韓肅楓的聲音。
“丹尼斯.赫因爲全市警方的圍堵追擊,沒能順利離開中國,目前已經鎖定了他的所在位置,你對他的那些狡猾習性最爲了解,什麼時候能來幫忙追捕?”
“大概在z省寧市,這個人很狡猾,一直在刻意擾亂我們的追蹤信號和目標,只能鎖定在寧市,我們大概下午前往寧市。”
“嗯,下午見。”男人放下手機,繼續攪拌着碗中的雞蛋。